成了聞人家的媳婦,樊蝶衣自知他們不會歡迎她,在向冷顏以對的婆婆請安後,她便回到房內,將自己鎖在里頭,不與其他人接觸,至于她名義上的丈夫她也不想去關心。
「我的娘子,你怎麼一個人鎖在屋內?不覺得寂寞嗎?」從大牢回來的聞人少保心情好的不得了。
樊蝶衣僅是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將頭撇向其他方向,不願看他。
「怎麼?好像很不開心似的。呵,你才剛進聞人家大門,剛成為我的妻子,怎能不開心呢?來,笑一個,讓我看看你那傾國傾城的笑容呀!」他故意來到她身前要她笑。
樊蝶衣覺得他討人獻的避開來,瞪著他問︰「你究竟想怎樣?」他們倆的感情沒那麼好,不用他來虛情假意。
「別對我這麼凶,我是好心要使你開心啊!可惜我的做法好像錯了,不過我知道什麼事能令你開心,想听嗎?」他誘惑著她。
樊蝶衣心一顫,知道他提這個話題定是和少閣有關,她想听、想知道他好不好?聞人少保是否照約定放了他?有關少閣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少閣他出獄了?」這是她目前最關心的事。
「沒錯?他不用再鎮日鎖在陰暗的大牢內,得以重見天日。」他夸張的揮舞著手勢。
得知少閣沒事後,她放心的笑了。或許聞人少保不如她所想的一無是處,他終于還是遵照約定去做了。
「開心吧?」
「謝謝你遵守當初的約定。」其實她曾經害怕他會毀諾,而今知道他實現諾言,總算讓她放下心中大石。
「不用客氣,咱們是夫妻,你何必跟我客氣呢?對了,你說的約定是什麼?我怎麼糊涂的給忘了?」他佯裝失憶偏頭問。
「我們的約定不是說我嫁給了你,你就無罪放了少閣嗎?」他的問話馬上將她自天上打人地獄。聞人少保忘了?不!不會的!他剛不是說少閣被放出來了,不會有事的,是她多心了,一切都沒事。
「是嗎?我們曾有過這樣的約定?哈!我倒還真的是忘了,不過你現在才提起,似乎有點太晚了。」他朗聲大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安追問。
「其實也沒什麼,聞人少閣是被放了出來,不過呢,他是因為認罪而被我爹判流放關外二十年,我想,這和咱們當初的約定相差無幾不是嗎?」他快意的告知她這項消息,讓她嘗到痛苦。
「不!你騙了我!少閣他沒有罪,你們怎能昧著良心將他流放關外?!況且你說只要我乖乖听你的話,少閣就沒事,原來這些全都是誘騙我上當的話語。」天啊!她受騙了?她聲尖叫,悔不當初。
為何要相信聞人少保這小人的話?他根本就說話不算話,早就打定欺騙她的主意,偏她還笨的上當。
蠢啊!樊蝶衣你實在蠢的可以,瞧你把自己、把少閣害成怎樣。
「是騙你又如何?現下你人進了我家大門,你能奈我如何?」他無賴的笑睨著她。
她恨的咬牙切齒。「聞人少保,你好卑鄙!」
「我就是卑鄙!而且還有更卑鄙的事,你想不想知道?」他承認他是惡人,專門來欺負他們這群好人的。
「你還做了什麼?」她問的心驚膽戰。
「想听我們是如何讓他畫押的嗎?那家伙倒挺經得起打的,直到被獄卒打成像爛泥一般,還堅決不畫押;不過啊,他想和我們斗還不成氣候,師爺直接幫他畫押。瞧,我們是夠好心了,幫他認罪,免去他再受皮肉之苦。」他沾沾自喜道。
她不屑的流著淚,氣得全身發抖。「無恥!」想著少閣所受的痛苦,聞人少保不如一刀殺了他們,他們還會痛快些,這樣折磨他們算什麼?!「娘子,容我再跟你稟告一事,他已經被獄卒押解上路,今生今世你想再見他,恐怕是不可能的。」他很是遺憾的告訴她。
「什麼意思?」與他周旋了這麼多次,她已了解他常常話中有話的個性。
「意思是指他回不來了。」
「不會的,二十年後,他會回來的。」不管是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她都願意等,即使白發蒼蒼、齒牙動搖,再也走不動,她也會等。
「你還傻的不了解嗎?聞人少閣將死在半路,永遠到不了關外,回不了渭城。」蠢啊!非得他言明不可。
「不!不會的,他不會死,少閣不會死!」她驚叫著,不敢相信聞人少保竟會那樣殘忍。
「他會,因為我要獄卒在押解的半途中殺了他,反正到時再報上他死于惡疾就行,沒有人會在乎一個人犯是如何死去的。」他得意的宣揚他的計劃,讓她知道她的心上人將會怎樣死去,一生污名永遠都洗刷不去,將會隨著他下黃泉。
樊蝶衣恨恨的說︰「聞人少保,你好狠!你已經害少閣流放關外二十年,居然不放過他,還要他的命,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知?」她恨他!恨他!
「良知?那是什麼東西?我听都沒听過。聞人少閣害我如此悲慘,他當然得付出代價!你也一樣,我不會讓你好過,我會好好折磨你,你等著瞧。」聞人少閣死後,他就對付她,教她生不如死。
「我錯信了你,我以為你會信守承諾,結果我錯了,你的話根本就不足采信。」她好生後悔,她該從頭到尾陪著少閣的,就算是死,他們也會死在一塊,瞧她現下讓兩人分隔兩地再也無法見面,都是她做的好事!
她恨!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聞人少閣必死無疑。」就這樣解決了眼中釘、肉中刺。是快意呀?
樊蝶衣頰上掛著兩行淚水。「我不會原諒你1」眼角瞄見放在稟上的剪子,她迅速拿起剪子,想都沒多想直接往聞人少保身上撲去。
她要報仇!為死去的聞人玉杰,少舞和少閣與她自己報仇!她要殺了聞人少保,教他再也不能為非作歹。
聞人少保眼明手快閃了開來,他邊閃邊咒罵著。「你瘋了!居然敢要殺我?!」這女人居然敢反抗他!懊死!
「我就是要殺了你,好為死去的人報仇。」她的發披散了開來,雙眸不再清靈,而是布滿仇恨,想到他是如何折磨少閣,她就不願放過他。
「你好大的膽子。」聞人少保閃躲著,一邊思索該如何奪下她手中的剪子。該死!他可不想死在這女人手里。
「你騙了我!」她痛苦地嘶喊,若非听信他的話,她就不會讓少閣那樣痛苦,她不少閣帶著對她的恨意離開這人世,她要少閣知道她的心從未改變,她一直是深愛著他的。
少閣、少閣,遠在一方的他可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皆是他?
盈盈粉淚,寸寸斷腸。
她要手刃仇人,為少閣報仇!
「來人啊!快來人啊!」一時間,聞人少保無法擒抓住她,干脆叫人進來幫忙。
外頭的人听到他的叫喚聲忙趕進來,一進來便見新嫁娘手持利剪要殺新郎官,所有人皆嚇了一大跳,此等陣仗還是頭一目撞見。
「還愣在那里做什麼?!還不快將她拿下!」聞人少保見大伙兒都愣住,氣得破口大罵。
「聞人少保!我要你的命!」樊蝶衣趁著眾人還投回過神時,持著利剪沖去,正好劃傷他的手臂。
「該死的賤人!」本來聞人少保是想要反手給她一頓好打,但看她手上持有剪子,立刻退了開來,害怕這女人真的瘋了!
「抓住她!快給我抓住她!」他吼著。
所有人圍上,很快的將她給制伏,拿下她的利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