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妾 第2頁

而軟轎外的總管則忙著勸殷昊風,切莫沖動行事。

「二少爺,堡主發您的火發了足足半年之久,您可千萬別再火上加油惹毛他。」總管盡量放低聲量勸著。

「大哥他不該不顧似水的意願,逕自帶她回風堡去。當初是我答應帶似水離開,我就不能再讓大哥將她帶走。」殷昊風難得有脾氣地卯上了。

「噓!噓!我的好二少爺,您就小聲點兒,別盡是說些要帶走雲姑娘的話,堡主听了會不高興的。」總管一副快被他嚇死的模樣,忙著往後頭望去,就怕殷昊風說的話會教轎內的人听去。「我只在乎似水開不開心。」殷昊風挑釁的揚高聲兒。

「噓!噓!二少爺,別再說了。」總管快昏了。

「昊風,你該知道你這回做的事有多令我生氣,若非看在你是我的親弟弟的分上,我不會由著你這麼做。」殷昊風在轎外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傳人殷朔風耳里,他唰的馬上沉下臉警告弟弟,別再向他的極限與權威挑戰。

「別怪昊鳳哥,是我硬要他帶我走的。」雲似水急了,就怕他們兄弟倆會傷了和氣。她早該知道讓昊風哥帶她走,會惹來朔風的怒火,為何還要那樣做?她好生後悔,卻已

無法挽回所犯下的錯誤。

殷朔風看著她乞求的小臉,想怪她竟于心不忍,唯有長嘆口氣,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頰貼著頰,使彼此的氣息相交融。

‘「昊風,如果你要再帶似水走,我不會原諒你,也不再祝你為手足,我希望你能明白。」

殷朔風取下雲似水發上的一支金步搖,射掀開軟轎的布簾,讓昊風看清他不是在開玩笑。他同時也是要昊風記起他自己的身分,不得逾越。有些人是他終其一生想也想不得的。

倚靠在殷朔風懷中的雲似水,擔憂地看著兄弟倆,就怕他們會起沖突。殷昊風看著兄長及似水,雙手無聲成拳。他明白兄長的意思,他的心意早讓兄長所看穿,無所遁形。低嘆了回氣,他咬著牙頷首,不忍再教似水擔心。

「一起回風堡吧。」終究是自小相依為命的兄弟,見昊風頷首,朔風很是慶幸他的雙掌無須染上親兄弟的鮮血。

總管見危機解除,呵呵笑著步上前取回被殷朔風射出的金步搖。只見殷朔風接下金步搖,好不愛憐地插在雲似水那如雲似瀑的發上。其余的,殷昊風再也瞧不見了,因為轎簾已然垂下。

他該認清事實,她不僅像他的妹子般,她還是他未來的嫂子,怎能忘呢?大哥和她自小就訂下婚約,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單戀的滋味,苦澀得教人感到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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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風堡,婢女們立即幫雲似水梳洗,讓她褪下一身疲累。

風堡在她離去後完全都沒有改變,她和殷朔風的臥房仍舊同在「滴翠閣」,房內的擺飾無一不熟識,看得出婢女在她離開後,依然盡心整理打掃。

「小姐,這對‘鳳回首’是堡主特地為您挑選的,您瞧瞧這對金鳳,雕飾得多麼靈活美麗。」婢女為討得她的歡心,特別呈上殷朔風命最好的工匠所打造出的金步搖。

雲似水無言的接過美麗耀眼的金步搖,擱在手中反復審視。鳳回首是嗎?他所要對她說的話,借著這對金步搖再清楚不過了。

鳳回首!鳳回首……鳳已回首,君……回不回首?

「堡主還說了,天下之大,也唯有小姐才夠資格佩戴這對‘鳳回首’。」另一名婢女急著插嘴,唇角的笑容似很羨慕雲似水可以獨得殷朔風一人的關切與情愛。

自古英雄配美人,也唯有堡主這樣年少英雄才能得到絕美的小姐,世間其余凡夫俗子豈能沾得上他們一點衣角。

「小姐,讓奴婢幫你戴上,教堡主瞧瞧,呵!堡主一定會很開心的。」一名婢女自雲似水手中接過金步搖,細心地插在雲似水的發上。在為雲似水裝扮完畢後,房內的每個婢女皆不停稱贊她的美。雲似水對于這些贊美早已麻木,她不帶任何表情,由著婢女扶她起身。

婢女們也機靈地絕口不提雲似水偕同殷昊風消失半年一事,她們不想惹得雲似水不開心,更加不敢惹火堡主,這半年來她們已見識到堡主為雲似水消失一事發了多大的火,許多人因此遭殃承受堡主的怒火,她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倒楣鬼,所以最聰明的做法是啥也別提,就當從沒事發生過。

「小姐,廚娘為您炖了鍋雞湯,奴婢這就去端來給您品嘗。」沒忘堡主先前的交代,一名婢女馬上到了廚房去。

雲似水哼也不哼一聲,她無聊地倚著美人靠,望著滴翠閣下的假山湖水。在明媚的春光下,她竟開心不起來,讓濃厚的憂愁佔據心房。唉!她無聲地長嘆一口氣。

服侍她多年的婢女們早已習慣她的少言,她們仍是在一旁吱吱喳喳自說自的,就怕太過安靜,會讓雲似水感到寂寞。

「小姐,您若是覺得無聊,待會兒喝完雞湯,咱們到下頭去游湖如何?」婢女們使盡渾身解數要她快樂起來。

「你們去玩吧!」雲似水不是很感興趣,淡然道。

「綠荷,你也真是的,小姐今兒個清晨才游過梅湖,現下怎還會想游湖,小姐,不如這樣,咱們到花園去走走,賞賞花可好?」白了眼自作聰明的綠荷,秋香給了另一項建議。「是呵,瞧我這蠢記性,小姐,秋香說得不錯,咱們到園子里走走逛逛好嗎?」綠荷自知說錯了話,忙著補救。

一干婢女忙著勸她到外頭走走晃晃,就怕她悶在屋里。

「待會兒再說吧,對了,堡主人呢?」從她回到風堡就沒見到朔風,昊風哥不會有事吧?

她輕咬著唇瓣,有些擔心。畢竟她是跟了昊風哥一道離開,朔風若是生氣,肯定會將氣發在昊風哥身上。她不希望昊風哥代她受過。想了想,猶覺不妥,連忙起身。

「堡主人大概在大廳或是書房吧!奴婢並未特別留意。」「小姐,您要上哪兒?找堡主嗎?」見她起身,奴婢忙著取來保暖的披風要為她披上。雖然現下天候沒嚴冬那樣寒冷,可仍有些涼意,若讓小姐受了寒,堡主肯定會怪罪下來,她們可是禁受不起。

「不用找了,我人在這兒。」像是感應到她的呼喚,殷朔風出現在她房內,他無聲地命婢女們退下。

婢女們見他出現,屈膝向他一福後,所有人迅速退下,不敢留下來打擾。

「你沒為難昊風哥吧?」她蓮步輕移,仰望著他問。

「你很為他擔心?」殷朔風以長指輕勾起她的下巴,精銳的雙眸企圖由她的表情,搜尋出她是否對昊風動了心。「是的,我明白我們的離去,令你受到很大的傷害,我不希望他因我而承受你的怒焰。」她輕聲解釋,不希望他誤會她和昊風哥之間存有不應該的情感。

「既然如此,為何你要跟他一道走?」每想起這件事,殷朔風即怒不可遏。

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亦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她怎能只字不留飄然離去?且還是同另一名男人遠走高飛?若非對方是昊風,他早將那個男人給碎尸萬段,哪會容對方活著讓似水憂心。

「因為你變了。」緩緩啟開的朱唇,說出令她傷心的事。

她之所以離去,是因為有天看見他殘忍地毒殺反對他之人,那時他的表情極為冷血、無情,淡漠地看著一條寶貴的生命,在他面前消失亦無動于衷。她著實嚇壞了,不明白他怎會變得如此可怕。她不敢再留在他身邊,怕再見他那嗜血無情的模樣,是以當時劃過她腦唯一的念頭便是離開。可知在她離開風堡時,她的心有多痛?!步步推心泣血,她幾乎以為會這樣心痛而死,畢竟她從未離開過他,不管發生任何大小事物,她總是留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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