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六千萬?」
她點頭。他故意露出唯利是圖的笑。「不夠,要我做到那種程度!六億勉強接受,不過如果對方拿不出這麼多錢,我倒是可以提供其它服務。」「什麼服務?」
「給我一百萬我陪她一天,五百萬兼陪她上床,一千萬當她一個禮拜的情人,以此類推。」
所以說六千萬,她可以買下他當她六個禮拜的情人嘍?
她在想什麼啊她?她輕敲自己腦袋。
「怎麼,你有興趣?」他打量她的表情。
「我才沒有!」她瞪他。
「好啊,」他湊近她。「如果是你,算你熟客價,一百萬一個禮拜,怎麼樣?」
「誰理你。」她推開他,開始收拾桌面。
「確定不要?」他跟在她後面走進廚房。「我床上技巧很好,絕對保證讓你欲仙欲死的吻……」
「你不要胡鬧。」
「干麼這麼無情?」他從後抱住她,張嘴在她耳邊輕呵。「昨天晚上我們不是處得挺愉快的……」想到昨晚的親吻,她臉就紅。
「誰跟你愉快……明明就是在欺負我……」她扭開身,唯恐他再靠近,忙高舉濕灑灑的菜瓜布充當盾牌。
「你以為那點小東西擋得了我?」他嗤一聲抓起丟掉,近距離俯視她驚惶的臉。「對了,我說過要給你獎勵。」
「不用不用,不用麻煩……」
「一點都不麻煩。」他扳開她兩手,逼她環抱住他。「你喜歡我怎麼吻你?我今天破天荒讓你挑選。」
「就說不用了……」站離他這麼近,她整個腦袋鼻腔都是他的氣味,弄得她頭暈腳軟的。
「可我向來討厭食言。」他卷起她頰邊的散發把玩。「快說,你不說我就自行決定了。」
「臉頰,」她急忙擠出話來。「輕輕一個吻就好。」
這麼沒挑戰性。他端起她臉頰靠近。正當她以為會以一個短暫的啄吻結束時,他卻伸出舌尖,貓似地舌忝過她臉頰。
「啊!」就這麼小小的不留神,他的唇已覆上她的。
她早該想到他不會乖乖听話,卻還是中了計。
他的舌輕柔舌忝過她唇角,然後滑進她口中,磨踏她嬌女敕的舌尖,她總會在雙腳發軟的同時發出難耐的喘息。他抓住她腰將她抱坐在流理台上,嬌小的她,難得有機會平視他眼楮。
「不要……」她在他眸里看見自己陶醉的模樣,不禁別開頭去。
「說謊。」他嚼她耳朵。「你明明很喜歡。」
就是因為喜歡,才不能再繼續下去。
……
別忘記,明天早上一睜閉眼,你得帶著她去見其它男人。
這念頭一從他腦中躍出,他高昂的情緒瞬間冷卻。他怎麼確定她在見了其它男人之後,會不會出現一樣的反應?
一股妒意竄升,他驀地收回自己留戀不已的指。
快意瞬間被抽離,她嘴里發出困惑的申吟。
「怎麼,還想要?」他嗤笑地注視她欲求不滿的臉。「剛才不是還嚷著不要不要?」
被他一譏,她倏地清醒過來。
「你這個人真的——很惡劣耶你!」她泣然拉扯自己凌亂的衣裙。她最最痛恨這一刻,他的清醒與旁觀,向來是她沉醉著迷的最佳解藥。就像被潑了一桶冷水,透骨的厭惡,讓她幾乎要恨起他來了。
但「幾乎」——距離界線,仍舊存在著遙遠的距離。
她總是敗在那一點善良上。
尤其看過他的家之後,她更沒辦法徹底絕然地討厭他。
因為,他是那麼的寂寞。
「生氣了?」他覦瞧她濕紅的眼角和鼻頭。
不能說他完全沒感到愧疚,但愧疚程度如果分成十階,現存在他心頭的,大概也只有一成而已。
他喜歡對她予取予求,喜歡看她氣得牙癢癢,又拿他沒轍。
「不要踫我。」她手一抽,甩掉他的撫慰。
喔?他探究地望著她臉。「看你這樣子,似乎決定跟我決裂了?」
「你哪只耳朵听我這麼說了?」她套用他最喜歡說的話駁斥。「被你欺負成這樣,我連生個氣的權利也沒有?出去啦,我要洗碗。」
「好,好,不鬧你。」他手心向前慢慢朝客廳退去。直到不見他身影,她才以手捂額,惱怒地跺腳生氣。你怎麼那麼沒用?完全被他吃得死死,一點招架能力也沒有!
但氣歸氣、惱歸惱,她碗還是照樣洗得干干淨淨,排得整整齊齊。
這就叫老實人的天性。
一見她走出廚房,他招招手要她過來。
她一臉警戒加不情願地接近。
他有趣地看著她。「干麼這表情?我又不會把你吃了。」
騙人!世上最會「吃」她的人明明就是他。
她橫眼瞪他。「要做什麼?」
「梳頭。」他把她往沙發上一壓。「讓你頂著這頭發回家,難保董事長不會誤會我們偷偷做了什麼。」
不是說不怕被發現?她嘟嘴想著,就是沒膽出口。
他梳攏頭發的動作相當溫柔,若不是她親身感受,她還真沒辦法想象眼前人,跟剛才口吐嘲諷話語的男人,是同一個人。他到底還藏了多少面貌是她沒看過的?她入迷地望著他肩頸部分的利落線條。察覺她的目光,他唇角微微勾起。「喜歡我的臉?」
她才不信有誰會說不喜歡他的臉——她小臉通紅地轉開。
「說真的,我不喜歡人一直盯著我看,但你的眼神,我不覺得討厭。」
這話什麼意思?她調回視線。
察覺她眼底的疑問,他難得好心地解釋︰「你或許是認識我的人里面,離我最近的人了。」
他難得的告白讓她整個人激動起來。
她突然抓住他手,說︰「會不會……我是說,有一天……有那麼一點點可能……你會愛上我?」
想不到她這麼大膽,有勇氣問出口。
他低笑看著她眼楮說道︰「不可能的,傻子。沖著你下午的關心,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不要指望我。跟我在一起,你會心碎的。」
說完,他放開她,徑自抓起擱在茶幾上的車鑰匙,「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第7章(1)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連一點點可能性也沒有?回到黃家,一整晚,周夢唯的警告不斷在栩兒腦中盤旋。她不太明了他到底是怎麼想她的,他說對她毫無感覺,卻可以在興致來時毫不猶豫親吻她;他說他一點都不在乎她,但是又說她離他很近,不排斥她的目光;他在任何人面前總是溫文有禮,唯獨對她霸道又任性。她很想假設自己在他心里佔有微妙的位置,但他卻又說︰「不要愛上我,你會心碎的。」
問題是,她沒有辦法。
早在初見那晚,她在窗口瞥見他迷路似的眼神時,她的心,就已不自覺朝他飛去。
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雖然腦子很清楚知道他倆並不適合,但心卻有著不一樣的聲音。她還存有一絲奢望,她不想放棄還想努力,但他卻說「不要指望我」躺在陌生的被窩里,她抬手抹去滑落的眼淚。
「我被拒絕了。」
她想,這種感覺,應該就叫「失戀」吧?
雖然他從頭到尾都不曾投入,他只是隨興之所至地戲耍她,但她還是誤會了。
美夢被打碎,一丁點也沒剩下了。她擦著不斷涌出的眼淚,一邊告訴自己該割舍了!除非,她願意拿出一百萬,買他陪她一個禮拜。
那也太悲慘了。她蒙著臉低低笑了兩聲,接著,眼淚又從眼角滑出。
戀愛失了魂的女人就是這麼沒骨氣,她剛竟然想著,如果這是親近他的唯一方法,她情願做個悲慘的女人。
「黃栩兒,夠了。你忘了你之前怎麼答應過爸媽的?不要自怨自艾,要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