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女同事則哼了哼,不多說什麼,魚貫走出茶水間,一如往常的排擠于漫光。
于漫光很是習慣的看著她們離去,留給她安靜的空間,她靜靜的泡著她的花茶,想著先前所听到的話。
她的個性並不會讓她像個小媳婦兒,在听到他人的閑言閑語時,只會躲在暗處暗暗傷心落淚;既然旁人愛捏造些子虛烏有的事,她走出來讓對方知道她已經完全听到又有何不可?該感到羞愧尷尬的是對方並不是她。
至于旁人質疑她的銷售成績,她真的是早已習慣,她的高薪全靠自己的努力而來,其中並沒有不可告人之處,她管不著旁人的思緒,他們要胡思亂想就由著他們去吧,對她反正不痛不癢,她只管做好分內的工作即可。
她倚在窗邊,看著窗外平淡無奇的高樓景致,輕輕啜飲熱氣騰升的茶水,享受這寧靜的片刻。
嘴角忽地掀起一記略微苦澀的笑容,再次回想起有關于她的流言蜚語,多得教人數不清了。在人們的嘴里,她成了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這樣的謠言很是可笑,但相信的人卻不在少數,好似這麼說便足以說明她現有的一切從何而來。
假如大家肯拿說她小話的時間去沖業績,交出來的成績肯定不亞于她,只是啊只是,眾人寧可將時間花在說人小話上頭,也不願實實在在做分內該做的事。她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喝她的花茶。
討厭她也好,不喜歡她也罷,反正這麼多年來,她不也一個人過得很好?
將擾人的思緒拋去,她開始盤算如何為公司所推出的下一波預售屋帶來大筆訂單。
罷從外頭回來,進茶水間泡咖啡的邵御飛正好撞見她沈思的模樣,本想退出茶水間不打擾她,但隨即念頭一轉,心想他不過是泡個咖啡,應該沒關系,所以他便走進茶水間泡他的咖啡。
平時都是陳秘書幫他泡好咖啡送進他的辦公室,今天正巧陳秘書不在位子上,他干脆自己動手泡咖啡,省得浪費時間等待。
「總經理。」于漫光察覺有人進入茶水間,發現來人是邵御飛,她感到有絲訝異。
沒想到總經理也會親自泡咖啡,她以為多的是女同事樂于為他服務,不過他的出現並不影響她,她仍悠閑的喝著她的花茶,並不急著退出茶水間。
在她的想法里,她沒必要因邵御飛的出現就戰戰兢兢、急急忙忙逃走,是她先來的,如果真有人要走,那人也不會是她。
「嗯。」邵御飛微微朝她頷首,認出她來;雖然他剛到公司沒多久,可對「于漫光」三個字可說是如雷貫耳。
他听過太多人稱贊她亮麗的業績,本以為她的年紀應該差不多四十左右,在第一次開會時見到她,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她遠比他所想象的要年輕太多。
坐在會議室里的她,整個人顯得冷冷的,好似是個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是主任在會議中大力表揚她的業績,他完全無法將她和于漫光三個字聯想在一塊兒,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吧
但這並不是指她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事實上,她的長相不俗,是個很容易吸引男人注意的女人,如果她能多笑一笑,肯定會有許多蒼蠅蜜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過這些全與他無關,于是他禮貌性地對她和善一笑,繼續泡他的咖啡。
在邵御飛泡咖啡的同時,于漫光好奇的打量他的側面。
他是個好看的男子,渾身帶有濃濃的書卷氣,再加上他是邵氏企業的準接班人,難怪一堆女同事見到他無不口水大流,恨不得他能看上自己。
本來她以為邵御飛會仗著俊挺的外表而在公司里大玩愛情游戲,但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和女同事交往,也不曾听聞他和哪位女往甚密;也因為如此,暗戀他、欣賞他的人更多了,女的幻想能與他談戀愛進而飛上枝頭變鳳凰,男的則企圖討好他,好能加官晉爵一飛沖天。
每個人心思各異,就不曉得邵御飛明不明白他有多炙手可熱?她再次輕輕啜飲了口茶,低斂著眉眼掩去心思。
泡好咖啡,邵御飛便端著咖啡離開,並未和于漫光多交談。
他的離去,再次將寧靜的空間還予于漫光,她面無表情的喝著茶,一口接一口,由著溫熱的茶水溫暖冰冷的雙手。
溫熱的液體緩緩流淌進心底,盡責的想暖和四肢百骸,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溫暖,仍舊一如往常的感覺到冷意常駐心頭。
這份冷氣存在她心底已久,早就無法去除,她也無意去除。
自從在茶水間意外遇見于漫光後,邵御飛常常在各個場合遇見她,她總是一副忙碌的模樣,不是帶客戶去看房子,就是坐在咖啡廳和客戶連絡,再不然便是低頭猛敲擊她的手提電腦查詢數據,完全是「拚命三娘」的模樣,難怪她的業績會位居全業界之冠。
對于有關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謠言,邵御飛自然听聞過,可他素來深信眼見為憑,未經求證的謠言是不可信的,而在這幾回巧見她努力工作的模樣,即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
倘若她真是依恃美色而取得大筆業績,根本就不需要這麼積極帶各個年齡層的客戶看屋解說;而且她的客戶絕大多數都是整個家庭過來找她看屋商談,說她勾引男主人、誘使對方簽約買屋,實在是太過夸大其詞。
再回想起那些難听的謠言,他不禁覺得可笑,但也同情著她。這麼多難听的謠言加諸在身,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
不知是否她認真工作的態度吸引了他,他發現他常常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或許這該解釋為欣賞她的工作態度吧?
邵御飛揚唇輕笑了下,告誡自己別讓于漫光佔據了太多心思,他才剛回國接掌家族企業,首先要做的是別讓父母親對他的表現感到失望,如此而已。
他坐在書桌後翻閱著公司最新一批要蓋的別墅資料,看著建築師交給他的設計圖,找出其中他認為該修改的地方加以注記,以便能在明天上班時跟建築師討論。
就在他邊喝咖啡邊看設計圖時,書房里的電話響起,他看了下時間,晚上十二點十五分,會在這樣的時間里打電話來的只有一個人。
「哈。」邵御飛認命的擱下手邊的工作,接起電話。
「御飛,你又將工作帶回家啦?」電話另一頭響起一道爽朗不羈的笑聲,似是邵御飛這麼晚還在工作早在他意料之中。
「是有一些工作還沒弄好。」面對了解他甚深的好友,邵御飛也就沒有任何隱瞞。
「嘖!嘖!你這個工作狂。」對方對他如此努力工作的行徑很不以為然。
「我這樣跟真正的工作狂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邵御飛搖頭苦笑,事實上他的工作量不算大,不過是想盡心做好屬于他的工作罷了。
「錯!你這樣跟我比起來就已經是工作狂了。」好友不贊同的予以指正。
「你是屬于享樂主義者,很多人跟你比起來都會變成工作狂。」邵御飛也很了解好友的脾氣。任逍遙喜歡刺激、喜好享樂,該玩樂時他絕不工作,該工作時他同樣不是正經八百做他的工作,整個人就是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雖然他們的個性南轅北轍,但是兩人卻很奇怪的相當契合。
「哈!炳!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任逍遙朗聲大笑,絲毫不覺得有被冒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