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要我怎麼想?一個陌生男人有你的電話號碼,還親自打過來說要追求你,偏偏你跟他認識的時候,我不在身邊?」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反應,真的很像打翻醋桶的男人在質問他的女朋友?」
怎麼可能?!這是頭一個閃過他腦袋的念頭。他根本不喜歡她,怎麼可能因為她而吃那個姓程的家伙的醋?但他心里不滿的情緒又該如何解釋?周夢唯陰沈地瞪著一臉不解的栩兒,突然松開她,掉轉車頭,重新把車駛回路上。
餅了好一會兒栩兒才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兒?不是還得回去跟董事長一塊吃飯嗎?」
第8章(2)
周夢唯不答,但答案很快揭曉。
目的地是他家。
「不,我不要去你家……」栩兒極力抗議。她知道這會兒進了他家,又得遭受多少情\yu的折磨。
但我行我素慣了的周夢唯,哪會听她的抗議。
車一停好,栩兒馬上按住車鑰匙不讓他拔。「我不要上去……」
「原來你喜歡在這兒,也行。」說著,他手便朝她胸脯模去。
她嚇得身體一縮,當然車鑰匙很快落入他手中。
利落開門下車,他打開副駕駛座車門要她下來。
栩兒還在做最後的掙扎,手緊抓著安全帶不肯離開。她以為這樣他就治不了她?周夢唯鼻一哼,一個箭步按下安全帶插扣鎖,把她像扛米包似地架到肩膀上。丟臉死了這動作。栩兒既怕被人發現,又覺得自己應該抗議。「放我下來,周夢唯!」聲音雖氣,但音量並不大。
他一路冷笑著將她扛進電梯,放下,以身體跟手臂將她牢牢壓制在電梯角落。
這一角度剛好是監視器死角,他注意過,大門管理員頂多只能看見他的背。「你好大膽子啊,從來沒有人讓我這麼生氣過……」他一邊說,一邊咬嘗她縴長的頸脖。經過這幾個禮拜的「懲罰」,他已非常了解她每一個敏感帶。
只要輕咬她脖子,她就會發出耐不住的低哼?只要吸吮她耳垂,她便會牢牢抓緊他衣襟,因為雙腿早已酥麻地站立不穩;只要親吻她的嘴,挑動她的舌,她整個人就會像融化似的,無力軟倒在他的臂膀中。
對她的肆虐一路持續到電梯門開啟,他才打橫抱起她,快速掏出鑰匙開門。
來不及到臥室里了,一踏進玄關帶上門,他立刻放下她,迫不及待覆上她嘴。
……
驟響的鈴聲打斷一切。他氣息不穩地松開嬌喘連連的栩兒,拿出手機走到臥房接听。想也知道會是誰打來。
「董事長,對不起,路上塞車!大概還要二十分鐘,我知道,我開車會小心。」
結束通話走回客廳,他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栩兒,正倉皇地套上內衣。
他靠近,從後摟住她細腰。
「不要這樣!」她感覺他手橫過她胸,將她柔軟的胸脯調整進蕾絲罩杯中。
平常做來很正常的舉動,被他的掌溫,還有不斷拂進她耳朵的鼻息,染上無比的誘惑色彩。
「這麼急著逃離我?」
「你就愛逗我。」她低喘著瞪他一眼。
「誰教你這麼有趣。」他幫她調整好內衣後換抬起她下顎,在頸脖上留下一道細吻後,突然重重咬下。
「啊!」他在她肩胛下方留下一個外人看不到的吻痕。董事長的生日宴越來越近了,想到再過幾天她便會決定結婚對象,他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
他一直在想辦法保持原樣!在不娶她、不給她承諾,而其它男人也踫不到她的情況下,繼續佔據她的身與心。
但目前為止,答案是沒有。
他不是得犧牲自己的自由,就是得犧牲掉掌控她的權力。
兩個他都不想放棄。偏就是這樣,把他卡死在一個上不上、下不下的微妙地帶。
然後還蹦出了個程予皓——周夢唯咬牙切齒。他倒要會會那男人,瞧瞧敢犯到他頭上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他幫她把拉煉拉上,再轉動她肩膀,審視她被他吃掉的妝容。
「坐。」他下巴朝沙發一點。
栩兒有听到通話內容,知道時間所剩不多,他應該不至于再上下其手。
她縮著身子坐好。他打開她的化妝包,取出粉餅跟一管唇蜜,仔細幫她補妝。在唇蜜抹刷堪堪離開她嘴唇之際,她突然開口說話︰「過了董事長的生日宴,我就沒辦法跟你私下相處了——你,真的不會覺得舍不得?」
「世上比你漂亮的女人那麼多,我隨時可以找到人填補。」
他眼神殘酷,嚴酷的言語正是用來掩飾心頭的那抹松動。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他不需要溫情、不需要羈絆,他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感情,是他生命中最沒有價值的存在。
「原來如此……」她寂寞地垂下眼楮,聲音幾不可聞。「我知道了。」
看她的表情,他還以為她會哭泣掉眼淚——其它女人不都如此表現?但她沒有,幾個深深的吸氣後,她主動離開沙發。
「我們走吧。」
不舒服。望著她果斷絕然的背影,有一種微妙的情緒在他心頭翻攪。他討厭她與眾不同的反應,因為那會讓他心焦,讓他無從猜測,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上了車系好安全帶,他這才注意到腳邊的手機殘骸。車子一離開停車場,他立刻找了家通訊行,刷卡買了支一模一樣的還她。栩兒安靜打開紙盒,將舊有的SIM卡插進手機里,開機,確定完好沒有損壞。
「怎麼樣?」他問她手機狀況。她點點頭沒說話,接著響起簡訊鈴聲。
她點下開啟,是程予皓。
我是程予皓。我剛忘了說,今天那杯熱巧克力非常好喝,是我喝過最完美的。希望下回還有機會品嘗你的手藝。
栩兒靜靜地看著,讀到「手藝」兩字時,豆大淚珠突然掉在偌大屏幕上。她趕忙抹去,同時刪掉程予皓的簡訊。程予皓不經意的贊美,勾出她的心事,想起她向來最喜歡的事,就是守在「Grace」作坊中,專心一意做她的蛋糕。
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會離她離得那麼遠?
周夢唯彷佛生了通天眼,光從她動作就知道是誰發的簡訊。
「那家伙挺積極嘛,你說才跟他認識一天?」他言下之意,就是懷疑他倆有私情。栩兒別開頭,好一會兒才說︰「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他一時啞口。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直到抵達黃家大樓。
事情怎麼會弄到這種地步?從黃家離開,周夢唯獨自開車回家。昏黃的路燈點亮城市的黑暗,藏在車頂陰影下的俊顏如鬼魅般忽隱忽現,他回想著幾個禮拜來的事。望著前方川流不息的車潮,他竟一下忘了自己到底想上哪兒去。
最後,他把車停在「Grace」附近。快要八點半,「Grace」鐵門已拉下一半。
望著不再亮起的二樓窗台,他想起那一晚,自己失魂落魄地站在樓下。而她,毫不猶豫地讓他進門。
她的溫暖——他想起她最吸引他的地方,以及她那永遠溫柔的笑、毫不保留的擁抱與反應。他倆之問本不應該產生交集,卻因為他的貪婪,改變了一切。
他就像飛蛾,受不了溫暖微光的引誘,一次又一次靠近、耽迷——但是今晚,他卻在她一句自白中,听見她的疲憊。難道,愛上他,是這麼寂寞的一件事?周夢唯翻出她留在車上的紙袋,取出被他捧壞的手機把玩,破碎的機殼扎痛他手掌,他腦子突然閃過一句近似詩的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