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欠管教 第23頁

「我是因為她搶了我最擅長的事,我才生氣的麼!」她終于願意承認,她所以不開心,是害怕自己再也派不上用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做的事情不多,我好努力想讓你覺得我很能干,可是跟霍香一比,我就像三歲娃兒在扮家家一樣,一點都不厲害。」

「我從沒拿你跟她比過。」他端起她羞窘摻雜的俏臉。「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尤其跟儲大娘聊過,我越是覺得你難得。你在多短時間內,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嬌貴公主,變成一個任勞任怨的隻兒姑娘;換作霍香,你覺得她肯麼?」

「不能這麼比。」她不再是之前的普寧,已經懂得分辨了。「在我,那些事不過偶一為之,但她,卻是想逃也逃不了的必要,份量不一樣。」

他搖頭,「既然都知道擺在一塊比不公平,為什麼還要巴巴地跟著她比?」

「人家……吃味麼。」她低頭搓玩自己的指頭。

因為喜歡他,才會害怕不如人,這等幽微心思,可是向來驕傲自信的她不曾體會的。

初次嘗,當然嚇壞了。

「看看你--」他端起她臉,細瞧她哭腫的眼楮。「為了一樁莫須有的事,哭成了這模樣,都不知道看在我眼里,多難受。」

「我哪知道是誤會。」她昨晚掉的每滴眼淚可都是貨真價實,每每一哭,她就覺得心又破碎了一大塊。「我一想到你喜歡霍香更勝喜歡我,我腦子就空了,什麼事都想不清楚了。」

「你可以來問我。」

「我來啦,可你又當著我的面說要帶她走。」她嗔道。

「對不起。」他牽起她手道歉。「這點真的是我的錯,我想我一定是哪句話讓她誤會了,但我保證,跟她相處的每一亥,我腦子里都是你。」

他這麼一說,普寧心就軟了。「也不能全怪你,我想一想,我昨晚口氣確實也不對……」

「你能要打翻醋壇的人有多好口氣?」

還敢糗她!普寧輕捶他胸。「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他瞅著她直笑。「當然是跟我的好公主、我的好娘子說話。」

貧嘴!普寧紅著臉扭開身,他立刻伸手圈住她。

第9章(2)

「別生我氣了?」

「再說。」她睨他,眸里滿是風情。

「要怎樣才肯原諒我?」他臉湊得極近。

「這個麼--」

他看見她黑眼珠滴溜地轉了圈,不等她吐出答案,他突然湊唇吻住她。

「你慢慢想,我先做我想做的事。」他貼著她呢喃,在她照著動作時,緩緩將舌探入。

等她想起懲罰他的方法,怕天都黑了。

她抱住他,在他每個細膩的探索間發出迷醉的申吟。她當真以為,這一輩子,她再也嘗不到他的吻……

一滴感激的淚珠溢出她眼,他以舌舌忝去,再緊緊、緊緊地抱住她。

「別哭。」他以鼻輕蹭她臉頰。「你是適合笑的,你不曉得,每次見你流淚,我的心都會痛。」

「我是喜極而泣。」她看著他的眼蒙而甜蜜。「我好高興我們能解開誤會、好高興你沒喜歡上霍香、好高興听你喊我娘子……」

「你喜歡听,我就每天喊給你听。」他唇貼在她耳畔一次一次低語︰「我的娘子,我的小隻兒……」

「還有一句話。」她揪住他衣袖。「我還要你再說一次。」

他知道是哪句話,鐵打的漢子臉紅了。

「我喜歡你,早在我吻你那一刻,你就該知道了。」

「那很早耶。」她忍不住說︰「我們在山洞那一晚,你就趁著我喂你喝水,一下把我吻得七葷八素了。」

有這回事?!他臉一熱。「那……八成那時候,我就喜歡你了吧。」

普寧樂暈了。

「我也是,從那一晚開始,我就好喜歡好喜歡你。」她臉直蹭著他胸口。「以前龍焱說我一定會遇上我喜歡的人,我還不相信。我現在終于知道他說得沒錯。喜歡上人,也被人喜歡的感覺真是好極了--」

他忍不住問︰「誰是龍焱?」

「就京里城門前‘一條龍’的掌杓啊--」她沒多想就答,不過一瞧見他眯緊的眼,她立刻噤口,感覺好像嗅到醋味了?!

「他什麼時候跟你說這些話?」

「一回父王要他進宮烹饌,我跟他就聊了一下……」

「他長得很俊?」不經安排,一個掌杓的廚子能跟公主說上話?于季友的表情很不是滋味。

「嗯……」該怎麼答呢?龍焱跟他,一是俊美一是剽悍,兩個是不一樣的好看。

「不準你在腦里想他!」他恨恨地啃著她嘴。

「光想都不行,不知道誰先前還說要帶個女人在身邊……」她故意逗他。

「我說過對不起了。」

「終于知道吃味的感覺多難受了吧?」直到他不滿地點頭,她才笑著摟住他脖子。「放心,為妻的我,一顆心全在夫君身上,以前的事不說,但保證從今以後,我再不瞧任何男人。」

「我也不會給你機會瞧。從現在開始,你的人你的心你的眼都是我的,再不許你說什麼退婚要嫁別人的事。」

听听,多霸氣的宣示。

不過,她喜歡。

「全听你的。」她燦笑如花的貼著他肩膀。

最好是。

他低頭看她,而後笑開,再次覆上她唇。

迎親大隊再次出發時間,已是二月二八,距離初一的婚期根本來不及。好在皇上聖明早早想到這點,在派下李進同時,也遣出信使到襄州,改將婚期挪到同月二十。

在大匹勇將緊緊護衛下,這次行程再沒賊匪來襲。連走了七天,隊伍終于來到襄州,來離城門有些距離,便能听見此起彼落的鞭炮與歡呼聲。

乘在軟轎上的于季友微笑,回到家的感覺,還真是好。

一進城都,立見于季友他爹于□,于□下跪迎駕。

苞在他身後的,是一列威武英挺的駐兵。

「山南東道節度使于□,見過普寧公主。」

一皓腕從重重帷幕中伸出。「于大人快請起。」

「謝普寧公主。」于□起身,示意執役帶隊到布置好的行館,讓公主好好歇息。

于季友一行人,則是跟在于□馬車後邊,朝自家府邸行去。

一進門,于□就忙著檢查兒子身體。

「听說你受傷了?」

「好多了,再幾天應該就沒事了。」于季友答。「對了爹,皇上還不無下旨決定婚期?」

「你自個兒看。」

于季友一見詔書,臉都綠了。算算,還有近十五天時間,才能將普寧娶進家門!

「怎麼,到現在你還在埋怨爹幫你定了這門親?」于□錯把兒子的迫不及待,當成不情願。

「不是。」于季友一瞥立在身旁的佣僕,手一揮待他們離開,他才把這些日子心頭的轉折,一一吐露。

于□听得又驚又喜。「你沒誆爹?真的是普寧公主自願為你洗衣擔水挑柴?」

「孩兒誆爹做什麼?」于季友覺得好笑。「公主真的變了,現在孩兒非常感謝爹,要不是您當時神來一筆跟皇上求親,孩兒也不會了解自個兒娶了個多棒的姑娘。」

「原來你剛是在懊惱婚期被延得太久?!」于□大笑。「爹真沒想到。」

「爹。」

「好好好,爹不糗你。」于□知道兒子背傷,只敢輕拍他肩膀安慰。「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趕快把背傷養好。放心,十五天忍一下就過去了。」

忍?于季友暗吐口氣,要說他此刻最討厭听見什麼,沒別的,一定是這個字。

正所謂度日如年,對他來說,這十五天忍耐的日子,要比他的背被砍傷還難捱百倍。

總歸一句,皇命難為。他再討厭等,也只能按他爹說的--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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