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衣極度不甘地怒瞪著她。啐!這裴妍雨說話也挾槍帶棍,倒是厲害!
隨後她冷哼地笑了笑,指著壁櫥上,向飛翼因為廣告得獎的獎杯、和地上一些裝箱的物品。
「對嘛!分手就要分得干脆一點,這些飛翼的東西,都不該繼續留著,免得他困擾,你看了也傷心。」
裴妍雨心頭揪了緊,覺得窒悶難受。她與向飛翼之間,活生生、赤果果地攤在余采衣面前,這教她情何以堪?
收拾著向飛翼的東西時,她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已經夠苦澀了,不需要讓第三者來教訓她分手分得干脆不干脆!
「這樣也好啦!」余采衣又涼涼地追了句。「他跟你在一起也沒多大好處,我能給他富貴名利,你呢?所以啦,你千萬不要纏著他不放、影響他的前途。」
「我有說過我要纏著他嗎?」裴妍雨被激怒了,她臉色鐵青地瞪著余采衣,萬分想拿出掃把攆她。
余采衣眼見她慍怒的反應,心中大大爽快。
「不會那是最好,我們目前在交往,不希望你不識相地來攪和。你如果覺得不甘願,想跟我要些什麼報酬,可以開口跟我明說。」
「我不會!」裴妍雨忿忿喊了聲。「我不會影響你們的交往,你犯不著來跟我交換條件。
余小姐,請回,我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大和尚.請離開我的家。」
她硬是撐起了堅不可摧的表相,不讓受了屈辱的眼淚落下。
「哼,不用你開口,我也會走,以為我喜歡待在這嗎?」余采衣發泄夠了,直直地站起身來,踏著悠哉的腳步開門離去。
她走後,裴妍雨顫抖地咬著嘴唇,壓抑著她快要崩潰的情緒。
門鈴又響,她吸足一大口氣,不耐煩地沖去開門。
「你夠了沒?」她一開門就怒吼。
「妍雨……」門外,是一頭露水的陸延世。「怎麼了?」見她赤紅的眼眶,他睜大眼楮、緊張地問。
「嗚……」他這關懷的一問,讓裴妍雨哽咽著哭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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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飯店的咖啡廳之後,向飛翼又轉往附近那間小酒館小酌了幾杯,才慢慢走回家。到了家門前.他習慣性地抬頭看向三樓——
妍雨—她睡了嗎?
望著樓上良久,他駐足的身影才移動;腳步輕挪走上階梯。
踏上三樓的露台,裴妍雨剛好打開大門,送出陸延世。向飛翼閃躲不及,便硬生生與他們正面相對。
向飛翼喉問一咽,吞下乍見到陸延世的那股怨氣,也吞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難堪。
「呃?」陸延世明顯地吃了一驚。
裴妍雨獨居的地盤上,怎會出現男人?那……他現在離開可好?對方是個看起來會危害他人安危的彪形大漢,而且,他正惡狠狠瞪著他們瞧。
「是你的朋友嗎?」陸延世扭頭間著一臉凝肅的裴妍雨。
「不是。」她回答。並非故意在經理面前撇清,只是面對向飛翼的視線,她難以自在相對。
向飛翼眼楮瞪大,她的回答讓他很不爽。「我來拿東西。」
為什麼要對那男人否認?他偏要拆穿她胡扯的謊話。
她忿忿瞪著他,陸延世則從兩人負氣似的表情中了然于心。那位……就是讓她傷心的人吧?
他淺淺一笑,與裴妍雨道別。「那我先走了,你記得要把辦護照跟簽證的東西準備好。」
「是,我知道了。」裴妍雨領首,送他走往樓梯。
向飛翼的臉色雖然充滿敵意,但陸延世仍十分溫和地對他笑笑點頭,才踏下階梯離開。
陸延世好風度地把上頭的空間留給那對男女,雖然他此時心中隱憂著,那男人會不會影響了裴妍雨赴美的進修決定,會不會……
影響他這些細膩付出、對于裴妍雨的安排。
他是對她動了心。
不管她跟自己弟弟曾有過一段情,或曾跟男人同居,他都不想放棄這早已萌芽的愛意。
等她進修歸來後,他會把她安排在身邊做事,慢慢讓她接受、待在他身邊。
這是他追求她的方式。
不著痕跡地進人、關懷她的生活,內斂得連裴妍雨都察覺不出來。
「辦什麼護照簽證?」
裴妍雨折回門口時,向飛翼大聲質問。
「我要去美國進修一年。」雖然不想回答他,但她還是說了。
「你……」
向飛翼听畢,心中不覺慌亂。「是跟‘他’去嗎?你是要跟那男人去吧!」盡避他想克制,但口吻還是流露醋意。
「不是!」
裴妍雨斜瞪他一眼。
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要去哪里、要跟誰去,也與他沒關系吧!
他是誤解了她跟經理的關系吧!
他以為她會像他一樣狠心,輕易地割舍掉曾有的感情嗎?
她會離他遠遠的,如余采衣所願。
她前幾天才答應陸延世赴美進修的安排,為的就是遠離這團讓她痛心的混亂。
「你不是要拿東西嗎?」她沒就著方才的話題繼續,反而這麼提醒他。
向飛翼看著她,許久才移動腳步。
他走入屋內,看見地上有幾個敞開的紙箱,里頭裝著的,都是他的東西。
他的CD、他的音響、他的衣服,以及一些雜物。
「你干嘛打包我的東西?」他惱怒地轉頭質問她,她就這麼急著撇清與他的關系嗎?
裴妍雨站在開敞的門前,不願靠近他四周。
「雖然這里也是你家,但是我想還是幫你打包好,你比較好整理。」省得每次上來都說要拿他的東西,也如余采衣所說免得看了傷心。
向飛翼安靜看著她,忍不住又問︰「你……什麼時候要去美國?」
她口吻淡淡地回道︰「陸延世說下個月底……」
「陸延世?」他挑眉表示疑惑。
「就是經理,剛剛走的那位。」她不想再跟他對峙,順口與他對話。
她要去美國了。
離情,讓她很不爭氣地想多留住一些跟他相處的時光,盡避兩人現在已經不是情人的關系。
在這個時候,她違抗不了內心愛著他的事實。她還是很愛他,很愛。
她終于踏進屋內,從冰箱拿了幾瓶啤酒,喚他到露台上的椅子同坐。「我們一起喝酒吧!」
向飛翼無言走去,在她身畔的藤椅坐下。「那……你不住這里了嗎?」
這個時候,嘴巴已經倔強不起來了;再不好好跟她說話,以後是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裴妍雨的眼神不與他交集,心……也離他好遠。她真的要離開他了。
「不住了,讓蘭姨把房子租別人吧。」她幽幽看向黑暗的遠方。
向飛翼喉間幾次滾動,就是說不出話。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對她說什麼,是他先割舍掉她,她要離開,他憑什麼留?
他們各自喝著啤酒,各懷心事。
這段時間來,兩人都有了改變。
他發現妍雨將燙卷的頭發洗直了,而他自己也剪了長發換了個俐落又清爽的發型。但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剪,跟裴妍雨在一起那麼久,一直沒依她,分手後反而不想堅持了.
他側過臉去,出聲問她道︰「為什麼又把頭發洗直了?其實不難看。」
她的發型到後來已經自然許多,沒那麼爆笑難看,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恢復本來的發型。
「不需要為了誰勉強改變自己了。」她低下頭去,感嘆地笑了笑。
似是話中有話的回答,讓向飛翼的心版抽動了下。
「你……」他掙扎片刻,才輕聲吐話。「妍雨……以前一直沒有問過你,你跟我在一起……很勉強嗎?」
他似乎從來沒有問過她,快不快樂、滿不滿足、幸不幸福。
決樂、滿足、幸福感的程度因人而異,也許,妍雨不幸福?他眼中活在幸福下的妍雨,其實沒有他想像中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