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不可捉模的嘆息自她唇問逸出。「生命太短,遺忘太長。」
「遺忘?」他鄙夷的冷哼,「我不會忘!絕不可能忘!」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逃得遠遠的,一輩子不再見你。」
他笑容一斂,臉上神色難讀。「為什麼?」
「為什麼?」她笑,笑中微微帶苦。「只要知你三分者,必定了解你那種‘負我之罪必定報之以極’的性格。而我負心之罪即使生吞活剝、分筋挫骨,恐怕尚不能解你心頭之恨,知你如我又怎會不知?」
「既然知道即使將你生吞活剝、分筋挫骨尚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而你卻選擇走進我的復仇。」
沒有人知道他今早漫不經心瞄見到報紙頭版時,原本索然無味的眸子頓時幻化為野獸的妖邪。
生命對他原是太過沉悶,那朵曼陀羅的出現,激發了他熱血奔騰的恣意快感,血液里蟄伏已久的嗜血性格準備大開殺戒將來人生吞活剝、大啖一場。
「我是來談一樁交易的。」
獨孤昊先是一愣,按著仰天狂笑,神色冷酷邪佞。「是什麼讓你異想天開,以為我會幫助一個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
她心底的嘆息更深。「我知道你恨我──」
「恨?」他的笑像惡鬼。「這個字不足以形容我感覺的萬分之一!我很渴啊,深深。又饑又渴,我想一滴一滴地吸光你的血,我想狠狠地剖開你的心瞧瞧究竟是不是黑色的,我真的很想啊!」他的眼瞳閃爍著殘忍的惡華。
深深暗暗倒抽一口涼氣,強迫自己定下神。她不帶表情的端詳眼前的男人。
外觀上他沒有多少變化,也許瘦了些。瘦削的臉英俊得近乎罪惡,頎長的身軀依舊卓爾不翼,散發著吸引異性的邪妄魅力。
敞開領口的白襯衫和同色的長褲,她心底微微一笑,這家伙還是一樣的嗜白。
「你在笑……為什麼?」捕捉到她唇邊一閃而逝的玩味,他偏頭好奇地問。
她細眉微蹙,他如何能敏銳至斯!
「記得嗎?我以前取笑你的顏色品味。」
人說嗜白是自戀,從沒見過任何人自戀如你一般病入膏肓。
我自戀,但自戀的程度還不及戀你呵。
他記得,獸眼因此更加沉郁了。
清澄的眸子對上魔性的眼。
「你變了,兩年的時間改變了你。」兩年前他意氣風發、典則俊雅迥異于現在的陰森惡華。
獨孤昊聞言,再度仰頭狂笑,笑到淚流。「這一切都要感謝你這沒心沒肺的女人。」
譏誚的笑容強烈地刻蝕在他臉上,眉毛傲慢的拱起,嘴角陰郁地扯著,那股抑郁莫名的騷動著她。
深深提醒自己收起紛紜的心緒,他大過敏銳、也太過強悍,如果在他面前稍有不慎泄漏任何弱點,必定會被他拿來利用。
念頭一轉,她神情再度回復先前的飄忽。「你不就最愛我的沒心沒肺。」
所有的陰郁瞬間斂去,他俊美的臉上表情是半狎半笑。「閑話莫說,這回你膽敢直闖虎穴,必定是有求于我,說吧。」
倒要看看是何等重要的東西值得她如此冒險。
「我要借夜魅修羅一用。」
他有些莞爾。「喔?交換的條件?」
既是交易必有代價,獨孤昊不免好奇她手上的籌碼。
「我。」
她話才月兌口就引起他朗聲狂笑。
「你?杜深深,你已經是人我的掌控中,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放你毫發無傷的回去吧?既然我已經得到了你,憑什麼還要接受你的‘交易’?」
是她自願走入地獄的,就讓他們一起沉淪、萬劫不復吧。
深深絕美的臉上是一貫深邃鏢紗的笑。
「不同的。昊,我知道你窮索了我兩年,為的不過是要報我那一槍之仇,如今我這個敵人親自送到你面前,如非心甘情願,我但求以命相拚、絕不屈服。但是如果你答應了……」
「又如何?」獨孤昊斜睨挑眉,臉上、身上無一不是狂邪氣質。
「傾這一生,我心、我身、我命,全為你所有,為奴、為婢、為死士,我亦無悔。」
太陽穴的脈搏狂跳,泄漏他內心的激動。
「即使我要你匍匐在地添我的腳?」不相信她會委屈自己到此,簡直就是簽了賣身契。
「我沒意見。」她的語氣還是波瀾不興、雲淡風清。
「你還真是配合呵。」他輕聲細語,難掩一絲嘲味。
「我說過只要你點頭,人就是你的,你有一輩子的時間決定該如何處置我。」
他輕喃︰「一輩子?真是太誘人了……」隨即話鋒一轉,命令道︰「月兌衣服。」
深深渾身一僵,以為自己听錯。他則是把唇一撇。
「我要護法做啥?門外兩尊門神就夠受的。為奴為婢?擎天門人多不勝數,哪輪得到你。」他邊說,妖邪的目光不正經的上下打量她,涎笑道︰「我若是應允,你的地位只有一處──在我的床上,自己想清楚吧。」
意思是要她成為床上娛樂的禁臠。
「現在?」在白日朗朗,門口還有哼哈二將看守的情況下,也只有他能夠如此狂野不羈。
見她臉上一陣薄暈,獨孤昊懶懶地垂下眸子,半睨半鄙一笑,「既是雇主,就有驗貨的權利。」
早知道這男人野性剽悍,攻擊起人的弱點絕不留情。
深深隱住不安的思緒,輕解胸前排如,湖綠色的襯衫滑落她的肩,露出雪一般白皙的肌膚,鎖住了獨孤昊的目光,加速了他的呼吸。
「你月兌起衣服真是毫不羞怯啊。」他心中莫名的不痛快。
「我說過,我會服從你的每一個命令。」話聲方落,她同色的裙子落地。
「過來。」半倚在臥榻上的他邪笑,勾勾手指,態度是輕蔑的。
她遲疑了一下,緩緩地朝他走去,在他身邊定住,任憑他精亮的眸光流連在她身上,那眸光充滿色欲、殘忍。
她只是靜靜地凝視他,神情帶著些微挑釁。
獨孤昊一把拉下她平貼在自己身上,翻轉過身,一雙鐵臂困住了她,他俯身將她猝不及防的表情盡收精目。
「我該將你五花大綁,讓每個男人只要想要,隨時都可以上你呢?或者是喂你毒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瞧見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恐懼,他唇角冷冷扯動,有抹快感盤據在心頭。
不夠,不夠。他要反擊直至她體無完膚,他要她也嘗嘗何謂心痛,他要見到她的悔不當初、痛不欲生。
「一切……都隨你。」只不過驚鴻一瞥,她又回復成讓他深惡痛絕的面無表情。
棒著薄如蟬翼的內衣,大手覆上了她的渾圓,輕揉慢捻。見她渾身一顫,他邪邪笑了。
猛力的撕裂她的內衣,瞧見一身賽雪的溫潤,他一時失了神。
雪白、優美的頸項勾著他眷戀的目光,身子骨較記憶中縴細引人憐惜……憐惜?他可不要這種惱人的情緒,他只想利用她撫平此刻焚燒五髒六腑的。
獨孤昊以不容反抗的霸道之姿,狂烈的覆住她的唇,徹底強索她齒頰中的甜蜜。熾熱的舌進行殘忍的侵略,大手也不留情地撫遍她的全身,那肌膚的觸感讓他不禁流連忘返、心癢難耐。
他,想要她,定要將自己的氣息烙印在她身上。
他的唇火熱地合住她的渾圓,感覺到身下的嬌軀本能的排斥,她卻冷如千年磐石般一動也不動任他掠奪需索。
他撇下頭,扯了扯唇,俊美的臉上是濃濃的鄙意,對她,也對自己。
「這麼的柔順呵!深深,你可知道兩年前我願意傾盡所有換得你此刻柔媚的溫馴。」那抹復雜難解的情感緩緩慰過他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