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曼陀羅 第12頁

「她從不向你訴苦,是因為她根本不信任你!」艾瑞冷哼,對著他的痛處致命一擊。

一句話擊得獨孤昊臉上血色盡失。

艾瑞看著他臉上閃現的情緒,悔恨、懊惱、或是傷痛?那感情閃得太快,不及辨識。「接下去的就不必再說了。」

「你們日久生……情,那是可想而知的。」

患難見真情,他連嫉妒的權利也沒有。然而心底猶有疑問。

「為什麼你這麼信任她?你明知道我和她的關系匪淺,卻還能眼睜睜看她羊人虎口?」

艾瑞的眼神閃了閃。「我們‘夫妻’之間的關系不該由我來回答。至于你,我知道你曾是她未結束的一段過去,該是了斷的時候,否則她永遠也放不下。與其放任舊傷口蓄膿潰爛,還不如狠狠剜除一勞永逸。」

「潰爛的舊傷口?」獨孤昊啞然失笑,沉吟道︰「用這比喻我們之間的關系還真貼切!」字里行間有濃濃的自嘲。

艾瑞不想再糾葛進獨孤昊與深深之間,他與她的故事只能由他們兩人來譜。

「我把深深暫時交付給你,倘若她有個閃失,我不會饒你的。」臨走前艾瑞撂下狠話。

獨孤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一直在陰影處默不吭聲的夜魅修羅走近,「讓我替你包扎傷口吧。」

「什麼?」獨孤昊回過神,瞧了瞧手上的咬痕,血已經止住,只留下兩排醒目的齒痕。「喔,不必了。」

傷口是個記號。

任憑傷口自生自滅,他要記住那痛苦,正如記住自己是帶給深深傷害的罪魁禍首。

「那至少也讓我幫你打一針破傷風,避免感染什麼的。」

他強提精神勉力一笑,「你以為她是什麼?深入血液里無孔不人的病菌?」

「我確定她的確已經鑽入你的骨子里,再也無力回天。」夜魅修羅給了他意味深長的一眼。

「你知道嗎?你說得太對了,可悲的是……我竟是最後一個發覺的人。」獨孤昊向來邪囂的眸子交雜著淒涼與孤寂。

夜魅修羅不復言。

此時無聲勝有聲。

窗外,冷夜寒雪,不管這人世間的愛恨情仇,無聲地飄墜了下來。

第五章

有人闖入!

听風、停雲有默契的抬頭看了彼此一眼,屏息以待。

來人身手不凡,竟有辦法突破城外重重防御直搗中心。

兩發子彈無預警的射向听風,他直覺閃過,反手掏槍朝來人射擊。

子彈一前一後被另一個高大的黑影射擊兩發子彈打偏,一槍嵌在白色大理石牆壁,另一槍則擊碎了茶幾上維納斯石膏果像。

听風並沒有趁勢追擊,反倒是兩眼發宜盯著粉碎一地的白色石膏。

「完了,我完了,這下不挨主子一頓刮才怪……得趕緊毀尸滅跡才行。」

伏雨從驚雷寬闊的背後探出身子,巧笑倩兮。「來不及了,一屋子起碼有三個人證,這下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啦,嘻!」她正是引發這場暴動的始作俑者。

玄冥雙星的護法風、雲、雷、雨一照面鐵定是電光石火。

听風性子嘻佻、停雲淡凝自持、驚雷穩重寡言、伏兩則是正義與……聒噪的象征。

听風悶燒的怒火升得三丈高,「早該知逍會玩這種變態把戲的,天底下數不出第二個人。」他心中一邊盤算找人嫁禍,主子最近陰楮不定,他可沒膽拿自己小命去試驗他的心情指數。

「你還健在啊?听風老兄。我以為你早給閻王收了去,怎麼還留在世間荼毒眾生?」

「好說、好說,倒是七月半還未到,你這貞子就頂著一張鬼臉到處現身嚇人,未免太沒道德了吧?」他嘿嘿冷諷。

伏雨陰沉覷眯了眼。「割了你的舌頭泡酒足以毒死一缸蛇蠍,難怪閻王也不敢收。」

「你才是不男不女連閻王提人都搞不清楚性別的變態!」明明是個女人,偏偏學男人理三分頭、好黑色打扮,迷得過路美眉看得眼楮發直,尖叫外加流口水。

呿!他可不承認心里發酸的滋味是嫉妒。

「變態也好過可憐沒人愛的蠢蛋!」伏雨回得犀利。

「牙尖嘴利的八婆!」

「碎嘴無腦的白痴!」

兩人眉眼相對,幾乎要冒出火花。

這端听周、伏雨像兩只杠上的鴨子磯哩呱啦,那頭的驚雷、停雲卻像兩只脈脈相看的呆頭鵝,渾然不覺另一端正進行的激烈口角。

「驚雷哥。」

「停雲。」

相互打了聲招呼後隨即無聲無息,只見兩人愣愣的,誰也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

驚雷在心中苦笑。

每回見到心系的伊人,心跳總是快一些、呼吸急促一些,偏偏嘴巴像台風天的下水道給堵著了,半天生不出一句話。

「喲!這麼生分啊,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誰不知道你煞到我們家停雲啦!」听風從斗嘴中分神,很阿沙力的朝驚雷的背脊大力一擊。

能籠絡驚雷為姻親也不錯,自己便可以端起長輩的架子,理直氣壯的好好教訓這個生錯性別、嘴上無德的小輩。

伏雨冷笑,冷不防的拐肘朝他心口撞去。

「你才是司馬昭之心呢。」他想藉力施壓的企圖心態可鄙。

「該死!你是玩真的!」想他堅守好男不與女斗的教養,卻落得被暗算的下場,嗚嗚!

「很久沒找人練手勁,想你想得緊呢!」多練練骨頭才不會生銹,她是在幫他哩。

「那也不必要這麼大力嘛。」媽呀!五髒六腑八成都移了位,得向夜魅掛號拿幾帖藥。「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

心胸狹窄、小鼻子、小眼楮的男人。

不過一下就這麼記恨,也不想想他塊頭那麼大,揍個幾拳又傷不了分毫,何必斤斤計較?

「有是有,可是用在你身上太浪費了。」

嗚!怎麼把他說的這麼不堪?除了傷痛藥之外,他還得問問夜魅有沒有專門消氣、安撫自尊的藥。

「像你這麼凶悍的女人,將來誰敢娶你?」

伏雨口中噴氣,嘴角奸笑。「嘿嘿!像我這麼凶悍,被我看上的家伙敢不娶嗎?」

「真夠不要臉的自戀。」阿彌陀佛!上天保佑那個可憐的男人。

「沒听過自戀為強身之本啊。」

的確沒听過。

所以說近朱者赤,伏雨伺候那個美麗花蝴蝶般的主子久了,雖未「完全變態」,亦不遠矣。

听風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我說伏雨啊,怎不見你那花蝴……主子?」說時已經冷汗涔涔,心知不妙。

這冥皇古怪、陰邪且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教听風吃過幾吹暗虧,不敢小覷。

冥皇一向行蹤飄忽,難得出現的幾次都會拿听風小玩一下娛樂自己,每每用他那三寸不欄的利舌把听風刮得幾乎去掉一層皮。

怎麼這次轉了性,磨蹲了大半天仍見不著人?

這位惡魔主子才不會放棄任何能夠扁損自己的機會。听風暗自撇撇嘴。

除非有更佳的娛樂方式。

只見伏雨湊了過來,漾笑的眉梢、眼角全寫了個奸字。

「老兄,你還不了解嗎?咱們老大是哪兒有好玩的就往哪兒湊熱鬧,這會兒正去找他那親愛的哥哥敘敘舊,‘兄友弟恭’一番。」誰不知道獨孤一家篤信「造反為齊家之本」的家訓。

糟!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听風恍然大悟。

這些天為了杜深深,整個堡內弄得雞飛狗跳,主子足不出房,無時無刻不守在睡美人身邊,夜晚若是累了,也只和衣倒在她身邊淺眠。

要是讓冥皇闖了進去打擾主子鴛鴦交頸的好眠時光,到時他就算有十張皮也不夠主子剝!

心里念頭一轉,听風轉身便往主房而去。

「你想干嘛?」伏雨飛快擋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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