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芭比 第8頁

「我不是要休息,我有很重要的事!請讓我請假,我一個月後就回來上班。」盡避氣悶,春風還是低聲下氣地請求。

「你以為你是誰?」雜志後頭傳出諷刺。

春風沒吭聲,目光暫時被老板高舉那本當期雜志吸引……

這期的封面人物,就是金芭比。

我真的可以演她嗎?她盯著雜志上那張漂亮的臉孔發愣。

「乖乖出去工作,還杵在那里做什麼?我給你薪水是讓你來當電線桿的嗎?」極輕屑的口氣,在春風心頭扎了一針。自從上班後,她戰戰兢兢,卑微度日,卻連絲毫禮貌都得不到,今日感觸分外沉重。

茅塞頓開,立定決心,她頭也不回地跨出老板的辦公室,寫妥辭呈後,馬上拿了名片撥電話——

「飛先生,你可以折回來嗎?」她沖著撥通電話就問。

蚌性樂天不代表她沒有神經。拿人薪水被指使是應該,但她該有選擇老板的權利!她可能損失了這個月的薪水,也或許擅自離職太不該,可是有更重要的任務使命,讓她實現自己存在的價值!

「有事?」飛衡遠疑問。他以手勢交代韓風在路口轉彎,回頭行駛。

「我願意上車,馬上接受你們的訓練。」她心中堅定。

「真是好消息!我們馬上去接你。」

飛衡遠話語落畢,與隔座的韓風交換視線;韓風收獲後,單手駕車,開始撥電話聯絡化妝師,敲定瑣碎細節。

「飛先生!」春風又喚。「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

「請說!」飛衡遠喜上眉梢。

「是不是……金芭比沒有赴日參加發表會,你們就算違約?」她掩住話筒,壓低音量。

「沒錯。」

精明的男人,掉進憨傻女人的陷阱。

「違約金很大一筆?」她挑眉,眸兒晶亮。

「八位數的天價。」他對她沒有防備。

「那麼,我要兩百萬。」春風平和說道。

「什麼?」飛衡遠的笑顏凝結,不確定耳中所聞。

「既然我有可能讓你們規避了那麼天大的風險損失,該可以多拿一百萬,你說對不對?」

她善良,但不表示她不貪心!她是天兵一名,但不表示她不懂得牟利。

「……」久久,飛衡遠無法吭聲。他的胸膛起伏,長長吸氣、沉沉吐氣。

他們的車子已在雜志社門口停定。

「怎麼樣?」春風打破僵局。

「可以!」飛衡遠快快不悅猛一咬牙,咽下被設計的怨氣。「來吧!我們已經在門口。」

旋即,他收線掛了電話,滿臉不快地將話機拋到後座。

「該死的村姑!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咒罵道。

「怎麼?」韓風瞧他眉間慍怒。

「她要兩百萬!」飛衡遠沉悶回答。

「要給嗎?」韓風只是平靜一問。

「重擬一份合約,給她兩百萬。另外,不要再給她任何要脅我們的機會!」他忿忿囑咐著。

失算,真是失算!以為她無害?怎料竟是披著羊皮的狼!

他不會太便宜她!經過她方才的詭詐,他很難不懷戒心,韓風擬定的合約,會嚴格牽制住她。條文將會有諸多不平等,教她不得不听命于他,要膽敢再耍詐,他不會讓她好過!

舞動似的腳步與身影,很快出現在他的座車旁,春風笑臉盈盈。

「上車!」他降下車窗冷冷開口。

「嗯。」春風依言開了車門,將肩上背著的一大包細軟丟進車內。

她已經在最快的時間內,打包好她放在公司的一些小東西,以後,她再也不會踏進這老愛糟蹋她的公司了!

透過辦公室的玻璃門,雜志社員工清楚看到停靠在公司門外的閃亮座車。

「快!快來看!限量的新款賓士車!」

「嘖!什麼人這麼有錢啊?」

「今天中午就停在對面了啦!不知道是誰喔?」

「啊?春風耶——」

「小妹被賓士車載走了!」雜志社里一片嘩然,沒有想到平日被使喚來使喚去的小妹,竟也能有尊貴禮遇。

但他們更想不到,也不會知道,她這一去,將改變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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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支票,這是契約。」韓風雙手奉上。

春風被載往郊區的這座別墅,順從不安地枯坐許久,兩個鐘頭後,在另一房間密談的男人們出現在她跟前。

「嗯!」春風接下,果真一張面額十萬的即期支票在跟前閃亮亮。

只要這張支票兌現了,她的投資報酬率就劃算,不枉她辭了穩定的工作。

看了看條文,上面有一空欄要她填寫銀行帳號,附注載明了一個月內依序匯款的時間。

除了約束保密義務之外,倒也沒什麼坑人的約定,契約即日生效。只是,一條條合約,皆刻意加強必須听命于經紀人……

「我要听誰的?」她抬頭迷惑問道。誰會是她的經紀人?

「我!」飛衡遠端坐在她對面的大張單人沙發上,語氣冷沉回答。

「喔!」她低下頭,心想沒什麼損失。

「身分證拿出來,簽了它。馬上有化妝師來幫你準備。」韓風正色提醒,遞上鋼筆。

「化妝師?」春風瞥他,一面乖乖畫押。

「你專屬的化妝造型師,等等要先試妝。」韓風滿意地看她完成合約。

「嗯……」虛應一聲,春風短暫飄飄然。

這是真的?!她一個月的模特兒生涯展開了!

幾分鐘後,韓風由外帶進一名瘦小女子。

女子長得平庸無型,瞧不出年紀。黑色直發、黑色裝束,整個人渾身上下唯一多余的色彩只有眼鏡,她戴了副黃色鏡片的粗框眼鏡,讓蒼白面容更無血色。

女子顯然就是化妝師,她提著一只手提箱,擱上桌後輕手打開,並攤開一套套化妝用品。

接著,她對著金芭比照片研究片刻,再冷冷盯著春風打量幾分鐘,開始著手在春風臉上打點,整個過程都緊閉金口沉默著。

春風坐在椅上任人擺布,化妝師一把就先摘掉了春風的眼鏡。

「啊!不要拿掉,這樣我啥都看不到!」春風失去眼鏡會不安,她驚嚷。

「沒差!我化過上萬人了,通常讓我化妝的人,也什麼都看不到。」化妝師嗓音幽沉,有股冷魅。

「什麼意思?」春風睜著迷蒙眸子傻傻問道。

化妝師沒吭聲,面目冷淡地繼續打理。那架式俐落流暢,足以博得在場人士信服,但死沉陰郁的面孔,卻教人不覺疑忌。

春風狐疑,一旁听著的飛衡遠,也對這名陌生化妝師的言談氣質生疑;恐怕唯一泰然自若的人只有韓風吧!化妝師是他密尋弄來的。

「放心!她的客戶群廣大,技術高超!」韓風只是略略一提。

「把她那顆頭處理好。」飛衡遠出聲。他早瞧伍春風那顆造型怪異的發型不順眼。

「不行!」春風死命護著頭顱。「我阿母會罵!才燙三個月而已!」

「你那顆爆炸頭會嚇死很多人!」飛衡遠忿忿瞪她。金芭比優美姣好的形象,豈能讓她給毀了!

「不!」春風尖嚷一聲,無比堅決。

「你——」飛衡遠對她的堅持,大為光火!「別忘了,你必須听命于我!」

「拜托……」春風氣焰一折,口吻帶著哀求。「我阿母真的會罵,這是她花好幾個小時幫我燙的……」孝順的孩子!

飛衡遠胸口一揪——瞧她秀眉微蹙,沉重似的!

沉默中僵持不下,最末,飛衡遠還是妥協。

「好!隨你!」

「到時候盤起來或吹直就好。」韓風倒不注重這些,聳聳肩,覺得飛衡遠顯得苛求了!

化妝師只是沉默著,盡職進行她的工作。

修眉、上粉,一番胭脂涂抹,十幾分鐘光景,教兩個男人熟悉的輪廓,漸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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