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莫名的怒氣高漲,他知道近來的自己異常暴躁,這事件更是讓他滿腔郁悶,爆發成燃燒的火氣。
他第一次在網路上對她發脾氣!
那幾個字,對夏艷來說的確夠重了。這一刻,她心中也不好受、除了抱歉外,也因他的話深感受傷。
情急之下,她編了個借口,冀望能取信于他。
「我沒有空。因為沒有辦法赴約,才找人頂替。」她胡亂搪塞,企圖讓兩人之間緩和一點。「工作狂上司一天到晚要我這秘書加班,所以今晚才無法赴約。」
「哦?哪家公司的老板如此沒人性,連個晚餐時間都不放人?」
南湘楚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即便如此,撥電話到餐廳,留下口信總可以吧,這是基本的禮貌。
「我……我在敦化南路上的那家雄偉企業上班……」情急的夏艷隨口亂謅,當下,她腦袋能想到的公司,只有雄偉企業。「我們老板……很嚴格的。」
這段文字,讓南湘楚霍地怔愣錯愕!
雄偉?秘書?
全雄偉企業、上上下下有秘書職餃的,只有一個人……
Shit!美人魚的真實身份是他的秘書?!南湘楚久久無法反應。
等等!他的秘書長啥模樣?讓他好好想一想。
當下,腦中浮現的,除了秘書一天到晚在他桌前打轉的,其余的特征、印象皆是一片模糊
他蹙眉打了個寒顫!不!不要是他的秘書。
可是……等等!怎麼想都不可能。
再等等!他可不糊涂今晚雄偉沒有任何員工加班。
況且,之前吩咐自己的秘書訂位時,她還曾疑問地問他︰什麼是0L美人魚?
可見,秘書當然不會是OL美人魚!所以,惟一的答案就是——
她在說謊!
南湘楚冷哼了聲,再度輕易看穿她的騙局。這會兒,他已恢復向來的冷靜與深沉。他看似泰然自若,但是滿懷算計——
說謊的小妞,這可不行!不過,倒挑起他的戰斗力與決心了。他一定要揪出她的人魚尾巴!
「哦?這可有趣了!你可知道,雄偉企業的總裁與我是好朋友?」
「呃!是喔?」心虛的夏艷,驀地一陣寒毛豎起。
有趣?不對勁……除了說不出的詭異感覺之外,他火氣似乎去;得太快,今天似乎也比較多話?這違反常態。
她忽然發現,她不喜歡這麼多話的他。那讓她感到恐懼……
「是的!需要我為你爭取應有的福利嗎?教那位泯滅人性的朋友,不該如此剝奪勞工權益?」他在笑!笑得十分冷邪。
「不用、不用,謝謝你。」完蛋了!夏艷暗自叫苦。好死不死,為啥她要挑雄偉這家公司來搪塞呀!
「晚了,我要洗澡睡覺了。」他決定,暫時先放過她,這趣味的游戲,才將要開始呢!
「呃?」夏艷一臉怔愣,他放棄追究了?
他匆匆下線離去,徒留滿心疑懼的她。
那端沐浴完畢,赤膊的南湘楚,結實的體魄,散發著爆發力與戰斗力,額上發梢的水珠滴落在臂膀與胸膛上。
他拂去那層薄濕,炯亮的眸閃耀著狡獪的光芒。
看我如何擒住你!
第七章
又是個雲淡風輕的好天氣。天空中悠悠飄移的白色雲朵,倒映在大樓的整面玻璃上,成一幅最自然愜意的動畫。
懊是輕松愉快地進行一天工作的夏艷,卻怎麼也提不起工作情緒,刷洗的動作有氣無力、毫不帶勁。
她腦袋里裝滿了前些天那件事情。幾天下來,反復思考讓她夜夜難眠,現在,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喂!小艷,二十七摟到了耶!」
上次闖禍的那顆笨大頭,一聲興奮叫喚,拉回夏艷的思緒。
他現在也會與她一起興味十足地觀賞,這層高尚辦公室里頭的職場動態。像在欣賞一幕迷人的電影一般,那對他們來說,動感又有趣,讓人心生向往與幻想。
「喔!」夏艷不由自主地往里頭張望。
無預警地,她的視線對上——「他」!
他正面對著外面呢!
夏艷心一驚,下意識別開視線,幾秒鐘後又回神一想咦?他應該不知道,從玻璃外頭可以瞧見里面吧?
這是她長期累積下來的發現。幾次在玻璃外與他正面相對,也不見他有察覺的反應與表情,就像現在——
他幽幽的眼眸,雖然對著窗外,但卻未被他們的窺探驚動。他的目光……好深沉、好專注,他……在想些什麼?
反正他看不到她!夏艷遂大膽地盯住他那張俊秀的臉龐,她的目光仍舊充滿依戀……
「你看!上次救我們的那個人,他真帥!」大頭以一種充滿崇拜、敬重的語氣說著。
想起上次在咖啡店內,他撂下的殘酷言語,夏艷心里頭悶悶的。
「他踐得跟什麼一樣!」雖有諷意,但……夏艷還是很羨慕,人家有踐的本事與條件。他就跟網路上她所在意的「他」一樣,那麼遙不可及。
「哦……你怎麼知道?」在大頭的印象中,恩人是個充滿同情的大好人。
「我就是知道。」夏艷隨口答他,懶得嗦。
這一刻,寬敞朋亮的室內——
利用工作空檔小歇片刻的南湘楚,正對著窗外的那片天空沉思著。」’
今天,他總是分心。工作效率不如以往,滿腦子打轉的,都是那條美人魚……他要如何揪出她?
她該死的膽敢唬弄他,就該付,出一比一代價。他真誠相待,不該收到這樣的惡劣回應,不是嗎?
嘴角一勾,他無聲綻開狡獪笑紋。
她越是想要閃躲,他就更想生擒活拿,他發誓要瞧瞧她說謊的臉孔、作假的心眼。管她是否是三頭六臂、妖魔鬼怪……即便是七擒七縱;他也要逼她供出撒謊的理由,這征服游戲,變得更有趣了。
她的確讓他牽絆——教他全心記掛著要如何整治她。
回神之際,他的眼光落在外頭那兩個洗窗工人身上。
瞧那體型形,他判斷,應該是上次他救進來的兩個耍寶工人。但……倏地,他蹙起眉來。
他怎麼覺得窗外鬼祟的視線似在張望?
這面玻璃,應該無法從外面看清里面吧?所以他工作時,從不去在意窗外的洗窗工人,那片玻璃的隔閡,區分成兩個互不相干的世界。
這是第一次,他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一雙深邃大眼,與他正面相對。如果不是錯覺——那雙眼楮大膽地打量著他。那眸子,他當然見過。
球帽底下,是張清秀的臉蛋,身上穿的是條寬大的吊帶褲,他當然也知道那瘦弱身形的性別——上次在他懷中無措不安的羞澀女子。
南湘楚眼簾一垂,一個念頭在腦袋閃逝而過。
他將視線避了開,僅以余光微瞥那端,然後——舉起左手,做了個向右拋的假動作。
外頭兩個笨工人,果然馬上隨之扭頭。
嘿!他再向左拋——兩顆頭又隨他的假動作轉動。
他確定了!
那兩個工人竟然可以從外往內窺探他?!
「Shit!」一聲低咒含在口中,他該找建商算賬。這面玻璃,顯然讓建商給偷工減料了!
他霍地起身,然後……一步步走近。
眸中最迫人的氣勢、懾人的光芒。他不打算打開上次救他們進來的那扇側窗,只要近距離與他們來個威脅對峙。
窗外的兩人一陣驚駭!
「他發現了?」夏艷整個人愣住。
「你上次不是說,里面的人不知道我們看得見他們嗎?」大頭納悶地問她。
夏艷沒回答,對住那雙飽含怒意的眸,她不禁心虛。他踏著忿忿的腳步而來,馬上就要接近他們。瞧他旋風一般,渾身散發著可怕的氣勢,夏艷也隨之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