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外界的批評幸靈並不在乎,來到咖啡館的情侶一定會分手嗎?
哦呵呵,那可不一定,幸福缺氧中可不是窒息死亡,十對情侶總有幾對可以挽回真感情。
咖啡館的營運方針只是小小的逆向思考,試著讓情侶以不同的觀點,重新看待感情,認清自己在對方心里的位置,在看得透徹後,再決定該不該繼續交往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
忽然的,大雨嘩啦嘩啦落下,幸靈車里忘了放雨傘,從停車場到店內有段距離,于是她快步的向前奔跑,翻越過綠籬笆,縱身從窗戶躍進屋內,身手如貓兒一樣輕盈靈敏,在廚房準備餐點的藍嵐並未察覺她的到來。
她無聲無息的靠近,頑皮的大喊一聲,「早啊!」
嚇一大跳的藍嵐,手中的咖啡濺出,差點潑了自己一身,幸好店里的咖啡都經過冰鎮才不至于燙傷,「不早啦,我忙得要死,你還故意嚇我。」
「呵呵,好玩嘛。」她從包包里拿出發帶,把波浪長鬈發束起。
女圭女圭臉蛋與玲瓏嬌小的身材,常常讓人誤以為她只是個高中小女生,壓根想不到也猜不著她已二十六歲了。
「我沒空瞎扯,卓奧友峰的客人很難應付。」藍嵐腳步又快又急,戰戰兢兢生怕出了差錯。
「哈!才第六高峰就緊張成這樣。」
咖啡館內二十多間包廂全以高山命名,從世界第一高峰排列,依序為珠穆朗瑪峰、喬格里峰、干誠章嘉峰、洛子峰……
海拔愈高,空氣愈稀薄,溫度愈低,氣候變化無常,如果客人預訂的包廂愈接近第一高峰,意味著感情嚴重缺氧,挽回的機會非常渺茫。
噢!包正,世界第二高峰才最可怕,喬格里峰攀登難度世界第一,又名殺人峰,這間包廂絕非必要是不會開放的。
幸福缺氧中營業時間二十四小時,上午十點是客人最少的時候,幸靈換穿制服,趁著空閑去卓奧友峰一探情況。
「以招待蛋糕為借口吧。」她從冰箱里取出黑森林蛋糕。
除了經營方式與眾不同,咖啡濃純香,餐點美味,能滿足每個人的胃口,還有店內的設備更是特別,以安全為重。
咖啡館不惜采用高成本的防彈玻璃,地板與牆壁都有鋪設柔軟墊,樓梯間有保護網,餐桌椅全是原木,重到兩人合力都搬不動,邊緣以柔軟材質包覆,完全找不到可以傷人的器具。
嘿!千萬別以為來到怪怪的地方,經過藝術美化後,咖啡館給人非常舒服的視覺享受。
有些情侶瀕臨決裂時不願共處密閉空間,就像在卓奧友峰這一對,他們並沒有關上包廂的門,幸靈在遠處就听聞吵鬧聲,接著是花瓶砸了過來,假花散了一地,寶特瓶制作的彩繪花瓶滾至角落。
「凶女人,誰敢愛你。」
「是你逼我的,玩膩我就想分手,沒那麼容易!」情緒激動的施瑤琴再次動粗,拿起咖啡潑了過去。
咖啡是冷的,杯子又是特殊材質,徐寅成于是躲也不躲,「我對你是認真的,是你潑辣多疑的脾氣讓人受不了。」
「借口!男人想分手總能提出千萬個理由。」她拿起掛在一旁牆上看似堅硬的扇子壁飾,還沒打到人,手中的扇子馬上軟化黏成一團,惡心死了,費了好大的勁才甩開。
他繼續宣泄心中累積多時的怨氣,「你從不檢討自己,無理取鬧,一再挑戰我的耐性,很好,你達到目的了,我的耐性都磨光了。」
「我無理取鬧?你也不想想我天天擔心受怕是為了誰,要檢討的人是你,時時刻刻招惹女人。」
平常吵起來,徐寅成還沒說到話就會被砸傷,今天趁著這個好機會他絕對要說個夠,「那都是客戶,難道要我把女性客人都趕走嗎?要不要我連母親、姊姊妹妹都拒絕往來?」
「別扭曲我的意思,是你跟那些女人態度太曖昧。」
施瑤琴氣炸了,想砸燈,偏偏它只是維妙維肖的紙雕,瞥見牆上的畫,她拿下後才知道畫框是保麗龍做的,而且上頭涂著的粉末還因她動作粗魯灑了她一身,「啊!什麼鬼地方。」
「只是說說笑笑,又沒踫到手。」
「說說笑笑就不得了,你對我只會喊累。」拍掉身上的粉末,施瑤琴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尋找著可以打他的東西,看來看去最後卯足勁想搬起原木椅。
啊啊……混蛋!她滿臉通紅、頭發凌亂,加上身上沾染的粉末和不小心濺到的咖啡,整個人狼狽不堪。
好滑稽,從沒想過她施暴的樣子會這麼可愛,徐寅成嘴角微微抽搐,差點失笑出聲,清了清喉嚨又道︰「你動不動就發脾氣,拿東西砸我,跟你在一起不累那才有鬼。」
「什麼?!你以為我愛打人嗎?我當然想溫柔體貼、用心準備一切,結果每天只換到你一個累字,嗚嗚……沒良心的家伙,連一個笑容都不給,只對外面的女人好,沒問題才怪。」
「下班回家我想先休息,我……」
看到幸靈站在門外,施瑤琴雙眼發亮,沖過去奪走蛋糕盤上的刀子,抓起頭發怒說︰「好!分就分,發斷情也斷,沒什麼了不起。」
對,就分手吧,但徐寅成卻反射性的跨步向前想阻止,矛盾的心情讓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你……」
「到此為止吧,我也很累了,不想再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不想再整天想著你,以你為心中的日子太難過了。」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想割斷他曾經最愛的長發,可是刀子竟碎了。
「哇嗚嗚!餅干?!刀子是餅干做的?這家是什麼店啊?」
「呃?幸福缺氧中。」他模了模額頭掩飾笑意。
「嗚嗚!你太過分了,在這種地方談分手是想玩我嗎?」她憤然丟下餅干屑,恨恨地瞪著強化玻璃反射映出她可笑的樣子。
他怔了怔,緩緩開口,「只是想和平分手,否則像你這樣砸,我不死也內傷。」
是啊,他說得沒錯,而且她會變得難看,這全是自找的。施瑤琴癱軟的坐在地板上,「對不起,我也很討厭自己變成這樣、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以後……你我沒有以後了。」
徐寅成一動也不動的仍站在原地,其實預訂包廂這二天以來,他的心情一直處于低落,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分就能分,更何況兩人走到這局面他也有錯,真的忽略她的感受……
呵呵,一旁的幸靈悄悄的離去,吩咐服務生暫時別去打擾他們。
不管現況如何,兩個人能相愛相守,過往美麗的時光是不容抹煞的,緣分難求,趁著它還沒溜走時要好好把握,衷心希望他們能重回幸福懷抱。
哎呀,每回這個時候她總會感嘆,她連吵架斗嘴的對象都沒有,她的緣分呢?另一半在哪啊?
噢,她會不會孤老一生啊。突地,恍如刀斧鑿刻的英挺五官浮現腦海,男人渾身散發懾人寒意,卻令她的血液沸騰。
不曾再相遇的男人早該被遺忘,偏偏他所佔的分量愈來愈重,只憑幾張照片、報章雜志上的新聞,令她深深懷著與他相戀的白日夢長達十年。
傻呵,想要再見一面除非發生奇跡,相愛?她拍了拍自己的艷紅雙頰,阻止繼續幻想,免得因渴望過度而亡。
「小幸,不好了。」負責咖啡館安全的展晨光臉色凝重。
「怎麼……」不必問了,她看見不遠之客闖入。
展量明想攔截流氓卻被痛毆一拳,很不妙,竟被陳清找到她的落腳處,往後的日子恐怕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