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韋凌命中他的傷口,「讓我安靜獨處!」
冷箭疾射而來,韋凌差點不支倒地,「是。」
他深深嘆息,雙手抵著額頭,「我很抱歉。」
「沒關系,如果你願意談,我隨時可以當個好听眾。」見他沉悶,韋凌默默退離。
不過是個女人,才萌芽的愛情種子要拔除很容易,一切沒什麼大不了,何必因為一點芝麻小事壞了情緒。闕揚中閉上眼楮,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不斷提醒自己要放松心情。
結果還是糟透了。
幸靈的影響力遠比想像中還深,他很明白不是大男人面子掛不住的問題,他是打從心底在乎,因為她殘忍的話,甚至不想面對真正的臉,不想當闕揚中。
幸靈只愛俊逸容貌是她的自由,他何苦跟自己過不去?還妒嫉得吃自己的醋?!好亂,他不禁搖頭苦笑,中蠱毒了嗎?
敲門聲遽響,韋凌火燒的般沖進來,「傳來最新消息,陳清獲得保釋。」
謗據情報是里奧搞的鬼,他以逮捕國際通緝犯手里劍為理由,要求警方讓陳清協助調查,分明故意挑釁。
「人未到已先下馬威。」里奧的作風,闕揚中並不意外。
「里奧預計後天抵達台灣,他們恐怕很快會找上吳中有與幸靈小姐。」
「嗯。」闕揚中拿起公事包旋即離開。
「老大你……」韋凌想提醒他該舍棄吳中有的身分了,可話還來不及說,已不見他的蹤影。
老大真的亂了方寸,難不成是為情所困?
庭園里的薰衣草被 嚓 嚓剪光光,扇風點火促使情侶分手,咖啡加醋,草莓派淋上沙拉油,頭發定型液錯當女乃油裝飾在蛋糕上,未開封罐頭用微波爐加熱,爆!
景觀遭破壞不要緊,生意不好沒關系,但鬧出人命非常可怕,就算死不了,成天擔心受怕也會嚇破膽。
是誰?是誰膽敢這樣搗亂!同行嫉妒、仇家報復派間諜臥底?唉唉唉,原來是大姊頭精神狀況不濟出錯連連。
「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出神,所以……」
藍嵐直接拿了一塊糕點塞進她嘴里,「你這句話說了很多次。」
大家全圍在身旁,幸靈被盯得發毛,糕點差點梗在喉間,「對不起,我保證會專心做事,真的真的。」
「小幸,我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認為你該放假休息。」展晨光提出大家開會作出的決定。
「不用,我很好。」她揚起招牌笑容,但感覺好假。
眾人很有默契的搖頭嘆息,「你一點都不好,別逞強了。」
「哪有啊?」敵不過十余道目光,她心虛的低下頭。
藍嵐拍了拍她的手,「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你為了某人牽腸掛肚。」
「我只是一點點在意而已,沒有牽腸掛肚那麼嚴重。」她很不自在的低語。
「店里的事我們會負責,你盡避放假,放松心情好好考慮人生大事。」
幸靈兩道柳眉打了結,「哪是什麼人生大事?你們用辭別太夸張。」
大家全當她不好意思,繼續叮嚀,「整天恍惚失神會悶出病來,想做什麼盡避去吧。」
「嗯嗯,不管你決定如何,我們都支持你。」
好像牛頭不對馬嘴,幸靈茫然望著他們,「又是考慮又是支持,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別害臊,太不像你。」展量明當她是哥兒們搭上肩膀,「你想念學長就去見他,想繼續追求,我們會全力相助。」
「對!有需要,我們隨傳隨到。」
「啊?」雞同鴨講,幸靈還以為大家看穿她為了某人感到內疚,原來是指暗戀的事。
「當然,如果你決定將他徹底忘了,那我們絕不會再提起這件事。」
她很感動,「你們對我真好,但我只是……」
一只大手疊上她的手背,接著每個人的手全疊上,愈來愈高,伙伴們齊喊,「是的,小幸加油加油。」
加油高喊,叮嚀不斷,然後幸靈被送出幸福缺氧中外,盛情難卻,她除了傻笑點頭還能說什麼?不過話又說回來,唉!不管是對學長的感情或者是向兩百萬道歉的事,她都確實需要好好深思。
她拎著背包散漫的在街上閑逛,才九點多,熱鬧的夜剛開始,繁華街道人來人往,只有她落單,過去習慣孤單一人,可是最近她非常排斥,很容易胡思亂想,尤其在傷了人之後。
兩百萬還好嗎?他一直沒出現,肯定受了很大的傷害,內疚再一次盤踞在她的心頭,她很氣自己的過分無禮。
不知是第幾次模著口袋里的名片,很想打電話到事務所確定他是否無恙,幸靈敲了敲額頭,怎麼辦?
就打吧!這時候事務所應該沒人了,打個心安也好,于是她找了公共電話,深呼吸平撫心情才撥打,意外的有人值班接听。
「高效率事務所您好,敝姓陳,很高興為您服務。」總機小姐的聲音很甜美。
幸靈窒了窒,趕緊捏著鼻子裝男人的聲音,操著一口台灣國語,「小姐你好,請問吳中有先生在嗎?」
「對不起,吳先生下班了,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
「呃呃……」太莽撞了,幸靈很懊惱沒有先想好套出兩百萬現況的借口,情急之下隨口胡扯,「我是那個那個吳先生的客戶,前天他在我家吃壞肚子,拉到虛月兌,我想問問他的健康情形啦!」
「啊啊?」
「很對不起的啦,我以為飯被蟑螂爬過、綠茶過期沒關系,就沒有跟他說,沒想到他的胃太差。」她壓低聲音又問了一次,「小姐,他到底好不好啊?有去看醫生嗎?」
彼端的女子瞪了瞪電話,隨即恢復從容,「您放心,吳先生很好,今天還有來上班。」
「那就好了,我會再跟他聯絡的啦。」幸靈伸手切斷電話,掌心冒汗。有需要如此緊張嗎?
唉,事情愈弄愈糟,反倒制造麻煩,這下心情更糟了,幸靈瞪著名片上的行動電話號碼……不了,別跟他聯絡比較好。
她正想放回話筒,誰知長發被黏住。不知哪個沒公德心的家伙把口香糖黏在上面,一時不察的她中了惡作劇的陷阱,「哇,搞什麼!」
「好惡心,混蛋。」黏性很強,她忍痛扯了扯,頭發還是被黏住,除非剪刀 嚓,否則她有得受。
「需要我幫忙嗎?」
背脊僵直,幸靈回頭就見兩百萬站在身後。他來了多久?一直跟著她嗎?那剛才的那通電話……
被他笑被他罵都沒關系,幸靈覺得能夠再見到他出現什麼都不重要了,因內疚煎熬兩天,在這一秒終于獲得釋放。
闕揚中從公事包里取出精巧瓶子,滴了一點透明液體再加些許礦泉水,然後抹在被黏住的頭發上,輕輕揉搓出泡沫,發絲很快的月兌離口香糖。
兩人靠得好近,幸靈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別過頭努力忽略他男性的氣息,然而牆上倒影更惹人遐思,高大身影完全將她的影子覆蓋,仿佛她窩進他寬廣的胸懷里。
「我自己來就好。」她急急退開,杜絕腦中奇怪的想法。
「可以了。」闕揚中細心的用手帕吸干頭發水分。
幸靈低頭一看,很訝異自己的頭發完好且干淨,「謝謝,你好厲害喔,我還以為要全部剪掉呢。」
望著她,他耳邊還回蕩著她講電話的內容,「你打電話找我?」
「嗄?」果然被听見了,她低頭支支吾吾,「那一天我很抱歉,打電話是想確定你好不好?就這樣而已。」
听聞她打電話,一道暖流流入心房,他不禁以為她在乎他,但顯然是妄想,「因為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