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小了,竟然會在學校遇上他,他怎麼看都超齡,應該有三十歲了吧,是萬年重修生?而資優的她跳級插班後竟和他成為同班同學,嗚,冤家路窄,老天要亡她嗎?
「二氧化碳?哈哈,你形容得妙。」
「噓——,求你別笑。」完了,柏賽斯一定發現她了,秋之楓可沒忘記被欺負的慘痛教訓。
毛頭小子搔了搔頭,「抱歉,因為你的表情很可愛,我忍不住就笑了,放心,距離很遠他听不到的。」
才入學的秋之楓有音樂精靈的美稱,不只是她的外表美麗動人,她的音樂更是介于流行搖賓與古典音樂之間,有著淨化心靈的力量,如詩如幻,充滿孩提回憶與編織夢想的希望。
同學們不敢輕易親近,就怕冒犯她的完美無瑕,不過她主動加入談話的行動,不禁讓同學們放下顧忌,一個個加入對話,到最後連「二氧化碳」也來了。
噢!糟了,秋之楓被眾人圍繞,不好的預感逐漸加深,果然,熾熱視線燒得她背部發燙,柏賽斯不用出聲,她已能強烈感受到他的逼近。
秋之楓平生第一次想逃學。
「小楓。」
好陌生的聲音,眾人不約而同循著聲音來源望去。哇!不得了,疑似啞巴的蒙面俠竟然開口說話,說不一定今天有機會可以看清他的真面目。
秋之楓不斷為自己打氣。大庭廣眾之下他定不敢使壞,對,別屈服于惡勢力,「請問你是在叫我?」
膽敢裝作不認識,仲崇亞故意抹黑兩人的關系,「那一天你吻得太急,咬破我的嘴唇,我才會嚇著你玩,別再氣我好嗎?」
「好過份,我會咬破你的嘴唇,還不都是因為你……你別胡說,我又不認識你。」她緊張得要死,不慎落入陷阱,引來眾人曖昧懷疑的目光。
呆喔!現在沒人會相信他們不認識了。仲崇亞伸手捧著粉女敕臉蛋,「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以後你想吻我,我會立刻彎腰,不會讓你站在椅子上,那一次摔得你很疼吧。」
「當然很疼……」秋之楓張大嘴巴。完了,她這下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趁著她呆滯,仲崇亞更近一步地摟著她的肩膀,「小楓,所有的不愉快都讓它過去,我很需要你,只抱著有你味道的棉被是無法入睡的。」
她用力拍掉魔爪,「惡人,誰跟你是那種關系,我被你欺負得夠慘了,你別再陷害我。」
他垮下肩膀,渾身散發濃厚憂郁氣息,萬分痛苦似的理了理三千煩惱絲,「請原諒我好嗎?」
「停停停,別再撥頭發……啊!」秋之楓的恐懼隨著他的黑發撩起,小臉變得死白,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
「小楓。」仲崇亞嘆了嘆,認命般收拾起她的物品,跟著離開教室。
嗯哼!想追她的人至少去了大半,哈哈!別怪他破壞她的行情,她敢說他是二氧化碳就該有被罰的心理準備。
秋之楓含淚奔跑。她要回家,遠離超級惡人,等等,心愛的小提琴忘了拿,可是該回去拿嗎?
「親愛的等我呀!」仲崇亞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
男人氣息在耳邊吹拂,擾得她不知所措,逃開是唯一能想到的反應,可悲可嘆,手腳比他短得太多,能逃到哪去?
再也跑不動了,她靠著大樹氣喘吁吁,「我會重新安排課程,如果你介意我跟你同學校,我會申請轉學,求你別欺負我了。」
「哼哼!要不是你家秋天再三拜托,我才懶得理你。」仲崇亞隨興席地而坐,享受校園的清新自然。
「秋天?它又去你那里搗蛋?」秋之楓蹲在他身邊,可憐兮兮拉著他的衣袖懇求,「請原諒它吧。」
「它很乖,倒是你的行為令人生氣。」仲崇亞五指穿過黑發,只是一個假動作膽小表就馬上哇哇大叫。
「不要、不要……」
「你的態度太傷人,自信心不足的人大概早想不開了。」他用力扣了她一個罪大惡極的帽子。
「呃?對不起。」才一眨眼,她人已退離他三步之遠,禁不住也覺得自己似乎過份了些。
「到底是什麼夢讓你怕成這樣?」害他不淺。
秋之楓眼楮轉呀轉,仍是選擇含糊帶過,「現實世界的你一樣恐怖啊。」
「告訴我劣根性很重,你愈是怕,我愈想嚇唬你。」他拍了拍身邊的草地示意她。
她才不想送死,「我站在這里一樣听得見。」
「再不過來,我就要你獻吻換回這支鬼東西。」
太恐怖了,秋之楓乖乖坐到他身邊,也只敢小小聲糾正,「那是小提琴。」
「我管它是什麼,拿去,你自己看。」仲崇亞從背包里取出筆記型電腦,打開螢幕播放理莎的惡行,希望她別嚇到暈倒。
「理莎……」秋之楓才瞟一眼,便火速將電腦塞回他懷里,「夠了,別再以戲弄我為樂,好惡劣。」
「影片畫質清晰……」
她不同以往膽小,像只刺蝟,拿出所有勇氣反抗,「別說了,離間我們的感情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用點腦筋,從那潑婦的態度看來,她很可能會讓你生不如死,除了秋明德,秋瑞文很可能也是共謀,據說你父親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你,這肯定是他們對付你的動機。」他又一次打開螢幕,同時說出調查後的看法,完全就事論事,沒想到她脆弱心靈不堪一擊。
「不會!他們對我很好,你才是惡劣到極點的大壞人,請停止自編自導。」秋之楓拿回自己的背包與小提琴準備走人。
仲崇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傻瓜,你是想等秋瑞文奪走財產才來哭,等流落街頭才喊怕嗎?」
「大哥很疼我,他不會讓我受到一絲傷害。」她不停搖頭,不想再听一字一句。
「是嗎?你確定他不是為了財產才對你好?」
「不許污辱我大哥,況且我父親的遺囑有聲明,如果我死了,那些財產會全數捐贈出去,根本不會有謀財害命的事。」
仲崇亞放柔語調試著勸她,「奪財產的方式有很多種,況且你讓他掌管整個集團,他輕易就能把財產佔為己有,目前還不清楚他們接下來要施什麼手段,你最好要有防備。」
「對!要防備你。」
「別為之前的事嘔氣,我有委托國際偵探聯盟深入調查,應該很快會有消息,到時候你再好好衡量,這段期間請小心保重。」
「不必了!」她硬是一口咬定他是在惡作劇,忽視心頭的驚惶,「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是把聰明才智拿來欺負人,你比低等生物還不如。」
「你——」
她繼續歇斯底里,「還有,你憑什麼調查我家的事情?還莫名其妙監視錄影,你圖什麼?想騙我的財產嗎?」
「可惡!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你,要如何想隨你便。」仲崇亞發火了,關上電腦起身走人。
待他遠離,她劍拔弩張的氣勢立刻潰散,淚刺痛眼楮,沾濕臉頰。不!她絕不能哭。
她拭去淚水,抱起東西匆匆離開校園,搭乘地下鐵離開市區,她的目的地並不是別墅。
多倫多的地下鐵車站都非常特別,這里有不少馬路音樂家,能夠這麼現場演奏的水準都不差,于此能夠充分享受優美音樂,是秋之楓喜愛搭地下鐵的原因。
但現在她的心情異常低落,什麼也听不見,耳邊轟隆作響,全是仲崇亞的懷疑與警告。
求求停止吧,別再說了,她什麼都不想知道!秋之楓的指甲陷入掌心,想以疼痛轉移注意力,無奈一點效果都沒有,整個人恍恍惚惚,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教堂後方的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