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妤柔回以甜笑。
眾人看到她的笑容也就安心,「心平氣和好好談,要圓滿啊。」
「這位先生看你一表人材,英挺有氣勢,對女朋友要好一點,會更完美的。」
小女孩還拉了拉他的褲管,「對啊,大叔要對姊姊好一點唷。」
真的是!刑曜宇嘴角微微抽搐。
大家給予的關懷,讓雲妤柔心里暖烘烘的,「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不打擾你們。」想挖角的廠商主管走了幾步又回頭,提醒她道︰「剛提的事情,妳再考慮考慮。」
「呵呵,真是謝謝您了。」她快樂的揮手跟大家道別。飯店里的客人好有人情味呢。
「走!」趁著閑雜人等散去,刑曜宇拉著她快跑離開。再不走,肯定又會鬧得沒完沒了。
「要去哪?」他走一步她要連跨兩步,很吃力。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要去哪里,總之,離開這過于熱情的飯店就對了,「到別的地方談判。」
兩人雙雙坐進出租車里,刑曜宇要司機往前開就沒再開口說話了。縱橫商場遇過百樣人,他都可以應付自如,偏偏對小魔女沒法子,唉!苞她談判真累人,腦細胞不知死傷多少。
而雲妤柔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臉蛋堆滿笑意,笑容帶著羞澀的甜味,由掌心傳達至心房的熱度,幾乎將她給融化。
車內氣氛彌漫著情意,陷入沉思的刑曜宇受了影響回神,轉身想警告她只是同坐一輛車,別胡思亂想。
話還沒說出口,他便被她那嫣紅小臉蛋給迷住。長長睫毛眨呀眨,粉頰白里透紅,泛著光亮的紅唇……瞧著瞧著,他竟感到口干舌燥。不能,絕對不能被吸引,太危險了。
他急急扯回理智,這才驚覺自己一直握著她的手不放,立刻慌亂粗魯的甩開。
從甜蜜蜜中被狠狠的甩醒,她可憐兮兮的抗議,「厚!要牽就一直牽著,想甩就甩喔。」
「忘了放手,沒有任何意思。」他急著撇清。
真傷人!她噘起紅唇,「那犯不著好像我有病毒一樣甩掉啊。」
刑曜宇看見她黑眸泛著淚光,心底倏生憐惜,「我、我道歉,對不起,妳別難過。」
瞧他緊張的,雲妤柔忍不住笑了,「好啦,我就大方原諒你。」
他松了一口氣,但很快的全身肌肉又繃緊。
不知不覺竟被她的情緒牽著走,這怎麼可以?
瞥見前方景點,他立刻開口,「司機,就在前面停車。」
「啊!要下車了?」望著窗外景色,她滿肚子疑問。
「對,這里是談判的好地點。」不給她反對的機會,他付錢後就拉著她下車。
「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從小就耳熱能詳的聖地,寬廣正門石牌上鐫刻孫中山先生題寫的浩氣長存,進入正門接著是長達兩百多公尺的墓道,兩旁樹木濃蔭遮天。
他刻意隔著衣袖拉著她的手腕入內,腳步走得又快又急,來到盡頭七十二烈士墓陵。此地莊嚴肅穆,小魔女魔力再強,也敵不過先烈英雄的浩氣,休想再蠱惑干擾他的思緒。
不浪費時間,刑曜宇直接談正事,「到底要怎樣妳才肯賣玉尊鞋?請妳別再為難我。」
等了一會沒得到響應,他回頭望,豈料小魔女早已不知去向。
「雲妤柔?」
她已走到墓後,朝著他揮揮手,「曜宇,我在這里,快來、快來。」
親密呼喚如一顆糖果投入心湖,甜味慢慢化開,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可以如此的甜。
般什麼?再度被她影響,他臉色鐵青。他根本不想靠近她,然而她連連呼喊引來其它人的目光,他無法置之不理,只好邁開腳步向前阻止她嚷嚷。
「曜宇……唔唔!」她開心他終于來了,沒想到嘴巴卻被緊緊捂住。
「要叫我刑先生,還有,別四處亂跑。」警告完畢,他立刻退離她三步之遠。
「斤斤計較……好啦,刑先生就刑先生。」不敵可怕目光,她只好妥協。唉!好小氣。
他正色道︰「就直說吧!什麼條件妳才肯賣玉尊鞋?」
「我很喜歡它,不賣。」
用錢無法收買,刑曜宇改變作戰方式,「我有一個朋友擁有璀璨之星,我買下它,跟妳換玉尊鞋如何?」
璀璨之星亦是罕見的珍寶,市價遠超過玉尊鞋,這條件很令人心動,不過,對雲妤柔而言沒有意義,「不要,我就是喜歡玉尊鞋。」
他耐著性情繼續說服,「對妳而言,喜歡玉尊鞋就像喜歡鑽石、翡翠同樣的意思,以璀璨之星取代又何妨?」
雲妤柔從容反問︰「喔,那以璀璨之星當刑家的傳家之寶又何妨?」
胡扯!他一口否決,「那不一樣,意義不同。」
「對,意義不同,玉尊鞋是特別的,金錢,任何寶石都無法取代,所以你別喊價,別想拿其它物品交換。」
「它是刑家的傳家之寶,所以特別有意義,而妳為何強留著它?」他咬定她沒正當理由不賣玉尊鞋。
強留?好重的兩個字,差一點就擊倒她。
不過不是的,她是留著制造緣分,「它關系我一生的幸福。」
一語雙關,刑曜宇立刻阻斷幻想,「沒錯!玉尊鞋對我很重要,但絕不可能一直為了它追著妳跑,交易的方法有很多,隨時可以派其它人跟妳談,或者動用關系逼妳讓出,勸妳別把事情復雜化。」
雲妤柔很清楚他隨時會離開,幽幽笑道︰「就隨緣吧,讓緣分決定誰能擁有玉尊鞋。」
見她哀愁繚繞,而他心中跟著不好受?
刑曜宇不容許詭異感覺存在,硬生生拒絕,「不行!太浪費我的時間。」
她不想听拒絕的話,轉身研究紀功碑上的文字──推翻清政府在廣州舉行武裝起義失敗,犧牲百余人,幸而有心人士冒死收斂七十二具遺骸……
「哇!原來犧牲的烈士不只七十二名。」
他不讓她轉移話題,堅持要談買賣,「我不同意什麼緣分說法,玉尊鞋該歸刑家所有。」
「咦!好怪呢,公元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日起義失敗,那為什麼青年節是三月二十九日?」看著歷史緣由,雲妤柔充滿疑問。
小魔女嘰嘰喳喳,他不得不提高音量,「玉尊鞋我是誓在必得,妳就放手吧!撕破臉對誰都沒有好處。」
她真的完全陷在思考里,仍在想這個問題,「還是我記錯了,青年節並不是紀念黃花崗七十二烈士?」
「妳……」刑曜宇額上青筋微微冒出。不可以中了她的詭計!「妳真想要我來狠的嗎?」
「一定是記錯了,可是青年節在紀念什麼呢?」雲妤柔咬著手指頭想啊想,對于他的話恍若未聞。
「雲、妤、柔!」他真的火了,回頭瞪著她。
然而嬌小人兒根本無視他的怒意,還在亂想。
「笨蛋!妳的歷史真差勁。」
「啊!不是嗎?」好凶喔,吼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刑曜宇實在听不下去,「公元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日的農歷正是三月二十九日,後來民國三十二年三月二十九日召開全國代表大會,號召青年效法黃花崗烈士犧牲,奮斗精神對日抗戰,因此有青年節由來。」
「喔,原來如此。」
「這是國中讀的歷史,真無法想象妳讀國中的時候都在干什麼。」呆到不行,真受不了!
雲妤柔垮下肩膀,咕噥回應,「人家都在追著你跑嘛。」
一句話改變氣氛,他臉色蒙上寒霜,冷笑把話題岔開,「功課這麼差,難怪大學被三二。」
「哇!你怎麼知道?」好丟臉喔。
「哼!還清楚妳這幾年成天無所事事,到處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