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怕,怕極了,再也無法忍受,鼓起勇氣張開眼楮,然後整個人往寬廣懷里撲去,「不要再推開我了,不要不要……」
他見她膽小如鼠,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低頭在她耳邊威脅,「如果不把玉尊鞋賣給我,就狠狠推開妳。」
「赫!那、那……」雲妤柔咬牙主動退開安全懷抱,蜷縮身軀繼續忍受驚人高度。
而大自然彷佛還嫌不夠恐怖似的,強風呼嘯、纜車晃動,讓她好幾次以為會被掉到谷底。嗚嗚……這是什麼纜繩啊,松弛得可怕。
「惡人無膽。」
「好壞,還罵人……啊。」她正要繼續抗議,沒想到他會伸出援手緊緊摟著自己,「呵!收回剛才的話,你人好好喔。」
「現實。」刑曜宇不以為然的冷哼。
「你的身體好暖和。」雲妤柔挪了挪,以最舒服的姿勢窩著,有他保護再高都不怕了。
他沉下臉,遠望山林,極力想忽視她的存在。唉!除非是狠心推開她,否則很難不去注意嬌小人兒。
何必護著她呢?他又陷入迷惑,一連串反常令心中疑問愈冒愈多。難不成真的中蠱了?
下了纜車之後,雲妤柔立刻恢復朝氣,朝著纜車大喊,「拜拜!我以後不會再坐……嗯,不對,以後沒有曜宇抱我,我是不會再坐纜車了。」
這番話惹來不少笑聲,刑曜宇加快腳步遠離,不想承認與她同行,偏偏她不停的喳呼。
「曜宇,等等我。」她跑步追上,很自然挽著他的臂膀,「哇!這里吃喝玩樂什麼都有呢,耶!有陶藝教學,我們也去試試。」
他想拒絕,拉著她早點回飯店,但最後還是順著她進入陶瓷展示商場。
爽朗的雲妤柔很快就與老板熟稔,在了解基本捏陶方法後,開始動手制作,不久,一雙巧手捏出可愛的小鞋,「曜宇,瞧瞧像不像小嬰兒的鞋子?」
又是鞋子,她痴迷的程度遠勝過于自己!
刑曜宇故意考她,「捏個花瓶。」
「花瓶?好。」她取了適量的陶土繼續創作,又揉又壓,從那雛形可以看得出是一雙雨鞋。
「妳確定它是花瓶?」
「是啊,雨鞋形狀的花瓶。」她非常認真,臉上還沾上陶土。
他不禁笑了,問出存在已久的疑問,「有沒有想過當專業設計師?讓鞋子變成真實成品……我指的是可以穿在腳上走路的鞋子。」
「我有啊,每次看到別人穿我設計的鞋子……」老天哪!她在說什麼?她急急住口。
「穿妳設計的鞋子?」
大眼骨碌碌的轉呀轉,她笑著掩飾,「等一下雨鞋窯燒完成,你可以第一個試穿。」
很失望,刑曜宇擰眉,「妳的玩心真重。」
「游戲人生,快樂過一生啊。」真怕他再說有關設計的事,雲妤柔塞了陶土給他,「來,你也來做鞋子。」
刑曜宇還想說服她認真過活,見她像個孩子似的也就作罷。算了,沒有必要管小魔女的私事。
「陶上還是拿來做盤子、花瓶之類比較實際。」
「實際?賺錢嗎?我都沒有想到耶,只認為它是門藝術,千變萬化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就像這樣……」她把陶土搓成長條狀,快速編成辮子,不久後又是一雙鞋子雛形。「當當當!像不像裝紙簍般的涼鞋?」
真服了她的想象力。倏地,他眼楮為之一亮,「也許我弄錯了,妳比較適合去設計裝飾品。」
「我還是最喜歡設計鞋子,不管捏陶土、揉面團,剪紙、縫紉……最終的作品還是成雙的鞋子。」她專心做最後修飾,不停的侃侃而談。
「為什麼?」
「跳月兌皮革材質,尋點子、新創意嘍!身為創作者不能被束縛住,不過,我老是會犯不合實際的錯誤,設計出的鞋子往往因為不合人體工學被打回票,真糟糕呢……唔!」確實很糟糕了,她沒事扯一堆做什麼,當真想泄底嗎?
她的話讓刑曜宇陷入沉思。他是個頂尖的商人,也是個技巧純熟的鞋匠專家,然而他少了創意的靈魂,原來是他的想法一直被現實局限住,被利益給完全抹煞。
見他不語,雲妤柔一陣心虛。完了完了,是不是露出馬腳了?
哎呀,真是笨哪,大嘴巴,補救,快補救吧!
「曜宇,你肚子會不會餓?」
他面無表情響應,「會,妳做個面包鞋子,好讓我望面包止餓。」
「噗……哈哈!」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點頭笑道︰「好啊,自己做自己的面包鞋子。」
爆笑聲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不過壞心情消散,就試著融入無厘頭的創作,挽救死板的創作細胞。
這趟旅游是意外,收獲也意外的多,不知不覺兩人的距離縮短,一路上雲妤柔挽著他東奔西跑,有他陪伴快樂可以永無止境,回程上車後,她就睡癱了,嘴角彎彎,連作夢都在笑。
沒了吱吱喳喳笑鬧聲,刑曜宇耳朵總算清靜,臉部表情又恢復慣有冷漠,推了推一直靠過來的人兒,「妳往窗邊靠。」
她咕噥一聲,又尋著溫暖體溫靠去。每被拒絕一次,她就靠得更近,最後使出蠻力硬是摟著他的腰際。呵呵!好舒服呢。
柔軟嬌軀緊緊牢貼,他忍不住低頭凝望,嬰兒般的睡顏讓他看痴了,也了解為何有人會形容睡容又香又甜。
他挪了挪坐姿,拉攏大衣,呵護般小心將她抱著,打算回到飯店再叫醒她,要她自己走進飯店,休想他會再抱著她回房。
情況與昨夜相同,她只要睡著就不省人事,說不定把她丟在大馬路上,她一樣可以呼呼大睡直到天亮。
他只好又抱著她回房,不過這一次不只要替她拿背包,還要拎陶瓷成品──燒陶需要時間,這丫頭不知施了什麼魔法,老板特別在他們要離開山區前,還特別趕來送行。
將她安置好,刑曜宇正準備離開,听聞她不停咕噥,努力分辨,才知道她想要面包鞋子。
別理她、別理她,睡覺還要陶瓷做什麼?
偏偏他的腳就是不听使喚,輕嘆一聲,取出陶瓷成品放到她懷里,「要是摔破就別哭。」
「呵呵!一對……」雲妤柔抱著寶貝,又沉睡了。
「小孩子一個,真受不了。」他心口不一,俊臉不由自主浮現寵溺的表情。
一人做一個面包鞋子,剛好成雙,愛幻想的她還特別綁上鞋帶,直嚷著系紅線,白頭到老。
听得他額頭當場垂下黑線。如果幸福有這麼簡單容易,那世間就沒有失戀痛苦的人。
「曜宇……」她輕輕呢喃,顯然夢里有他。
刑曜宇佇立在床邊,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了動作。他沒有轉身離去,反而俯身親近,眼神與平常不同,溫柔得像是失了魂,大掌輕輕撩撥她的發絲,接著撫模粉女敕臉蛋,仔仔細細將她的美麗收進眼底。
記憶從她在樹林跌倒的那一幕開始,一個愛鞋成痴,甜美的小女人。如果那時候她沒有表明身分,也許他已經坦然承認被她吸引。
接連幾日他對她始終懷著戒心,然而她如陽光般帶給眾人歡笑,具有創作天分,對感情執著……讓他逐漸改變對她的印象。
細膩觸感、勾人芳香,引得他更親近。此時此刻在他眼里,她不再與小魔女劃上等號,而是可人的小鮑主。
她的一顰一笑,俏臉展現的每一種表情,在他的腦海一一浮現,他情不自禁以指月復摩挲紅唇。感覺遠比想象中還柔軟,品嘗起來不知是什麼滋味?
腦海里揣測感覺,他不由自主以行動證明──低頭貼上紅唇,輕輕踫觸惹得心頭一陣陣雀躍,忍不住再一次探索,吻變得大膽熱情,靈活的舌探入小口里,吮吸甜味,挑逗小舌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