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力氣,就算我受傷了,你還是打不贏我的。」
「真囂張,我不會再對你客氣。」于子江火氣陡升,決定就算冒著左手臂被扭斷的危險,也要奪回男人的尊嚴。他忍痛撐起魁梧身體,欲將她抵至牆面反制,狠狠教訓一頓。
「想動我一根寒毛,門都沒有。」她目的是警告,還不至于狠心折斷他的臂膀。松開鉗制,故意讓他撞上一旁的書櫃,頓時厚重書籍往他肩膀砸下。
于子江有些訝異她會松手,不過思及她卑劣的行為,只當她沒能耐,「你完蛋了。」
「是嗎?你最好認清自己的立場,乖乖听我差遣。」連日央用沒有受傷的腳旋踢。
「不可能!」他擋下攻勢,欲擒住她的腳踝。
「不知輕重。」她是超級打手,早看穿他的動作,趁勢又踹了他一腳,這次加重力道。
狠心的女人。他當真抓狂,雙手骨頭喀啦喀啦作響,「你當我這身肌肉中看不重用嗎?」
「打架不是靠蠻力、體型取勝。」她企圖反折他的手臂再次鉗制。
有了一次教訓,于子江絕不讓她有機會再扣住臂膀,「別妄想用同樣的小伎倆對付我。」
不妙,他打架技巧雖不如,但要擺平他可不容易,單純威脅愈來愈復雜,她只好硬著頭皮對打,但又不想忘恩負義,心情很矛盾。
他還是無法狠心揍女人,以擒住她為目的,「你的體力沒有我好,腳踝還受傷,勸你乖乖跟我到警局投案。」
「休想!」
「想攻擊我沒那麼容易。」
兩人都並不是真的要傷害對方,這場架打得亂無章法,一拉一扯,情勢愈來愈亂,突然,砰一聲,于子江撞倒鐵櫃,最高處的陶瓷飾品砸下。
「小心。」連日央不顧拳頭襲來,接下欲砸在他頭上的飾品。
「你……」他的拳頭結實擊中她的胸口。太意外了,她居然為了救自己,硬是承受這一擊。
她蜷縮著身體,抱著胸口痛苦低吟,「混蛋。」
「你要不要緊?」他慌張將她扶起。
她不領情的揮開他的手,咬緊牙關站起來,佯裝若無其事,冷笑道︰「哼!就憑你三腳貓的功夫想擊倒我,根本不可能。」
見她臉色非常慘白,卻仍然如此倔強,突然間,他能夠理解她耍手段污蔑的原因,那只是保護自己的本能,她還不至于壞得太徹底。
「再來啊!這次非要把你打成豬頭不可。」不只是胸口,腳踝早已痛得受不了,她雙手成拳故作堅強。
「算我怕了你,就讓你住到腳傷痊愈。」
「你別想耍花樣。」
于子江拿出塑膠袋晃呀晃,「彈匣我先保管。」
她模著空無一物的口袋,驚愕瞪著他,「你還真行。」
「還不夠厲害。」如果能,他想拿那把沾上指紋的槍。
「站住!你要去哪里?」見他邁開步伐,連日央很介意他的鎮定。
「看書、到院子做運動、上網、睡覺,反正不會打擾你養傷。」
她怔了怔,他真的改變主意了?不,太不保險了,他有可能會偷偷報警。她怒喝道︰「听清楚,你的活動範圍要在我的視線之內。」
「無所謂。」他答應的很爽快。說完就躺在客廳椅子上歇息。
疑望著他,連日央非常猶豫,該迅速逃離還是相信他繼續躲在這里?
原本趁機會要將他壓得死死,讓他認清楚受脅迫的立場,認命當個小嘍,結果反而弄巧成拙,現在的情況……該死的!這男人真不好控制,可偏偏她又無處可去。
閉目養神一會,于子江起身走到廁所。
「等等。」
「怎麼,你還想看我上廁所?」她真有氣死人的能耐。相處不到一天,他的怒氣可抵上一年份。
「把你褲子的口袋翻出來。」她要確定他沒有藏手機。
「只有彈匣。」見她仍狐疑,他索性動手解開褲頭,佯裝要月兌下,「我想全身月兌光讓你檢查比較妥當。」
「你好下流。」她雙頰倏地酡紅。
奇景!狡猾女人竟像個害臊小女孩。他故意逼向前,「來吧!就讓你搜個夠。」
她退至角落,「要上廁所就快去。」
還得與她相處,他把話挑明,「會掩護你不是我畏懼惡勢力,你最好別再用命令口氣跟我說話,更別想要手段壓制我。」
她狐疑瞪著他,「不必威脅就會幫忙。那為什麼還沒撕破臉之前你不肯幫?現在為什麼又改變主意?」
「你又忘了,我沒幫忙的義務,會改變主意則是我高興。」
「是嗎?」他的反反覆覆令她不敢放松戒備。
「是你想得太復雜。」說完他轉身進入廁所。
或許吧!冷靜下來後,連日央不禁搖頭失笑。
她真是太沖動了,如果他真要報警,早在她昏死過去時就通知警方了。他不但不計較她曾經威脅他的性命,還幫她包扎傷口……
唉!說不一定先前好好央求,他早就答應讓她住下了。喪失部份記憶力,她不但非常沒有安全感,還變笨變得莽撞。
刺蝟道歉了,而于子江也不是愛計較的人,很快就把不愉快全拋至腦後,開啟電腦登入LB與台灣職棒官方網站,查看最新賽況,然後寫下封英文Mail給貝卡斯。
知道他在連線上網,連日央提高戒心,直盯著電腦螢幕。看到和棒球有關,她心里一陣怪異閃過,而Mail的內容更讓她不爽快。
她忍不住批評,「要與貝卡斯合作,不怕被他那只吸血鬼給吸干所有的錢嗎?況且要他擔任台灣球隊的經紀人比登天還難吧!」
她看得懂內容令于子江驚愕,急急關掉螢幕,「你看得懂?」
「廢話!」她送了一記白眼,「你醒醒吧!棒球看看就算了,別作夢組球隊,貝卡斯那種大人物也不可能會回你信……」
「你……」原來她談起棒球時比較像女人,嘰嘰喳喳個不停,他根本沒機會插嘴。
連日央一口氣又說了一長串,直到口渴才道︰「好好找工作才是正道。」
「你很了解棒球。」
「哼!還不是都因為那個……」突然,腦袋像卡住了,她很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抬頭又見他一臉笑容,頭部開始抽痛。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
幸好這次頭痛沒有持續很久,她拭去冷汗,恢復慣有冷酷,「有沒有報紙?」
她變臉速度還真快。于子江指了指墊在鍋子底下的報紙,「只有幾張過期的舊報。」
「能給我嗎?」她動作神速,手中立刻多了把剪刀。
喳 喳,剪刀在她手中像是凶器,能說不嗎?「當然可以,你想做什麼?」他提高防備。
「剪報。」她想發泄,攤開報紙後,搜尋礙眼的字,然後一一剪下。
她對著報紙殺氣騰騰,還真是個怪人。他望著她突然聯想到一個人,同樣愛剪報紙上的字。
振、出、盜、封……看著她剪下的字,他好奇心陡升,來到她身邊坐下,急著看她又想剪下什麼字。
連日央耳朵很靈敏,突然停下動作,俯身在他耳邊低語,「有人來了,會是誰?」
他的耳根倏地發紅發燙,心跳莫名加速,連忙遠離,「可能是隔壁老王,你快躲起來。」
「不!別讓他進來,馬上打發他。」
于子江擰眉拒絕她干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這麼做會讓人起疑,既然你選擇留下,就要信任我。」
「你……」
見她習慣強勢,非要佔上風不可,他嘆了嘆,「我知道你受傷還是有扁人的能耐,手里還有栽贓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