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相處不到三日的男人,她得學習琴棋書畫、習得輕功、易容術……等,若她是習武之材肯定也得學得一身好武術,這些年來師父將她視如已出,而學習的過程中也感到快樂充足。
但……是為了能匹配大師兄,才有資格成為他的妻……
想起師父的話,不禁狐疑像烈馭風這樣的男人,哪需要才德兼備的女人匹配?老實說……他的好總是「听聞」,而他在她眼里不過只是野蠻粗俗之人罷了!
遲鈍的歐成義沒發現她眼底的怒意,跟著笑道︰「好一個相敬如賓,二師兄真是不懂感情。」
苦悶的味道在心中難訴,不想在這話題打轉,韓若水轉移話題,「大師兄總是雲游四海,不知他現在人在何處?會不會,提早回來?」
「大師兄行蹤難以掌握,但只要聯絡烈風鏢局就能得知他的下落,要不要二師兄替你聯絡縹局的人?」沒發現她一臉憂心,粗線條的歐成義還當她期望大師兄能夠提早回來。
「只是隨口問問,沒什麼特別的事,就別干擾大師兄安排的行程。」韓若水立刻推卻二師兄的熱心。
見他欲再度開口,韓若水急忙道︰「我很累了,要先回房歇息。」
「嗯!我也該練武了。」再過些日子年滿二十歲,他就能下山闖蕩江湖,他得好好把握這段時間加強武術。
望著二師兄認真練武的表情,不難想像他對自己的期待,而她呢?茫然不知且帶恐懼的將來令她害怕。
微風輕吹發絲……亂了發,心中的感慨又起……
烈風……你這陣風雖吹得不狂弄亂了我的發,更掌控我的一生……能否告訴我如何發絲才不亂,我的一生才能自我掌舵?
白日的煩惱持續至黑夜,午夜時分仍難以成眠,韓若水索性披上外衣下床走動,遠望天邊黯然失色的月光再度嘆息。
三個月一眨眼就過,她真要讓自己的人生從此處于悲哀之中嗎?
轉身回頭望著珠寶盒,里頭有數不盡的珠寶及長久以來一直深藏的畫像,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她護愛畫像如同女人喜愛珠寶一樣,但她既不愛珠寶更不愛畫像。
韓若水猶豫很久,終于鼓起勇氣走向前拿出畫像,攤開畫像的手抖得如秋落葉,自從懂得未婚夫婿這個名詞後,她只要見到這幅畫像便感到害怕,恐懼的程度愈來愈增,將畫像整個攤開之後,她立刻閉上眼,白皙玉手反射性遮住臉蛋。
天啊!她連瞧一眼畫像的勇氣都沒有,將來又怎能與真實的烈馭風共渡一生?
不!以身相許不是最好的報恩方法。
這樁婚姻只會讓人深陷痛苦之中,她堅決反對成親,烈馭風你對我的恩德就算是獻出性命我仍是會報答,但絕對不是以身相許。
突地腦海里靈機一動,深呼吸一口氣,韓若水決定為自己的將來扭轉乾坤。
星兒淡淡,月兒彎彎。
烈馭風風塵僕僕連日趕路,見夜深已過戌時錯過入貴陽城的時機,于是決定先在域外三十里處的驛站歇息,翻身下馬走至燈光微亮的客棧,簡陋的客棧里只有一名在打噸的小伙子縮在櫃台後。
「店小二,可否尚有房間可以供人歇息一晚?」烈馭風伸手敲敲大門低聲問道。
低沉渾厚的聲音讓人感到悅耳,韓若水揉揉惺松睡眼抬頭看著來人,沒料到這一瞧整個人震驚僵直無法動彈,聲音梗在喉嚨出不來,「客……客官」
兩道濃濃的劍眉,遮蓋臉龐的落腮胡,高大的身軀將整個大門堵住,連日來守在驛站見過的江湖人物不計其數,可怕……邪惡……甚至狠毒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沒跟前的人讓她感到震驚,只因他就是烈、馭、風!
沒錯!他就是那個令她畏懼害怕的未婚夫,就算時光流逝多年她仍舊不會錯認的容貌!
「我只是想要用點餐留宿一晚罷了。」知道土匪般粗曠的外型讓人感到害怕,烈馭風立刻說明來意,甚至沒有在獲得同意之前,他人依舊位立在大門邊。
「店小二……」見身形矮小的店小二依然處于震驚的狀態,烈馭風又輕輕呼喚一聲。
「店小二?是是……請大爺入內安座,小的這就立刻為您準備酒菜。」經他一提醒,韓若水這才憶起自己現在的身分及目的,反應靈敏的她沉著聲音,立刻步向前抹抹桌椅佯裝熱情招呼著。
隨後,她快速奔進廚房,擺月兌烈馭風的視線,她這才敢露出驚怕的表情,確定衣著及臉上的裝扮沒有露出破綻,不停深呼吸穩住情緒,不斷自我調適。
版訴自己她的易容術非常精贊,試驗了近一個月沒有任何人識破,而十年未曾見過自己的烈馭風,更不可能發現她的身分,且為了美好的將來,她絕對不能在這節骨眼膽卻退縮。
烈馭風不可怕、不可怕,他可是自己的恩人啊,想想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匪徒們,烈馭風至少比他們強多了。
「大爺請用膳哎呀……」韓春水端著酒菜及包子走出廚房,心情平靜許多,但腳步依舊慌亂,一個不留神腳,手上的飯菜全飛離手中。
烈馭風動作迅速,接住飯菜及顯些跌得鼻青臉腫的店小二,「沒事了。」
「呢,謝客官幫忙。」原以為飯菜會淋得烈馭風一整身,沒想到身材龐大的他身手竟如此俐落,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嗯!你可以先去歇息,有事我自然會喚你。」感覺店小二唯唯諾諾,烈馭風自然揮手遣走她。
她當然很想開溜,逃離他愈遠愈好,但是……
韓若水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問道︰「這位大爺,小的敢問您明兒個是要進城?或是入山?」
開玩笑!守在貴陽城外的驛站就是為了不動聲色逮住他,布局近一個月她怎會輕易錯失機會,今至少得弄清楚烈馭風是會回烈風鏢局或是直接回山上,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獲得他對自己「失蹤」的看法,訊息愈多愈能想出好對應付。
「嗯?有事?」烈馭風向來寡言,加上長年行蹤飄浮不定,自然不會輕易告訴任何人他的去向,何況店小二還只是個陌生人。
「呢,是這樣的,山路原本崎嶇難行加上前些日子大雨滂論,現在路況非常不好,甚至聞有人落崖……」
為了阻止烈馭風直接上山,韓若水故意將綿綿細雨講得像傾盆大雨,見他依然不為所動只好硬著頭皮又道︰「還有啊!近日盜匪猖撅會埋伏在路邊行搶,為了安全起見小的奉勸大爺暫且不要上山。」
「盜匪!」難道小師妹失去蹤影會與潛伏在山里的盜匪有關?聞言,嫉惡如仇的烈馭風表情瞬間變得嚴厲。
嚇!真可怕。
這男人光是氣魄就足以把人活活嚇死,韓若水下意識連退了好幾步,見他放下筷子,一臉殺氣騰騰準備沖上山的模樣,她這才覺自己說錯話,立刻開口補救,「呢,盜匪已經被官兵鏟除,我剛的意思是怕有余黨,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日子平靜的很,肯定官兵已將盜匪一網打盡。」
「喔?」烈馭風眉頭仍是無法放松,決定得親自確定盜匪是否仍藏匿在山中,說不定還能找到小師妹的下落。
見他仍不放棄,生怕壞了費盡心機布下的局,韓若水靈機一閃立刻轉移話題,「大爺您肯定是個外地人吧,小的跟您報一條財路,就是烈風縹局重金懸賞尋找一名年約十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