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處三日,不!是煎熬了三日,這三日腦海里全是可愛的翩翩,她的身影緊緊盤踞在他的腦海里,僅僅分隔三日卻感覺恍如隔世,猛然發現原來思念是一件利器,能傷人于無形,更令人害怕的是,習慣是一種可怕的癮,當習慣她的存在、她的純真笑容……她的一切之後,他再也無變回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雷仲遠。
呵,他可真是愛慘了她,雷仲遠露出苦澀的笑容,同時害怕如幻影的她會就此消失離他而去。
空氣中飄著淡淡蓮花清香,那是翩翩身上特有的清香,雷仲遠猛然坐起尋覓她的倩影,「翩翩?」
「嚇!泥女圭女圭你怎麼了?」想不到她才離開人間三日,他竟憔悴得不成人形,他疲憊不堪的容顏讓原本還不想現身的翩翩嚇得驚叫出聲。
翩翩倏地來到他身旁檢視傷痕,見原本凝脂般的白皙肌膚變得紅腫破皮流血,一顆心隱隱作痛,趕緊施法替他療傷。
「謝謝你。」見她如此心疼自己,雷仲遠一掃陰霾笑得燦爛。
「舉手之勞不用客氣。」僅僅四目交接竟令她臉紅心跳,翩翩低下頭平息蠢蠢欲動的心。
自那一吻後對他的觀感全部改變,不再當他是姐妹,但……兩人的關系究竟變成如何?獨處這些時間後她仍是無法厘清,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仍舊喜歡他,也喜歡他的……吻。
哀著唇瓣感覺他曾留下的余溫,翩翩靈機一動,也許再吻他一次就能找到答案,找到為何讓她心慌意亂的原因,「能再讓我吻你一次嗎?」
「呃?你不是討厭我吻你,所以才消失無蹤嗎?」一顆心懸吊在半空,害怕失去她的雷仲遠听聞她的諸後感到意外。
「討厭?我很喜歡你的吻呀,獨處是為了搞清楚你和我的關系,因為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你?」翩翩瞠著美目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想。
「那你想清楚了?」雷仲遠顯得緊張,屏氣凝神靜待她的回答。
「沒有,所以再讓我吻你一次。」不待他回應,翩翩已經主動貼上他的唇。
雷仲遠雙手環住她的縴腰低頭迎上紅唇,生怕再次嚇壞她,刻意抑制心中炙熱的狂情,只敢輕輕柔柔吻著她的唇瓣。
酥酥麻麻溫柔的吻令人心蕩神馳迷醉不已,兩人纏綿擁吻難分難舍,直到無法喘息,翩翩才舍不得離開他誘人的唇瓣。
「你……想清楚了嗎?」見她低頭沉默不語,雷仲遠一顆心忐忑不安,欲言又止。
「我……還是不清楚,唯一能確定的是我無法再把你當成姐妹看待。」呼吸依舊急遽,剛剛的吻讓她陷入一片混沌無法思考,翩翩緊抓著他的衣衫心里有說不出的抱歉。
「呵,你想通了再告訴我。」雷仲遠聞言樂得開懷,很高興她終于不再當他是同性,顯然兩人的關系終于更進一步,只是不經人事的她還需要時間慢慢去厘清這份情感。
「嗯。」嬌小的身軀依偎在他溫暖的懷里,翩翩輕輕點頭應聲。
這一個月來習慣與他相伴,習慣地的溫柔、他的一切,分離後她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依賴他,沒有他的日子實在好無趣。
「我想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翩翩仰頭望進他迷人的眼眸,訴說她現在唯一得到的結論,唯一厘得清的感覺。
「真的!」她的回答讓他受寵若驚,雷仲遠失控忘我的叫道,飛快地在她若隱若現誘人的小梨渦輕啄。
「先別太高興,我是想永遠陪伴在你的身邊,但是任務完成後我就得回去。」一想到兩人會再次分離,心莫名隱隱作痛,一向笑盈盈的臉蛋首次出現憂傷。
「如果我一直沒能滅突厥,那麼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回去?」想到她會離他而去不禁心痛,雷仲遠自私問道。
「事關重大,你的任務非同小可,不論將來如何,你一定要達成使命,千萬別有私心,而我會想辦法回到你的身邊。」最後那一句話翩翩講得唯唯諾諾,很顯然她也沒有把握。
「我會全力以赴達成使命,而你一定要回來。」擁緊懷中的人兒,雷仲遠生怕她會忽然消失。
打從一開始他就明白這場戀情將會以分離收場,如今竟能得到翩翩的承諾,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別讓離愁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來嘗嘗我為你準備的蓮子糕。」這三日雖然累得不成人形,但他一定會準備她愛吃的點心等她回來享用,霄仲遠甩去憂傷笑道。
「嗯。」拋開憂愁,洋溢著的幸福笑臉,她趕緊拿起桌上的糕點享用。
「真好吃。」嘴里塞滿蓮子糕,翩翩臉蛋鼓得圓圓的,更加可愛。
沒兩三下盤底已經朝天,見她吃得津津有味,臉上還沾滿糕點屑,霄仲遠不禁笑道︰「那我以後多做幾塊。」
「嗯!我還要吃琵琶烤雞喔。」
在狠吞虎咽的同時,翩翩心里十分燠悔,既然喜歡他的吻,為何還要跑去躲起來思考兩人的關系?不但白白受煎熬,且還浪費品嘗美食的好時光,唉,她真是有夠笨的,時間就會替她解答了,她何須自擾?
小倆口沉溺于兩人世界里,沒能發現窗外佇立許久的身影。
看到雷仲遠有自言自語的習慣還不以篇意,直到見到他臉上的深情,雙手環抱親吻的動作,若是更有個女子能讓他動心,那他會開懷大笑舉雙手贊成,但仲遠對空氣談戀愛失常的行為實在令人擔憂害怕……
「得與月兒好好談談,想辦法將仲遠怪異行為改掉才行。」雷鳴轉身正準備離去時,眼角別見蓮子糕飄浮在半空中而停下腳步。
雷鳴瞠目結舌,看著一塊塊的蓮子糕像是被人吃掉消失不見,這才明白原來仲遠並不是對空氣說話,而是仲遠的房里還有一個他看不見的人,不!應該是一個看不見的妖魔鬼怪!
當手上跌打損傷的膏藥掉到地上,雷鳴才從震驚中回神,用力捏著大腿確定眼前的景象不是幻象後,這才飛身離去,急切想要尋找解救寶貝兒子的方法。
***
次日,夜色深沉,月光如銀絲透過層層樹葉撒落庭院,如此閃耀動人的景色卻因庭院里彌漫著不尋常的氣息而破壞殆盡。
深夜里的東廂房到處貼滿符紙,庭院燭火通明,角落里燃著熊熊烈火,庭院中央桌案上頭擺滿降妖伏魔的法器。
「鳴,你這樣做好嗎?我想咱們應該先和遠兒談談。」佇立在一旁觀看的林心月,心中浮現不安的預感。
「仲遠若真的被妖魔所迷惑,談談又有何用?那樣只會打草驚蛇,況且昨日之事是我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難道你不相信我?」他從來不相信怪力亂神,然而事關寶貝兒子,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寧可信其有也絕不讓仲遠受到任何傷害,憶起昨日的異常,雷鳴顯得慌張不安。
「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妥善。」不安的感覺讓林心月不太認同雷鳴的做法。
雖然曾有數個奴僕告知遠兒舉止有些怪異,時常喃喃自語,但她感覺得到遠兒變得外向開朗,甚至勤奮習武,言語之間終于有了男性的味道,她並不認為仲遠受到妖魔的迷惑,反而覺得他好像……戀愛了。
「月兒,你還是回房休息吧!」雷鳴神情嚴肅抿起嘴,不容許愛妻有婦人之仁。
「鳴……」經他大聲一喝,林心月錯愕地僵在原地,如秋波的眼瞳泛著濕氣。
「月兒對不起,我一時心急才會吼你,你別突……」別見她眼中閃爍的淚光,雷鳴這才驚覺自己的粗魯嚇著了愛妻,擁緊林心月不停低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