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 第17頁

「斯皮會密切注意你的一舉一動,我還派了我的幾個手下在那邊的山上日夜保護你。我的體貼是不是很令你感動?我不希望你認為我不在時,你就得離開。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嘲弄的語氣激怒了她。「滾開!」她大喊。

他大笑。「我預計在我回來前,你就會生下肚子裹那塊肉。等我們結婚時,你的身材應該恢復了從前的窈窕。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要接受你的命運開始求我了,親愛的?」

她的回答是扳起步槍的扳機。

第十一章

斯皮的手伸向他的佩槍,但沒有把槍拔出來。

鮑力猛扯韁繩策馬離開,斯皮跟著掉轉馬頭。

「我有沒有告訴你,她潑辣又尖刻?」鮑力大聲說。「但是她會求我的,她會當著全鎮人的面求我。你等著看吧!」

依莎沒有听到斯皮的回答,鮑力的笑聲淹沒了他的回答。她在門階上站了幾分鐘,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然後鼓起勇氣準備面對道格。

她寧願繼續站在原地,但道格另有想法。她沒有听到開門聲,但感覺到自己被往後拖進門裹。即使隔著填塞物,她仍然能感覺他的手像老虎鉗似地緊握著她的腰。幸好她還記得在扔下步槍前把它上保險栓。

道格在步槍落地前接住了它,他用腳關上門,把她轉過來面對他,然後才放開她。

她腰部的填塞物掉落地面,她用腳把它踢到旁邊去。她已經決定了要采取哪一種因應之道。從他的眼神來看,跟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由于她唯一的防御不是撤退就是進攻,所以她選擇了後者。

她決定先發制人。她往前一步,雙手插腰,橫眉豎眼地瞪著他。

「听我說,柯先生。如果你出去了,那麼你勢必得設法射殺他們兩個,他們之中的一個有可能殺了你。請問到時派克和我會在哪裹?鮑力有許多朋友,記得嗎?

如果你殺了他,他們一定會來找他,到時我們一邊要對抗二十幾個人,一邊還要設法保護一個嬰兒。我的槍法很準,我猜你的槍法也不錯。但我也很實際,我們不可能在中彈身亡前殺光他們全部。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嗎?」

她猜他沒听懂。

「如果他再來,你不可以再出去跟他說話。」他說。

「我早就知道你對這件事會很固執。」

「你騙我,我要你保證再也不對我說謊。」

「瞧你做的好事,你把寶寶吵醒了。你去哄他。」

「在你答應我之前,我們誰也別想離開原地一步。你知不知道我以為派克生病時有多麼恐慌?可惡!依莎,如果你再對我說謊──」

「如果說謊能保住你的命,我還會說。我們現在應該慶祝,而不是吵架。你沒有听到鮑方說的話嗎?他終于要離開了,這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我還在等。」

「好吧,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說謊騙你了。失陪了,我要去看我的兒子。」

「我去。」

派克需要的只是干爽;道格一替他換好尿布,他就立刻睡著了。

道格沒辦法把斯皮趕出腦海。道格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會是遠比鮑力更危險的威脅。

依莎注意到道格在晚餐時有多麼安靜。

「你在想什麼?」她問。

「斯皮。」他回答。「鮑力新雇的手下遠比鮑力來得令我擔心。」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鮑力殘酷又無情。」

「他也很懦弱。」

「你怎麼知道?」

「他專門欺負女人,所以找知道。既然知道了他最大的缺點是什麼,除去他就不難。」

「他的缺點多得數不清,但你還是不能殺他,否則你會在監牢裹度過余生……甚或是被吊死,但願上帝不容這樣的事發生。」

「我不會殺死他。我已經想到了一個令他生不如死的辦法來對付他。我也很期待他遭受報應的那一天來臨。」

「你打算怎麼做?」

「到時你就知道。」

「合法嗎?」

他聳聳肩。「不知道鮑力還雇了多少新的手下。」

「你指的是斯皮那種人嗎?」

他點頭。「既然鮑力都那麼好心地告訴我們,他派了人手監視牧場,我若不夜夜上山偷听他們的談話,豈不辜負他的一片好意?」

「有那個必要嗎?」

「有,絕對必要。」他堅持。「派克就快滿八周大了,席醫生說他到時就強壯得能夠遷移了。」

「席醫生也說過十周更好。」

「派克的體重有沒有增加?」

「當然有。」

道格不相信。「每次抱他,我都體會到他有多麼脆弱嬌小。我不覺得他有比以前重。」

「你忘了你有多大嗎?難怪你不覺得他有比較重。他雖然一天比一天強壯,但在寒冷的夜晚抱他到戶外仍嫌太快。」

「我們可能不得不冒險。」

「我不要把他置于險境。」

「留在這裹就不危險嗎?」

「我現在真的不想談這件事。」

「真遺憾。」他粗聲惡氣地道。「我們現在非談不可。你必須听從理智。我的兄弟會幫忙保護你和派克,我們最好趁鮑力不在時離開。我會先確定他真的離開了鎮上……」

她拚命搖頭。「派克大小,還不能抱到戶外去。」

「如果醫生認為我們應該冒那個險,你願意講道理嗎?」

她考慮了好久才同意。「只要你不替他改變心意就可以。不要嘗試說服他變卦,道格。」

他點頭同意。「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裹以後要做什麼?」

她還沒有對未來拿定主意。她可以回芝加哥在孤兒院教書,或是留在甜溪鎮在鎮上或利底鎮附近找一份教書的工作。

她對未來並不感到恐懼,令她心痛不舍的是必須忘記過去。但她是個注重實際的人,她知道她必須離開牧場,因為她已故的丈夫堅持把他們的家建立在這個安全堪慮的地點,洪水遲早會把小木屋沖走。

是的,她知道她非搬家不可,但收拾行李一走了之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失敗者。

這塊土地和這片家園是派克夢想的實現,他為了保護家園而送掉性命,她怎麼能棄他的夢想于不顧呢?

道格不會了解她心中的苦,她也不想解釋給他听。

「我現在不想談這件事。」

「你遲早得面對未來。」

她在桌邊站起來,快步走進廚房。

「鮑力要離開了,我還有時間做決定。」她在廚房裹說。

「你沒有時間了,除非你笨到去相信那個混蛋的話。」

「你喜不喜歡蛋糕?我想烤個蛋糕,你從鎮上回來時可以吃一點。」

「看在老天的分上,你必須面對事實而不是烘焙。」

她拉開布簾以便看到他。

「我現在想要烘焙。」她慢條斯理、字正腔圓地說。「我在烘焙時心中的難題通常都能迎刃而解。你到底喜不喜歡蛋糕?」

她看起來一肚子火,好象他敢說不喜歡,她就會氣得拿槍轟掉他的腦袋。他死心了,不再嘗試跟她講道理。

「當然喜歡。」他說。

道格在幾分鐘後離開牧場。他先去察看了鮑力的監視哨,然後才到鎮上去。他直到半夜才抵達席醫生家。

醫生已經在廚房的桌子邊等著他,一手拿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另一手握著手槍。

「你今天到得比較晚。」醫生說。「坐下來,我給你一杯熱咖啡。寶寶最近好嗎?」

道格拉出椅子,跨坐具上,然後告訴醫生不必麻煩替他倒咖啡了。

「派克很好;但依莎前兩天得了感冒,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萬一寶寶傳染到感冒,我們該怎麼辦?」

「注意保暖……」

「這一點我們一直很注意。我們還有什麼能做?萬一他發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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