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顫了一下,心跳如擂鼓,又問︰「爺在哪里學的,可以告訴我嗎?」封騰沉吟著,她感覺自己好像在等定時炸彈爆炸的倒數時間。
終于,封騰開口了,他神情平靜的看著她。「大學的西洋劍社團。」
轟!
她倏然倒抽了一口氣,腦子里鬧騰騰的,理不出頭緒來。
大學?
他說大學嗎?
所以——
她用力眨了下眼,又吞了口口水,渾身血液仿佛逆流了,她頭好暈……
「我跟你一樣,都是穿來的。」封騰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簡單的陳述道︰「那時原主在臨幸艷貴人時死在她身下,他們似乎是用了西域迷香助興才會導致原主休克,照現代的講法很可能是窒息式的性虐游戲,艷貴人出身花柳,往來復雜,從哪里學來也不得而知,等我有意識時,听見她顫抖的在哭,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直跪在我身邊求我醒過來,當我真的睜開眼,她便以為原主沒有死,而原主曾短暫斷氣這件事也只有她知道,為免多生事端,等我搞清楚自己在哪里之後,便將她打入了冷宮,以防她察覺不對勁的地方,畢竟原主是一國之君,有個差池便會動搖柄本,只能委屈她了。」
她怔愣了好久,目光好半晌才有辦法再和他對上。「那你……你是怎麼知道我也是穿來的?」
此刻,她對他的感覺已經不同了,一個跟她一樣從現代來的人……
「你情緒太激動了,先喝口茶吧!」他為她倒了一杯茶。
他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感覺,當初他也是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了古代生活,也想過有沒有自己的同伴……
她一口氣喝掉茶,催道︰「快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封騰用衣袖為她拭去嘴角的茶漬才說下去,「你宮里傳出你自縊獲救後就變得跟過去大不相同,還常在作惡夢時說些奇怪的話,包括油罐車這三個字,我因此猜測你也是穿來的,暗中派人查你夢中都說了什麼,讓我確定你是穿來的關鍵是你常在夢中說的兩個字——曉星。」
她幾乎沒驚跳起來。「曉星?你說曉星嗎?你認識我們家曉星?」
封騰苦笑一記。「難道你都沒猜到我是誰嗎,程睦涵?」
這次她真的從板凳上跳起來了,她激動的瞪視著他、指著他,聲音低得幾不可辨,「所以你是——你是——」
他望住她的目光越來越深邃。「你家嗜血BOSS。」
或許是原主的身子本就弱質,受不得刺激,她竟昏了過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幽幽轉醒,就見自己躺在床上,封騰坐在床邊看著她嘆氣,將她一只手牢牢地握在手里暖著。
「醒啦。」這個女人在現代就讓他操心不已,到了古代也一樣。
樓織寧一下子坐了起來。
昏過去之前他們在談什麼,她半分也沒忘記。
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看了良久,雖然自己穿越了,但對于他也穿越了,而且還待在她身邊,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是誰?」這些日子以來,她戰戰兢兢的把他當皇上對待,而且彷徨許久、無措許久,如果知道他也來了,她會感覺好很多。
不過,之前不理解的事,現在全明白了……他為什麼會突然把她從凌翠宮接出來,為什麼挺她這個皇後不挺太後也不挺他從前的嬪妃,為什麼要除掉梁國公樓定允,卻又無條件的相信她這個樓定允的女兒,為什麼要把折子給她看而絲毫不擔心她泄露機密……
「我不想你知道了之後太依賴我,不想你因為有我在身邊就不做任何努力,我希望你自己努力適應這里的生活,這麼一來,如果不能回現代,你才能接受這里。」
她瞪大了眼。
什麼?就因為怕她太依賴讓她自己模索到現在?乍到異地,誰不是發現同伴之
後會趕緊相認,誰會像他思慮那麼周全,一下能想那麼遠?
好吧!雖然理由讓她很無言,不過倒很像她家嗜血BOSS的作風。
她也不追究其他的了,只問道︰「有一點我不太懂,據說艷貴人被打入冷宮已有兩年了。」算算日子,她穿來這里還不到一年。
「雖然我們是同時穿越的,但由于時空本來就沒有一定的規律,我們來的時間點不同,我比你早到了,適應新身份後,我白天看奏折了解國家大事,入夜後就由密道離開皇宮練習武藝騎射,不斷強健體魄,也幸好如此,等我發現被囚在凌翠宮的皇後是你時,我已經在宮里站穩腳步了,才能幫到你。」
她听著不由嘖嘖稱奇。「你是怎麼辦到的?你都沒有磨合期哦?」
雖然知道他能力強,但短短時間內能在詭譎的宮里模清方向又有積極的作為,她太佩服了,一般人若一場車禍醒來發現自己成了皇帝,怕會整天發愁,不知如何做個皇帝吧?
嗜血BOSS果然是嗜血BOSS,來到古代依然如此強大,說不定身為工作狂的他,皇帝這工作更適合他也不一定。
想到這里,她不由噗哧笑了。
封騰嚴峻的臉上線條緩和了下來,喟然一笑。「看你還會笑,我就放心了。」明知道她是什麼人卻默不出聲,他原本擔心她對他不諒解。
「皇上……」她故意加重音。「你權力這麼大,又來得比我久,有沒有找找回現代的方法?」
「我當然也找過。」她不會以為他一來就認命的接受了事實吧?「畢竟那時我不知道你的生死,一心想回去找你。」
她連眨了幾下眼。
什麼?回去找她?不是找他的家人或他的公司,而是找她嗎?為什麼?她這個小秘有那麼重要嗎?
不不,她想到哪里去了,或許只是一起出車禍,而他又是駕駛,基于道義才把
她擺在第一位……
「結果呢?」她急問。
封騰緩緩搖了搖頭。「沒有半點線索。」
她哦了一聲,失望不已。
「我也跟你一樣失望過。」他懂她的心情。「但是,認清了能不能回去不是我能左右的事之後,我便開始為留下來做準備,原主擺明了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傀儡
皇帝,大權落在太後手里,朝中還有梁國公樓定允跟曹國公鄭歸兩人在垂涎龍座,從奏折里看出天下百姓過得並不好,過重的賦稅讓人民叫苦連天,而那些民脂民膏全進了國庫,也就是進了宋太後的金庫里。」
她訝然低呼︰「怎麼會這樣?人民太可憐了。」
她以為宋太後只是比較討人厭一點,只是一心想讓宋芊儀當皇後而已,沒想到她那麼壞,竟然不理民間疾苦,只想著中飽私囊,跟現代某些流氓山大王的政府官真像!
「現在已經好多了。」封騰扯出笑容。「我一步一步的拿回政權,一步步改革做我想做的事,宋太後嚇得了原主嚇不了我,外戚在玩什麼把戲,我比她還清楚。」
她想到他平時酷愛看歷史名人的小說傳記,又熟讀了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宋太後跟他過招肯定是要吃大虧了。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他曾用低價並購了一間奇爛無比的公司,業界都在傳他只是想要那間公司的有價資產,就是那上千坪的廠房,認為他會結束公司,打掉廠房,變更用地,在那里蓋大樓來獲取暴利。
然而,他並沒有那麼做,他親自跳下去管理那間公司,從生產線、采購開始抓毛病,逐步整頓起來,最後讓那間公司變成了一間賺錢的公司。
她曾問過他為什麼要那麼累,蓋大樓不是賺的比較快又比較多?他說那間公司的員工何其無辜,如果他宣布關廠,那麼上千個家庭都要失去經濟依靠了,不知道多少人會去燒炭自殺,他不能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