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口想問如何證明,但很快地決定她最好別問。她不會讓步,但既然他還沒給她命令,她可以暫時不提這事。
「好吧,戈瑞‧哈德。」她無趣地說。
他懷疑地看著她,不確定她是因他的威脅,或因她是他的而變溫和。如果他不是這麼累,他才不會忍受她的不遜到此地步。這女奴絕對需要馴服。他已好久沒對任何女性有過立即被吸引的感覺了。他不知道她的美或傲慢的反抗較刺激他。如今他希望自己沒這麼累就好了,但沒關系,他可以等。等他準備好制她時,她還會在這里。
「你可以再重拾好夢了,小姐,」他疲倦地說︰「我們可在明天討論你的命運。」她困惑地望向陽台。「現在是早上了。」
「不,現在是半夜,小姐,而我很需要睡眠。」
「我不睡,維京人,」她尖酸地說︰「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陽光。」
他懶得爭論了,掀開羊毛毯躺在其下。「我們是在極北方。我們的夏季沒有你所知道的黑夜,我們的冬季沒有白晝。」
此時她記起溫德漢所教她的。他說這里的太陽夏天不落下,冬天不升起。當時她還以為他是蓋的呢!
她看著躺在床上的戈瑞,他的眼楮已經閉上。「那我睡哪里?」
「我以前從未與人共用我的床,但我想這次我可以例外。」他眼也不張地答道。
「你的慷慨沒人歡迎!」她回嘴道︰「我才不跟你睡。」
「隨你,小姐。雖然我認為你並不會喜歡地板。」
她吞回唇邊的咒罵,走向門前。他提高的音量在她未到之前就阻止她了。
「你並未獲準離開這房間,斐娜小姐!」
她轉身面對他,眼楮瞪得奇大。「獲準?我並沒請求你!」
他以一肘撐起。「是的,但以後你就會了。」
「你這討厭的白痴!」她憤怒地斥道︰「我說的話,一句也沒進到你耳朵里嗎?我不听差遣——」
「閉嘴,女孩!」他命令道︰「我擁有你可真不是件好事。如果你以為我喜歡讓人分享我的床,那你就錯了。但如果我想睡覺的話,我看不出有別的辦法。」
「這房子沒有別的房間嗎?」
「有,但都被佔了。我家里擠滿人,小姐——那些跟我一起回來的人。我確信他們不介意你在黑暗中被他們絆倒,但你求救的尖叫聲對我的睡眠並沒幫助。」
「是你的人尖叫,維京人,不是我。」她答道。
他大聲嘆口氣。「你高估自己了,小姐。現在讓我安靜點,上床來。」
斐娜壓下另一句反駁,慢慢地走近床。它是比地板舒服多了,她不得不承認。爬上床,她靠著牆躺下,遠離維京人有兩尺之距。其實,羊毛毯蓋著他,而她壓在毯上,就像他們之間的一道牆。
餅一會兒,她听到他深沉平穩的呼吸聲。斐娜卻久久難入眠。
第三章
「醒來!醒來,女孩,免得他回來發現你還在床上。」
斐娜抬起頭來,看到戈瑞已不在她身邊。然後她望向那一臉嚴冷的亞美,心想如果她攻擊她,這女人會怎麼樣。或許尖叫地跑去告訴她主人吧!
「快點,女孩,穿好衣服,」亞美繼續說,給斐娜一件羊毛衣。「戈瑞不要你再留在他房間。說真的,他根本不喜歡你。這並不奇怪,看你那對虎視眈眈的眼楮。」
斐娜怒瞪她一眼,但沒說什麼。她已決定繼續假裝她不懂他們的話。如果他們以為她不懂而不避諱地說話,她或許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亞美走向門去,指示斐娜跟著。當她們走過樓梯間時,樓下人聲喧嘩,然後她們走進對面的小房間。當亞美點亮油燈時,斐娜發現她是在一間裁縫室里。
「戈瑞去接他父親來,但他堅持你待在這房間不能離開。」亞美邊說邊做手勢解釋著她的話。「我樓下有很多事要準備,因為有個慶功宴,所以我不能在此看管你。喏,」她走到屋角指著一架大織布機。「這應該能讓你有得忙的。」
「在我踫它之前,它早就銹光了。」斐娜以自己的語言答道,臉上卻掛著微笑。
「好,好,」亞美說,也回個不自然的笑。「戈瑞似乎認為你會我麻煩,但我卻不認為。你會讓自己有用,好好待下去的。」她轉身要走,然後嚴肅地補充︰「你待在這里——待在——這里。」然後她離開了。
「哼!如果她認為她能逼我做女紅的話,那丑老太婆就會知道她有多大的麻煩。」她想。
斐娜無聊地在房中踱著,她發現了幾條寬皮革,於是將用它們替自己編了一條皮帶。然後她又用一條細皮革把長發系成馬尾。
樓下傳來的聲音使她想起家中父親宴客的情景,這回憶喚來了悲傷。至今,憤怒和挫折都把它壓在層面下。父親的死,家鄉那血腥的情景只增加她的憤怒而已。
「哦,爸,你是個傻瓜,」她低喃著,「你的提案把他們引來。你原想救我們,但反而毀了我們。」
斐娜不會再哭了,她把悲傷深埋內心,她絕不因而申吟悲嘆,因為還有別的事佔住她思?。
她堅定她不能留在此。無論如何,她得找個方法離開這鬼地方回她家去。她需要時間去認識這地勢,找出一條可逃之路。她當然也想報復,若能兩者都完成的話就更棒了。
念頭不情願地轉到那維京人上。戈瑞‧哈德是個困惑。他沒牽涉到對她族人的騙局,然而他卻給她最大的威脅。在他心目中他擁有著她,能任意處置她。但他會發現她不會準許這種事。那高大有力的男人並不以色欲看她,這雖有點受挫,卻是可慶幸的。斐娜知道他希望她有用。如果她能想到她不介意做的事,她在此待一陣子是沒困難的,而且這還可以給她所需要的時間。但有什麼她能做的呢?
斐娜靜悄悄地打開房門。她認為如果她離開裁縫室,她就會觸犯亞美的警告。然而,她可以假裝無知,說她不懂亞美的指示。
斐娜踏入寬大的走廊,關上門,如此就不會有人知道她離開房間了。走廊底有扇門開向室外,她朝那方向去。探探樓下四周,沒人在附近。遠處可以看到耀亮的藍海,左邊是峽灣,右邊則是綠野和森林。小房子偶爾點綴在景色中。
斐娜考慮下峽灣去看看有沒有船停在那兒。當她準備離開時,她絕對需要一艘船,但她獨自一人該如何開船呢?或許她能偷渡上一艘前往她故鄉的船,不過,那得等到春季了,她能等那麼久嗎?
斐娜走下樓梯,快速走向石屋後的建築物。一陣動物嘶聲傳入耳中,她走進一間大門敞開的木屋。這是個馬棚,里頭有四匹馬。
一位老人直起身來,滿臉胡須與頭發同樣灰白,棕色眸子直盯著她。
「你是誰,小姐?」他以她的家鄉\叩問道。
「斐娜,斐娜‧卡馬漢。你在此工作嗎?」她問道,一面伸手去讓馬聞。
「是的,幾乎有四十年了,我照顧馬匹。」他答道。
「有人幫你嗎?」
他搖搖頭。「自從主人把大部分人運到東方去賣後就沒了。他會留下我是因為我老得不值錢。」
「你說的是戈瑞,那維京人嗎?」她問道。
「是的,他是個好主人。在他之前,我是侍候他祖父的。」老人驕傲地說。
「你怎麼能替擁有你的人說好話呢?」
「我的待遇不錯,小姐。戈瑞是個有野心的年輕人,但他對我們所有人都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