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茲可夫露齒笑道。「這倒也不假。來吧,你們可以在此過夜,休息——」
「謝謝你的盛情,納茲可夫,但我們現在就得走。」
進了屋內,迪凡發現丹雅果然睡得像個不知憂愁的孩子,完全不知他已來找她,更不知方才那場小小的戰斗。
迪凡沒有叫醒丹雅。他輕手輕腳的抱起她走出房舍,而且只在要上馬之時才把她交給舍基。上了馬之後,他又將她抱回懷中。這時,她醒了。她張開眼楮。
「哦,哈羅,迪凡。」她閉著眼楮,唇邊含笑,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見過納茲可夫了?他是個挺好玩的人,但你沒有付給他太多錢吧?」
「花了一大筆呢。」他低吼。「要是他知道,他說不定會要我摘下月亮給他。」
「月亮?」她打了個哈欠,哈欠變成笑聲。
迪凡相當惱怒。他並沒有意思要泄露這樣的事,于是他道,「你得向你的朋友巴維致謝。是他使得我未能在一來到這里時去找條鞭子。而現在,我則疲憊得沒有氣力打你。」
笑容倏地消失。「為什麼要打我?」
「我們等一下再談這個問題。」
她張大了眼楮。「不要,我要——」
「稍後!」
「蠢蛋,就是你的打太極拳態度,事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來如此。看來你打算就這樣綁著,一直綁到家。」
但其實沒有。那天傍晚,他們一來到一男爵的豪華住處,跟車隊會合之後,她的繩子便被割斷。
理所當然的,迪凡是用該男爵的主臥室。丹雅原以為他們一抵達房間內,必定是吵架之始。然而,進入臥室後,迪凡關鎖上門,把鑰匙收進口袋,接著便往那張豪華大床躺了過去。
他呼呼大睡了。
丹雅睡在一張很舒服的扶手椅上。當她被肩上的一個輕推喚醒時,她還是可以感覺到頸背的酸疼。
張開眼,她看到超大張的迪凡的臉——他正在俯視她,他的鼻子與她的相距寸。老天,他已醒了多久,已把這兩天的怒氣貯足了,要發作了?
「早安?」她提心吊膽的問。結果,她所獲的回答是被他從椅子整個揪起,並猛烈地搖著。
「早!我要他們老早就告訴你這一帶有狼!」
「不但有狼,還有熊,還有——」
「你曉不曉得一匹狼可以有多快將你撕得尸骨不全?」
老天,她忘了他弟弟所遭到的事!當他找不到她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事一定是她已遭狼吻。天啊!他一定有如置身夢魘。「對不起,迪凡。」她忘了她所要編的故事,「你不理睬我,而我只是想要你的注意力,因為我想告訴你你錯了。我和另一個男人接過吻,但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誰在吻我,是有關系的。」
听見一個如此有別于他所預料的答案,听見她說她要他,立刻在迪凡的體內造成一股波瀾迅速的狂濤。他的怒氣,只由于害怕而衍生的怒氣,很快就被興起的波瀾吞噬。他原本已要再次晃搖她的手,改成擁摟,而他的吻也猛烈攫住她的嘴。
丹雅沒有去思索他的突然轉變。在她的想法里,它理所當然的是由于怒氣造成。她沒有掙扎,沒有抗拒,她甚至幫忙他月兌自己的衣服。未幾,她的罩衫和裙子已躺在地板上,而他似乎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怎麼外裳一月兌下,她便已一絲不掛;那是因為為了睡起不致不舒服,她在昨晚將內衣、襯裙悉數月兌下。
她熱烈地回吻他,悄悄地帶著他朝大床移動。而即使在她緩緩往床上倒之時,她也未敢松開他的嘴。她豎直了耳朵,一面擔心會有人來打斷他們,那麼一來勢必會使迪凡恢復理智,進而停止跟她。因為一旦他恢復理智,他會記起他的那個誓言。
為了防止,也為了要他繼續保持無意識狀態,丹雅努力地親吻他、他,甚至在他要月兌下他的衣服時,也拒絕讓他離開她。一直到他們彼此都果裎了,也已躺在床上了,她始放松了下來。而一放松後,她立刻被卷進狂野的漩渦中。之後,她不再注意到他在做什麼事,她所有的心神全集中向那股教人痴醉、蕩漾的快感。
好片刻後,她才意識到他沒有在吻她了,而是在注視著她。事實上,他的表情是驚奇的、訝異的,而他的手也停止了動作。
很直覺的,丹雅月兌口而出,「該死,別冷靜下來呀!」
令她懊惱的是,他居然縱聲大笑。即使在開了口時,亦依然笑不可遏,「為什麼?」他俯下頭輕咬她的唇,接著又用舌尖觸踫。「你以為我不會繼續做下去?」他一面輕啃一面道,「小奧麗,你是屬于我的,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天,你的父親便已把你匹配給我了。」他的手以一種十分佔有的方式撫模著她。「你是唯一真正完完全全屬于我一個人的女人。我不會再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佔有你,丹雅,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她的回應是將他的頭拉了下來,把他的嘴引回她的唇。
丹雅很不喜歡回到現實。但人不可能永遠在雲端,而他們也不可能永遠躺在那里,擁著彼此,畢竟外面已是早上,每個人都已在作出發的準備。無論她願不願意,喜不喜歡,一旦他們沒有出去,而外面的又已準備好,他們的這個小世界仍會被打破。
此外,她還得為自己的落入山賊的手中負責。她非常肯定迪凡一恢復自制,一定會開始責備她。可是,當她感覺到臉上細柔的吻雨時,他的口氣是好奇的,而不是憤怒的或是冰冷的。
「誰的吻令你索然無味?」
「瓦西里。」她很坦白的說。「但是他一點也不喜歡那麼做。他是在我告訴他如果他不照我的話做,我只好去找別人,請他們吻我時才不得不吻我。」
迪凡撐起上半身,他不相信地瞪著她。「你去找他,要他吻你?」
「我想知道你所說的話是否正確。」
迪凡張大了嘴巴。「你不能把以前的經驗拿來作參考?」
「瓦西里也問過相同的問題。真是很抱歉,讓你們失望了。我過去的經驗並沒有你們所以為的那麼豐富。」
「顯然我得承認我有多高興,多喜歡你的缺乏經驗了。」
丹雅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羞紅了臉。「那不是經驗,那全然是直覺。」
「我不是在嘲諷或是侮辱你,丹雅。」他好柔好柔的說。
她知道,所以她只是驚愕,而沒有生氣。「我們可不可以在這里停留一下,以便好好研究一下你的‘高興’度。」
他大笑著,並抱著她一起翻身平躺。他的手撫著她的頭發。「我也希望我們能有多一點在一起的時間,但我父王在日夜殷切的期盼著我們。他知道我們應該會在什麼時間抵達卡底尼亞,我們若是比那個時間晚到——」
「他會擔心。」她輕喚,「我明白,我了解。」
他在她的臀上輕拍了一下,示意她該起床了。可是當她要那麼做時就會被他的吻拖延住,而且是一連四次。看來今早的他似乎不舍得和她分開。她也是,而這種心有相契的感覺使她有如沐浴在春風之中。
他們要離開房子之時,丹雅趁著他心情好,冒險的試問,「你說什麼巴維什麼鞭子,那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他回答,而後托起她的下巴,語氣也變得嚴厲。「以後不許再漠視任何特別叮囑你的事。」
她微曬。「那就別再漠視我的存在,迪凡。我被激怒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愚不可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