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玄靳急忙捏住鼻子。「喂,你手里拿的是什麼?」
她眨巴著一雙晶亮大眼,把籃子湊到他眼前。「給你療傷用的草藥啊,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來的,你好得這麼快,全都靠我這些寶貝草藥呢。」
「什麼?你竟然沒去給本王找大夫?」他怒極放手大罵,又打了三個噴嚏。
懊不會這幾天,他身上都是這股味道吧?為什麼剛才他自己都聞不到呢?難道……難道他已經習慣了?
「拿開,很臭!」他嫌惡地挪了體。
盛玉袖撇撇嘴。「你放心啦,這種草藥可是我們窮人家都知道的偏方,像我二叔,他身子不好,經常有些小傷小痛,這個藥都用了幾十年了,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唯恐他不相信,她把竹籃打開,挖出一地像牛糞一樣的黑藥膏。
「我有時候被熱水燙到也會擦這個藥膏,真的都不留疤痕的,你看我的手,是不是一點疤都沒有?」
玄靳索性不理她,直接保持抗拒姿態,就不相信她能把他怎樣。
可顯然,他低估了盛玉袖,而且,她啥都沒有,就力氣大。
只見她二話不說,把籃子往桌上一擱,將手上沾著的藥膏抹到乾淨的紗布上。
「你要干什麼?」玄靳眼睜睜看著她逼近,他堂堂十三爺,竟然連逃都逃不了。
「我這可都是為你好,你月復上的傷最嚴重,不擦藥的話會很嚴重,還有背上的鞭傷,只有擦藥才能變回美美的皮膚,來吧。」
她笑得像個婬賊,一手把他推倒在床上,一手抽掉自己束發的緞繩,俐落地把他綁在床柱上。
「盛玉袖!你好大的膽子!」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玄靳使勁掙扎,可傷口在他的動作下又泛起劇痛,他咬緊牙,臉色蒼白的警告。「盛玉袖,本王命你把繩子松開!」
她笑得很頑皮,輕輕吐舌,說出兩個字。
「不、要!」然後爬上床。
她一頭披散開的烏黑長發,散發著幽香,他登時呼吸一窒,不動了,任由她在他手臂、胸口及臉上上藥。
老天,她真的好香!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鼻子,貪婪吸嗅,還有她臉上跳躍的小雀斑,在燭光輝映下顯得特別頑皮可愛,紅潤的嘴唇輕鱖……玄靳雙眼微眯,像鷹華盯著自己的獵物般,死死盯著眼前人。
只見盛玉袖一邊甜笑,一邊緩緩俯子……那張紅唇越來越近,近得他好想……好想……
「啊——」
在玄靳痛暈過去前,他滿腦子只剩下濃濃的怨念——她就別有一天落在他手里!
「咦?是因為撕紗布撕太慢才痛暈的嗎?」盛玉袖蹙眉自言自語。嗯。下回她一定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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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六王爺府
「啪!」玄庸狠狠甩了手下一個耳光,凶狠地怒責。「玄玥根本就沒有消失!他前幾日沒來早朝,是因為他真的得了病,在家休養!把董華投給本王找來,本王要好好問問,他是怎麼給本王作法的?對得起本王這些時日對他的器重嗎?」一坐回主位,他著實氣得不輕。
沒一會,董華投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見玄庸臉色鐵青,知道大事不妙,立刻雙膝跪地,爬行前進。
「董道長。」玄庸語氣不善。「玄靳雖然失蹤了,可玄玥根本一點事都沒有!你是怎麼作的法?」
「六爺息怒、六爺息怒!」董華投不停磕頭。
「本王殺了你!」玄庸一掌揪起他的衣領,另一掌就要劈下。
董華投嚇得兩腿發軟,連忙大聲喊道︰「六爺稍慢,待貧道解釋、解釋清楚,六爺就明白了——」
眼珠一轉,玄庸暫時松開他。「好,本王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哪個……對了!上次六爺許了兩個願,可神明一次只能幫您完成一個,這另一個願望還需要貧道再次作法,可貧道的法力雖可通天,但終究是肉骨凡胎,請神一次就需要九九八十一天的元神休養期……」
「那你的意思是八十一天之後,你就能把玄玥變不見?」永遠見不到那兩兄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只要能讓他們兩個消失,父皇的寶座必然是他的,整個天下,自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董華投見他臉色稍緩,心底大大松了一口氣,急忙點頭。
「六爺放心,貧道有這個信心。」畢竟七日前,他不是真的把十三爺變不見了嗎?不過話說回來,此地也並非久留之地……
他偷偷看了玄庸一眼。那天他作完法後,四王爺和十三王爺兩兄弟就沒再上過早朝,當時兩家對外分別放出消息,說自家的主子染了風寒之類,六王爺听在心里,自然認為他們是怕把主子失蹤的事傳了出去,引起皇上震怒,故意隱而不發,而他也因為成功作法,被奉為座上賓。
沒想到方才六王爺的手下氣呼呼地去抓他,說六王爺今日進了一趟宮,雖沒見到十三王爺,卻見著了四王爺,怎能不勃然大怒?
唉,要是早點走人就好了,都是貪心惹的禍!
如今出了這種紕漏,他若不逃,要是法術不能再成功怎麼辦?可一旦冒險逃掉,肥肉即將到口的六王爺,會不會天涯海角地追殺他?
想著想著,董華投害怕的打了一個冷顫,感覺這次做的事,簡直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玄庸一臉誓在必得,似在沉思著什麼,忽地他捏碎手中的茶杯,沉聲說︰
「好,本王就姑且再信你這一次,八十一天之後,咱們便可見真章!」
第3章(1)
玄靳這幾天一直忍受著那個女人,對,就是盛玉袖!
他生眼楮就沒見過這麼羅唆的女人,什麼事都要管,舉凡吃飯、擦身、換藥、上茅廁,沒有她不管的事!
可他這幾天也被這粗魯女人折騰慣了,她要做什麼,他都隨便她去,而且實際上,他想反抗也沒用,每次都是那個怪力女贏,次數一多,對于這個極端固執的女人,他聰明的決定不浪費力氣跟她糾纏。
斜眼瞄了下床邊又在紗布上抹藥膏的女人,他低聲咕噥一句。
「什麼?」盛玉袖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
「我這個傷也快好了,那草藥可以不用了吧?」
噢,對,不知什麼時候,他也習慣不稱自己為「本王」而改稱「我」了,怯,難道他真的已經當自己是盛進寶了嗎?他堂堂十三爺,也會出現這種奴性?思及此,思及此,玄靳又是一陣惡寒。
「不可以。」她斬釘截鐵地拒絕,二話不說,熟練地扒他的里衣。
而玄靳……已經可悲的不反抗,還乖乖躺好任她扒,完全被徹底馴養了。
「你的傷口好得很快嘛。」盛玉袖認真地盯著他的傷口。
「那當然。」他驕傲地哼了哼,也不想想他從小到大都吃啥。
可是——盯著正在為他換藥的女人,他又氣悶了。
這個盛玉袖就是死也不相信他說的話!
醒來後,他便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她,可她壓根不信,還笑他是在作自日夢,差點沒把他氣死。
難道老天把他丟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就是要鍛煉他的意志力嗎?
「嘶!」下月復突然一痛,玄靳倒抽口冷氣,罵道︰「喂,痛死了!你不會小力點啊!」
平時她不會這樣的,雖然第一次換藥時有些粗魯,可後來便沒再弄痛過他,今天是發了什麼瘋。
盛玉袖聞言。抬頭給了他一個冷眼。「盛進寶,以前我讓著你,是因為你是個病人,可別忘了,我們兩個人之間,還是我說了算。」說完,故意在快要好全的傷口上用力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