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耶誕假期,整個巴黎都很美麗。他們去溫莎公爵家吃過一次晚餐,其余時間都單獨相處,享受第一個共度的聖誕節。威廉撥了幾次電話給母親以免她寂寞,可是她經常出外巡城堡四周、和親友一起吃飯,耶誕夜和皇室一家人共進傳統的大餐。柏帝派了一輛車、兩名男僕和一名女僕親自來接她。
莎拉打電話到紐約給父母時,思鄉之情油然而生。不過威廉非常體貼她,她隨時都好快樂。他在耶誕節送了她一枚翡翠鑽戒和一條美麗的手鐲,上面綴滿各種寶石的花朵。她曾在溫莎公爵夫人手上見過類似的設計,相當喜歡它。這是一件別出心裁的首飾,當威廉送給她時,她當場呆住了。
"親愛的,你把我寵壞了!"她深愛他送的每一件禮物,其中有皮包、圍巾、書籍和許多逗得她樂不可支的小玩意,以及一個洋女圭女圭,因為她說這個女圭女圭很像她小時候玩過的那個。他對她既慷慨又周到。
她送給威廉的是著名的法布吉打造的煙盒,本來是俄國女皇在一九一六年送給沙皇的,此外還有馬具和卡蒂亞的新穎手表。她在表後刻著︰"第一個耶誕,第一個愛人,莎拉。"他被這件禮物感動得幾乎落淚。然後他抱她上床。他們都很慶幸用不著在倫敦參加所有傳統、虛偽的皇族宴會。
耶誕節的午後,他們醒過來之後,他吻吻她的頸側。"我還有一件東西給你。"他坦白道,不敢早一點拿出來是因為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這是他一生中最瘋狂的行為,然而只要她喜歡,他甘願為她大費周章。他從抽屜取出一個裹著金紙和緞帶的小盒子。
"這是什?"她像孩子般好奇的看著他,他的心卻緊張的揪成一團。
"打開看看。"
她小心翼翼的揭開,懷疑這又是一件首飾。可是當她打開包裝紙後,里面是一個火柴盒做的小木屋。她疑惑的看看他。"是什嘛,甜心?"
"拆開就知道了。"他的聲音里透著恐懼。
她打開火柴盒,里面只有一張字條,寫著幾個字︰"莫斯堡,耶誕快樂,一九三八年。愛你的威廉。"
莎拉震驚的瞪著他,突然明白他做了什事,她驚叫一聲,不相信他會做出如此美妙的瘋狂之舉。她從來不寄望得到如此厚重的禮物。
"你買下來了?"她伸臂圈住他,赤果的撲向他。"真的?"
"它是你的了。我不知道我們是瘋了還是聰明。如果你不想要,我們可以把土地賣掉,讓房子爛掉或者干脆不理它。"這筆交易花費並不多,只是買賣的過程困難重重。他花的錢則少得可憐。他維修英國的獵屋就比購得莫斯堡以及土地還昂貴得多。
她興奮得說不出話,而他也為她如此高興而欣喜若狂。這筆交易遠超出他所預料的復雜,居然有四名繼承人,兩人在法國,一人在紐約,另一個在英國。幸好他的律師協助他解決了一切問題。莎拉的父親在紐約和那女繼承人聯絡上。這些繼承人都是八十年前死亡的那位女伯爵的遠房親戚,正如老農人所言。威廉的交易對象實際上與女伯爵已有數代之隔,沒人知道如何處理這份產業或是加以分割,因此只好棄置不顧,直到莎拉無意間發現它,並且深深愛上它。
莎拉擔憂的望著丈夫。"你是不是又花了好多錢?"果真如此她會萬分愧疚的,不過在她的心底,她又認為這是值得的代價。當然威廉所花的代價極少,四名繼承人都很慶幸能月兌手,也沒有一個人特別貪心。
"我們修復它的費用才高呢。"
"我保證,我自己會做所有的工作……所有的!我們什時候回去?"她像孩子似的在他面前跳上跳下,他既高興又焦躁的申吟一聲。
"我們必須先回英國,處理掉幾件事。我不知道……大概二月……三月?"
"不能早一點嗎?"她的確像個收到耶誕大禮的快樂小女孩子。
"我們盡量吧。"他太高興她喜歡這份禮物。他現在也好興奮,和她一起做這件事說不定真的很有趣,假如他們不被累死。"我本來真有些怕你忘了它,並不真的想要它呢。你爸爸覺得我完全瘋了。我應該給你他的電報。他說這幾乎和你想在長島買的農場一樣糟,現在看樣子我們兩人都瘋了,真是天生一對活寶。"她開心的笑了,隨即以淘氣的眼光盯住他。
"我也有東西送給你,我本來想等到回英國再說的……不過我想……我們可能有寶寶了……"她既羞怯又愉快,而他則驚喜的瞪住她。
"這快?莎拉,你是說真的?"他不敢相信。
"應該沒錯。一定是在我們新婚那一夜發生的。再過幾星期就可以完全確定了。"其實她已經注意到自己身體的一些初期變化。
"莎拉,親愛的,你太棒了!"他們在一夜之間變成一個家庭,購得一幢古堡,只不過寶寶還不能完全確定到底有沒有,古堡也形同廢墟,然而他們還是興奮極了。
他們留在巴黎,在塞納河邊散步,在小酒吧安靜的共享晚餐,直到過完新年才返回倫敦,擔任韋特菲公爵夫婦的角色。
第五章
回到倫敦後威廉堅持莎拉去哈利街找他的醫師檢查,醫生證實了她幾星期前的揣測。此時她懷了五星期的身孕,醫生告訴她預產期大概在八月底或九月初,由于她流過產,所以初期幾個月必須特別謹慎。不過醫生也確定莎拉的身體很好,並且恭賀威廉有了繼承人。威廉自然十分得意,在同一個周末帶著莎拉回韋特菲探望母親,把這個消息告訴她。
"孩子們,這真是太好啦!"她興高采烈地說,仿佛兩人完成了一件創世紀的大事。"你知道你們三十天的成果,我和你爸爸努力了三十年才達到,你們的速度太好了!真是一對好孩子!"她和他們飲酒慶祝,並且告訴莎拉懷了威廉之後,是她生命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此後她一直是個最快樂的母親。但是她也和醫生一樣勸她不可以太勞累,否則對胎兒和母親本身都有害。
"我很好。"她的確健康得很,醫生也建議他們可以"合理的",只要別企圖創造世界紀錄或是想從吊燈上面掛下來,莎拉把這些話轉告威廉。而威廉卻深恐會傷害她和寶寶。"我保證不會有影響,這是他說的。"
"他怎知道?"
"他是醫生。"她安慰他說。
"也許他不夠好,也許我們應該再看看別的醫生。"
"威廉,他在你出生前就是你母親的醫生。"
"沒錯。他太老了。我們去看年輕一點的醫生。"
他果真為她找到一位專科醫生,為了讓他安心,她只好再去檢查,這位醫生和歐塞老爵士的診斷結果一模一樣,而莎拉比較喜歡的倒是那位老醫生。這時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沒有一點問題。
"我要知道我們什時候可以回法國。"她回倫敦後一個月問他。她渴望回去重建他們的新家。
"你是當真的嗎?"威廉似乎嚇呆了。"你現在就要去?難道不等孩子出生之後?"
"當然不啦。何必要拖那多個月?我又沒生病,老天爺,親愛的。我只是懷孕了。"
"我知道。但是萬一發生什變化呢?"他一副倉皇失措的模樣,但願她不要如此堅決。不過連歐塞老爵士都同意她不需要成天足不出戶,只要不過于疲倦或是搬太重的東西就行了,他認為法國之行沒什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