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倒沒注意到自己的東西被接了過去,當然也無暇抗議。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不要叫我小痹!」她忿忿然地說,嘴巴又嘟了起來。
恪擎在心底嘆了口氣,知道她那專心一致的毛病還是沒變,他也聰明得不回嘴,以免讓她不小心把話題愈扯愈遠,他可還沒跟她算帳呢!
「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寫你的專訪,你分明……分明……」陶然氣得詞窮。
「居心叵測?」他好心的提供辭匯。
陶然瞪大的眼珠徨徨然兜了一圈,沒想到他承認得這麼干脆。「對!你到底想怎樣?」
恪擎單邊的嘴角揚起一個帶著涼意的笑,滿臉的不懷好意。「你說呢?我的小騙子。」
「誰是小騙子?!」陶然瞠大了眼,不服氣的挺直了身子問道。可憐她有限的身高,無論再努力還是無法同他一般。
恪擎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敢做倒不敢當了?你欺騙了我的感情,從我身邊溜掉,難道你想否認?還是你根本連認識我都要徹底撇清?」憶起那天早晨醒來時,滿身的纏綿溫柔尚未褪盡,張眼卻發現伊人芳蹤杳然。
他在冷風中尋遍巴黎街頭,當夜晚來臨,他的手中只余兩張有著他與她名字、目的地是威尼斯的機票。他才相信,她真的拋下他一走了之,甚至連張薄薄的紙條都不願留給他。
激情褪盡,心卻冷透,他從未感覺巴黎是那樣的寒冷。
「我……我又沒有否認……」陶然也想起了分手前一夜的電話,想起了他那個叫Amy的情人,不知道他們是否結婚了?想到此,滿滿的苦澀涌上心頭,就要氾濫而出。
「沒有否認,那是承認了?小騙子。」恪擎對于她的承認仍然浮起了怒意,想起兩人相逢時,她那不認得他的樣子。
他知道她不是裝的,她是真的沒有認出他來,就因為如此,讓他更生氣。這兩年多來,他為她牽腸掛肚,不管是眷戀、是怨懟,總是時時佔有著他的心思。而她呢?不僅過得很好,還根本忘了他這號人物!
「我哪有?!我又不是蓄意……也沒有騙過你,我對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想起他用他那對溫柔澄淨的雙眸緊瞅住她,輕輕的說「我對一夜沒有興趣」,然後她也用著同樣熱切的眼神會應他「我也是」。瞬間好像又回到了阿姆斯特丹的飯店門口,冰冷的夜風夾著細雨肆虐著,卻凍不透兩個眼中燒灼著熱情的人。
陶然的眼中閃著光輝,情感的波動讓她雙眸濕潤起來。
恪擎看到她那模樣,也想起了她站在寒風凍雨中,紛亂的秀發披散在頸項間,迷惘的雙眼像企盼著溫暖,可憐兮兮得讓他再也無法轉身而去。他在那時就陷溺進去了。
可是這女人竟好膽一走了之,更可惡的是將他忘得一干二淨!
「你敢說不是?那樣毫不在乎的走開,甚至連我的模樣也忘得光光,難道你不是個騙子嗎?我還听你的同事們私下叫你小處女,還說你不是騙子?!」他生氣的指控道,說得眼底都冒了火。
陶然再笨也知道與其說他氣她無故離去,不如說她沒認出他來更令他跳腳。只是總不能這樣承認吧!也不想想是誰有了個Amy還來招惹她的!她知道同事們都叫她小處女,惡毒一點的甚至還叫她老處女,一切都是因為她一身黑、又從頭包到腳,毫無曲線可言的可怕裝扮。
「我是不是小處女干你何事?」陶然有志氣的頂撞回去。人不能白白被欺負而不還手,這是盡情表哥說的。
「哦?」恪擎那對好看的眉都夸張的揚了起來,他曖昧的瞄了她一眼。「真不干我的事嗎?」
陶然跟著他眼兒一溜,想起兩人分享過的親密,臉不禁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這一臉紅,氣勢就一去不回。
看著她仍然單純而羞澀的反應,他心底也有些微竊喜,畢竟會被稱為小處女,表示她現在身邊沒有別人。基于這一點,他就判她個緩刑吧!
「如果你今後好好表現,我可以考慮原諒你。」他宣布道。
「好好表現?原諒?」陶然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雖然她的小嘴再怎麼努力也大得有限,但她還是很用力的要表達她的不可置信。「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自大,你以前……」是溫柔體貼、細膩動人的!雖然很有自信,但卻不曾以自己的意志凌駕她之上。
陶然沒有說下去,她黯然的想起,過去畢竟是過去了。
「顯然溫柔對待你這個沒心沒肝的人是種浪費。」恪擎諷刺的說,滿月復的澀味顯然尚未吐盡。
陶然賭氣的不想回話,她不知道明明是他不對,為什麼再見時竟像個棄夫似的,口口聲聲的指控她欺騙他的感情。
「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家。」她正要掏鑰匙發動機車,才驚覺自己的東西不知何時到了他手上。「你拿我東西做什麼?」
恪擎還是穩穩地站著,視她伸來拉扯他身側帆布袋的手如無物。「你不能走。今後你只能跟著我,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陶然拉不動他,氣惱的瞪著他,想把他瞪出個洞來。「為什麼?」她氣呼呼的咬牙道。
恪擎的心情反而整個好了起來。「你忘了要采訪我的事嗎?既然如此就要多了解我,光看資料……」他揚揚手上那疊陶然取自總編輯處的資料,「恐怕不夠!」他馬上打斷她回話的機會,「再說如果你不,我就告訴你的同事們,說你根本不是什麼小處女,我可以舉很多例子證明……」
「夠了!」陶然無法維持任何風度,她決定唯有粗暴才適合現在的她。
但她除了投降又能如何?總不能真讓他到處去宣揚兩人曾共享的親密吧?
「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干的,憑什麼拿這威脅我?」陶然仍是不甘心的嘟嚷。
恪擎當然也听到她的「耳語」了,但他聰明得沒有笑出來,以免她當場爆發。
「為什麼我一定要載你?」陶然看著恪擎將機車牽出來,他的頭上還大剌剌戴著他威脅她去替他買的安全帽。本來那只是她不想和他同行的借口,誰想到路口就有一家機車行賣安全帽,末了她竟還得當他的奴才,去替他買了一頂。
恪擎一派自然的聳聳肩,更氣人的是,他那模樣還優雅得像是坐在高級房車里。「因為你想回家,而我現在沒事,就好心的以你的意願為行動的指標。」
「以我的意願為行動的指標?」陶然捏了捏他的臉皮。「我還以為是鐵鑄的呢!」
這回恪擎就沒有成功的忍住笑了。「上車吧!你確定不要我載你?」
「誰要給你載?你根本沒有駕照!」陶然沒好氣的說,跨上機車上了路。
她邊騎還邊想,這可惡的家伙,也不想想一個大男人多重,硬是要擠她這台小綿羊的後座,他那雙長腿沒處伸,還貼著她的大腿擺放在前面的踏墊上,一只手還大剌剌地摟著她的腰橫放在她胸脯的下方。
她扭捏的聳動著身子,意欲擺月兌他幾乎包裹住她的熾熱軀體。不料他那只橫在腰上的手卻一轉,輕托住她一邊豐滿的胸脯。
陶然簡直是驚跳了起來。
「噓……」他放開手改而放回腰際,安撫的在她耳邊輕喟著,鼻間噴出的氣息擾著她紛亂的心。「你的身材還是沒變嘛!胸部還是正巧盈滿我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