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情人 第13頁

獨孤傲純粹是要咬傷她的唇,嘗那抹血腥!

秋之憂開了車門,在他魔魅瞳眸的注視下,飛快地沒入黑暗中。

獨孤傲看著她隱沒的身影,不禁為自己方才莫名探她心跳的舉動覺得好笑。

即使她既蒼白、又細瘦得很,她的心跳一點也不沉緩或微弱。

他絲毫沒留意到,自己的手指來回撫搓著唇,像在眷戀那抹冰涼又柔軟的余溫一樣。

第六章

這幾天秋進生老是在逼問她和獨孤逸棠進展得如何——

煩死了!天知道獨孤逸棠那條大魚有沒有上鉤?就算有,她也還得要好好考慮一番。

如何做餌、如何使他吞下餌、如何讓他上鉤……還有,怎樣削一筆比較好。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在她「得逞」之後該如何月兌身才是最首要的事。

可是,為什麼她總是不太提得起勁呢?

喔,Shit!秋之憂眉頭皺在一塊兒,喃喃地低咒著。

那張突然在腦海里清晰放大的惡魔臉孔讓她神經兮兮地胡亂揮手。

可惡,揮都揮不掉!

獨孤傲的出現,總會不自覺地地令她意識到——別人的死夭,換來她的生存。

雖然,理智一直在提醒著她不要太自責,但她內心深處卻有一絲愧疚傷感的惆悵呀。

喔!最混蛋的是,獨孤傲居然宣稱她的命是他的!

Shit!就算他救了她又怎樣?時光若能倒退,她寧可不要被他給救了。

般不好,那場意外還會出現一個白馬王子,來個浪漫的英雄救美也說不定。

哪像現在——

唉!謗本是惡夢。

呃……對了!她怎麼會忘了要考量到獨孤逸棠會不會很難搞定?

對他下手,會不會擺月兌不了啊?

誰曉得那個惡魔男人會不會很有手足之情地殺到她面前,將她大卸八塊丟入海底喂魚——

以慰他兄長人財兩失之痛。

不想了、不想了!

從床上一躍而起,正準備換上制服,母親卻在門外輕聲呼喚著︰「之憂……你起來了嗎?」

「媽。」

開了門,蘇小宛走了進來。

「媽有話……想跟你說。」蘇小宛似乎躊躇了下,還是決定說了。

秋之憂瞄瞄床頭時鐘。算了,遲到就遲到吧!

反正自從知道學校是獨孤傲的「地盤」之後,她便不再覺得上學對她來說有啥意義。就連殷殷期盼了三年的閃亮文憑,也開始變得黯然無光。

看著她母親愁眉苦臉又為難的樣子,她心里也大抵有了譜。

她拍拍床,示意母親一塊兒坐下。「他們派你來的?」

蘇小宛略帶惆悵的為難表情代替了她的回答。

「說吧。」秋之憂不太在乎地聳聳肩,擺出〔請〕的手勢。

蘇小宛抬頭看看她,眼中帶著一抹愧疚。她微微別開眼,才說︰「他們……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聲音比蚊子還小。

秋之憂皺皺眉,拉住她母親微涼的手腕,「媽,這里只有我們母女倆,沒有第三者,有什麼話直說無妨。」她嘆了口氣。

她不是不明白,母親長期壓抑自己思緒,凡事以秋進生和姚芷秀的言行為準則,不敢有自己的想法,她的母親是怯懦‧無肋‧又……可憐的人。

「他們要我來勸你,要你無論如何,都得好好抓住獨孤逸棠,想盡辦法嫁入獨孤家門。」

蘇小宛的為難是起源于秋進生、姚芷秀的逼迫,讓她不得不來說服自己女兒,而……她眼中的愧疚,是為人母親對子女的心疼與不舍。

她是個懦弱又自私的母親,為了成全自己的幸福與安定的生活,扼殺了女兒本所該擁有的天真爛漫和家庭溫暖。

她感覺得出來,女兒十八歲的青春面貌之下,掩藏了一份淡淡憂愁與孤寂;知女莫若母呀。

兩人沉默許久。秋之憂突然開口問道︰「如果我要走,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蘇小宛被問得怔愣住。她沒料想到女兒會突然這麼一問。

女兒認真的神情令她微微一震。

她果真是個失敗的母親,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對這個家厭惡到想離去的程度。

眼不見為淨——這是女兒對這個家容忍到極限的象徵。

是她、都是她!女兒是為了自己,才咬牙忍受一切。她是為了放心不下她這個怯懦又沒用的母親而留下來的。

「之憂,你……恨媽媽嗎?」蘇小宛吶吶地問。

秋之憂的眼里沒有任何怨懟。但……那更讓蘇小宛自責。

「如果不是媽,你也不會勉強自己留在這個家,更不會因為那一晚的事情,而患上心理疾病!」心疼的淚水終究難以控制地奪眶而出。

秋之憂無語,眼底滿是復雜的情緒。

是的,她國中二年級的那個夏天夜晚,為她身心帶來了一場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一個悶熱的夜晚,秋進生帶著姚芷秀前赴一個商業聚會,家中只有她們母女倆和姚芷秀那兩個兒子。

那時候,她正好進浴室洗澡,她母親來找她,出去時忘了把房門帶上,等她沐浴完出來就赫然發現秋智先、秋智鋒兩人端坐在她那張床上頭。

她頓時心生警戒,平常他們兄弟倆就心懷歹念,常拿不懷好意的眼光看她;更何況當時她才沐浴完,身上只隨意套了件無袖背心和一件短褲。

他們兩人立即眼露婬光,盯著她在外的肌膚猛瞧。然後便一起朝她撲了過來。

她的掙扎仍抵抗不了他倆在她身上游走的猥瑣觸模之手,胳臂和小腿月復著實被他們模了一把!

幸好她母親因為方才沒找著她而又來了—趟,也幸好那對急色鬼兄弟沒將房門鎖上。

蘇小宛的驀然闖人,使得兩兄弟幸悻然地離去,但一點愧疚悔意沒有。那副嘴臉倒像是蘇小宛壞了他們好事一樣。

沒有人知道隔天她們母女倆俏悄找了個醫生——心理醫生。

因為她整夜干嘔不停,直搗著心口疼得死去活來。

神經質心悸——那名心理醫生是這麼告訴她的,這是一種由于受到刺激而引起的病癥。

從此以後,她便承受著不知何時會因受外界刺激或打擊所引發的心絞痛。

既是心理疾病,當然就沒有所謂的藥物治療了。有的話,她也無法接受治療。很簡單,因為沒錢。

多可笑!因為她們母女的一切花費都是姚芷秀在固定時間配給發放的。

她就只看過一次心理醫生,無所謂,反正,她只要情緒別太激動、別承受刺激打擊就沒事了。

她相信姚芷秀知道她那兩個兒子對她的不軌企圖,不然的話,豈會在那日她出口刁難兄弟兩人之時,為他們解圍。

她唾棄這些卑鄙小人,但她並不能苛責自己的母親。

「媽,那些事別再提了。」秋之憂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蘇小宛掩面,低低啜泣了起來。

其實,那件事對秋之憂來說並沒有過去,她只希望時間沖淡一切、讓她能遺忘一切。

「你會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家嗎?」她又問了一次。

蘇小宛沉吟許久,終于開口︰「之憂,你知道……媽……離不開這個家的。〕

是的,她是個怯懦的寄生類生物。

她只能認命地棲息在一個生活不虞匱乏又安定的窩里面,直到老死。即使那個棲息的窩又腐臭又骯髒,但——只要夠安定,那就夠了。

蘇小宛的回答只讓秋之憂釋然地淡淡一笑。

那是她母親自己所選擇的。誰能說母親不是活在自己認為的幸福城堡里呢?

「我知道了。」秋之憂抬頭看看時間。「我得去學校了。」她轉身並揮揮手,逕自往外走去。

她不再有後顧之憂了。

***

〔你是說這所貴族學校也是獨孤家族的產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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