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你的風流 第3頁

刷的一聲,他的左袖被劍削下,冰寒的劍氣險些將他的皮肉也帶走。

「住手,住手!」他邊閃邊叫,刺骨的冷鋒同一時間自耳後貼著他臉頰劃過,差一點就把他形如貝殼般的漂亮耳朵削掉,他立時面如土色,僵立原處。

「噢!」膝蓋後方被人狠心一踢,謝鋒鎏狼狽的僕跪向前,幸好架在頸上的劍鋒隨著他的跌勢略略移開,否則他就被逼得「吻頸自殺」了。

他伸手撐在地上,阻止自己真的跪倒,膝腿順勢一收,改為跌坐在地。

「你、你……這個哪里來的瘋丫頭!本少爺又沒惹你,你這樣對我步步進逼,到底想怎樣?」他怒瞪向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的少女。

「你死到臨頭還罵人?你這個婬賊還知不知羞呀!」少女氣急敗壞的嬌斥。

「妳罵誰婬賊?」謝鋒鎏整張臉黑沉下來,被個小女子打得無招架之力已經夠糗了,居然還被她指著鼻子罵婬賊!「我謝鋒鎏雖然風流,可從來沒強迫過女人。你不要把這種下流的罪名往我頭上栽!要殺要剮都由你,但說我是婬賊就太過分了!」

「你少來了!你分明是個用花言巧語玩弄良家婦女的婬賊,你的作為本女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橫刀奪愛、始亂終棄,種種罪名罄竹難書!」

謝鋒鎏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這還是他一生中頭一次被人馬得這麼難听。他承認自己對美色難以抗拒,可是花言巧語、玩弄良家婦女、橫刀奪愛,始亂終棄等等罄竹難書的罪名是從何說起?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他惱怒的叫道。「我謝鋒鎏雖不是正人君子,但這輩子從來沒做過你指控的事!憑我玉樹臨風的相貌何需花言巧語的騙女人?何況我向來不跟良家婦女玩,更別提橫刀奪愛、始亂終棄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附近的秦樓楚館,只要我所經之處,那些煙花女無不歡歡喜喜的圍過來!」

少女對他妄自尊大的反駁蹙彎起眉。竟說自己玉樹臨風,這人的臉皮倒真厚,她倒要仔細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婬賊有多玉樹臨風!

氣呼呼的目光朝他望去,這一眼讓她鼓起的臉頰火燒似的灼燙。

依稀記得之前與他眼對眼相望時,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模模糊糊的覺得對方的眼楮很邪氣,竟看得她心慌意亂,但那刻的目眩神迷很快被他無禮打量的目光所驅離,替代的是一抹惱羞成怒。及至再次審視他,真正去注視那張臉,才發現即使臉頰被打腫,有著鮮明的掌痕,他仍然是她見過的男子中最好看的。

不,她隨即推開這個想法,故作不屑的別開臉,以眼角余光瞄他。雖然他很漂亮,但絕對沒有她師兄好看,瞧他年紀雖然不大,約在弱冠之間,那雙桃花眼卻充滿勾人心魂的邪氣,徽揚的嘴角看起來有多討厭就多討厭,蒼白的臉顏流里流氣,還有他修長頸項下的胸膛那麼單薄,加上剛才被她打得狼狽不堪的丑態,連幫她師兄提鞋都不配。

從鼻孔輕蔑的哼了聲,她嘲弄的道︰「就算你長得還可以看,不過是只披了人皮的!我看你目光不正,分明不是善類。謝風流,今天任你如何為自己辯解,都無法掩飾你的滿身罪孽!本俠女要替天行道,教訓你這個搶人所愛的色胚!」

說完,她舉起劍作勢要朝他胯間砍下,嚇得謝鋒鎏魂飛魄散。

「你這個瘋婆子!」他邊閃邊叫,情急之下朝她身體撞去,危急開頭的拚命使得他力氣大得嚇人,少女在猝不及防下被他撞得向後跌去。

謝鋒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捉住這時機整個人往她腰上抱去。好個少女,盡避被他抱得全身無力,羞怒交加之下,仍臨危不亂的扭腰卸力,像尾泥鰍般滑溜的從他掌中逃開,先用腳踢中他胸口,在他的慘叫聲中反手一劍的削向他腰帶,逼得他忍痛捉住往下掉的褲子。

「哼!」她仍不甘心的刷刷兩劍以間不容發的距離把他身上的華服絞成碎片。

就在謝鋒鎏狼狽不堪,搞不清楚眼前狀似變態的少女到底想把他怎樣時,一陣隆隆的擂門聲傳來,原來在兩人你追我逃之下,門口不知來了多少人。

「少莊主,您在里面嗎?我是萬福呀!」

「萬福,救……」謝鋒鎏硬生生的將「命」字吞回舌尖,只因少女的劍尖就指在他咽喉。

門外的人反因那個「命」字沒吐出來而更加著急。「少莊主……」

「你先讓開。」沉猛有力的聲音截斷了萬福的喳呼,室里的兩人還在電轉著各自的主意,里頭的門閂便被一陣內力震斷,門板倏的被推開。

「少莊主!」蜂擁進來的一票人看清楚房里的情況,個個目瞪口呆。

只見他們家少莊主雙手抓在褲腰上,身上的華服都成了地上的碎布,露出光果的上身,神情憤恨的臉頰浮著鮮明的掌印,脆弱的咽喉還被一柄劍抵住。

眾人不約而同的順著劍身看向握劍的人,混合著詫異、古怪、曖昧及憤慨的目光投聚向她。

少女即使再遲鈍也感覺得到如潮浪怒視過來的目光道道不帶善意,心知這些人必然是劍尖指住的婬賊的手下。她咬緊牙關,止住心頭的驚慌,目光落向為首的紫膛臉、落腮胡大漢。從他高鼓起的太陽穴,魁梧高大的身材以及凜然生威的氣勢,判斷他應該就是那位以內力震斷門閂的人。

她盯緊他,盡避心情緊張,仍維持面無表情,指住手中的俘虜撂下狠話。「你們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他的命!」

「有話好說,姊姊千萬莫要傷了家兄。」清脆如野地泉聲的優美聲韻泠泠響起,少女只覺得眼前一亮,一道美麗的身影跨過門檻進入眼簾,剎那間她眼底只能容他一人,再看不清楚別人了。

先前還覺得劍尖指住的男子漂亮過人,沒想到眼前約莫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更勝他幾分。不,說他漂亮還不足以形容他的俊秀可愛,就說美若天仙吧。她的臉上浮現古怪表情,用天仙來形容少年恰當嗎?

「姊姊,不管家兄怎麼得罪你,請讓在下代他向你賠禮。」面如冠玉的美少年抱手為拳,朝她微微一揖。

少女連忙回禮,差點忘了劍尖還指了個人,嚇得謝鋒鎏急急往後仰。

「你?他……是你兄長?」她懷疑的問。

兩人的氣質、樣貌根本不像。一個是流里流氣的紈夸子弟;另一個則氣質溫文秀雅,尊貴得有如王族,這兩人是兄弟?

「是。」少年臉上帶著微笑,溜向謝鋒鎏的目光似笑非笑,看得他頭皮發麻。

啐,他哪來的兄弟?這個半路認兄的家伙是打哪冒出來的?謝鋒鎏注意到剛進來救他的擎天莊下屬們對少年恭敬的態度,不由得更加狐疑。

「怎麼可能?」少女仍不太相信。「你們長得不像呀。」

少年臉上閃過莫可奈何的神情,嘆氣的回答︰「話雖這麼說,可兄弟就是兄弟,不管我們長得像不像,也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還是兄弟呀。在下是沒得選擇。」

「這倒也是。」少女眼中盈滿同情,有那種德行的兄弟,難怪少年臉色這麼沉重。

「在下姚靜,姊姊劍下的是家兄謝鋒鎏。敢問姊姊如何稱呼?」

「我叫……」她墨玉般的眼瞳狐疑的眯起,抿緊唇瓣警戒的注視著。

自稱姚靜的少年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瞧我有多胡涂!姊姊的尊姓芳名豈有隨便讓人知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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