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你的風流 第13頁

「我不是阿斗!」他原先還欣喜呂鍛金肯為他講話,沒想到姚靜接來的話卻教他氣吼出聲。「只要給我五年的時間,我一定可以--」

「這可是你說的喔。」姚靜怕他反悔,趕緊道。「我不敢說可以讓你成為武林第一人,但只要你肯照我的安排勤練武藝,我保證至少那個丁烜毅絕不是你的對手。」

喝,好大的口氣!

呂鍛金暗忖。丁烜毅被認為是僅次于她師兄李岩的西南武林年輕一輩高手,姚靜想讓謝鋒鎏那種三腳貓功夫趕上人家,大概是僅次于登天以外的難事吧!

但她仍然附和的點頭,「謝師兄,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謝鋒鎏聞言深深看她一眼,深黑的眼眸燦起某種難以言喻的光芒,看得呂鍛金心頭鹿撞,胸臆間一陣莫名的翻攪。

她感到困惑、迷惘。

那雙眼楮老是給她一種不曾有過的奇特感覺。記得兩人初次見面時,她就覺得他的眼楮好邪,一對上便令她呼吸急促,心跳不听話的似要跳出喉腔,及至兩人在她父親的靈堂上重逢,他眼里的關懷與憐惜,將她從悲傷的深淵拉回現實,麻木的知覺又有了反應。

後來他與姚靜搬進笑天堡,時常跟著姚靜前來探訪她,靜坐一旁拿那雙若有深意的黑眸瞅視著她。每當她察覺,想去捕捉他的視線時,他就倏然轉開眼光,但她知道他在看她。

那是種無法形容且令人困惑的感覺。似乎只要他在附近,他的存在就變成了一種她無法忽略的知覺。

姚靜將兩人的忘情對視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譜,俏丫鬟芽兒此時領著侍僕送來香茗與點心。

他啜了口香茗後道︰「呂姊姊,我們在這里叨擾也夠久了,呂師叔既已出殯,我跟大哥也該告辭了。」

「這麼快?」她慌了起來。

「我們已經在這里待十天了,呂姊姊。」他嘴角微揚,漂亮的黑眸似笑非笑。「莊里還有許多事需要我們兄弟處理,尤其是大哥呀……」他刻意拉長聲音,還淘氣的朝謝鋒鎏的方向眨了眨眼。「他才在姊姊面前夸口要以五年的時間打敗丁烜毅。人家說歲月如梭,又說一寸光陰一寸金,五年的時間一晃眼即過,我可不能讓大哥對姊姊食言而肥,得趕緊回去敦促他練功。」

謝鋒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旋又閉緊。

打敗丁烜毅是姚靜自己說的,他可沒講。但這樣的話,他說什麼都沒辦法在呂鍛金面前說出來,況且他本來就看丁烜毅不順眼。人家又沒留他,居然厚著臉皮留下來,還找來他那個驕縱的妹妹丁瑀君,美其名說是要她來安慰、陪伴呂鍛金,可來了這麼久,倒見她對李岩跟前跟後,搞不清楚她想安慰的人究竟是誰!

丁烜毅根本是司馬昭之心,好幾次借口來呂鍛金居住的蝴蝶院找他妹妹,其實還不是為了呂鍛金,連他這個「路人」都瞞不住!

想到這里,一縷酸氣直往上冒。呂鍰金年齡雖然還小,已經看得出來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不出兩三年,那泓秋水似的眸光絕對有本領照得遠近的少年郎失魂又落魄。莫非丁烜毅早看準這點,打算來個先下手為強?

這些思緒都只在幾個眨眼間于他腦中電閃而過,一旁的呂鍛金當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覺得謝家兄弟這麼一走,仿佛也將她生命里的歡笑給帶走了,神情不禁黯然。

「姚靜,我實在舍不得你.....」說著,她便伸手拉住他,垂下的目光落在那只欺霜賽雪的柔荑上。她倒是頭一次見到男子的手生得這麼美麗,只覺得五根修長的指頭形如春筍尖,女敕如花藕白如雪,有說不出來的好看。

哎,這手要是長在她身上就好了。

「姊姊別這麼說。」

另一只溫暖且柔軟的小手覆在她手背。她抬起眼,迎上姚靜漆亮帶笑的明眸。

「大理與昆明只要幾天的路程,姊姊要是想念我們,隨時歡迎光臨擎天莊,我跟大哥可以帶你暢游昆明城喔,再者,我有空也會來看你,只要你不嫌我煩就好。」

「怎麼會?」她熱情的喊道,「我巴不得你別走呢。說真格的,我從來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真想跟謝師兄交換身分,如果我有你這麼可愛的弟弟,我會好滿足喔。」

雖然自小就人見人愛,可姚靜還是頭一次听到這麼熱情的話,不禁感動的道︰「其實我早當你是親姊姊了。」

「姚靜……」呂鍛金熱淚盈眶。

她的母親死得早,從小就在父親嚴格的教養下成長,師兄李岩又沉默寡言,雖然他們都很疼愛她,只是那種男性的疼愛並不適于女性脆弱的心靈,直到她遇見了姚靜,在他身上她似乎可以感受到某種渴望已久的母性溫柔。雖然這麼想很奇怪,姚靜又不是女人,可她就是覺得每次他安慰她時,那種貼心的感覺是師兄無法給予的。

「好了,呂姊姊,你再哭下去,我就真的搞不清楚你是難受還是開心了。」

「我是喜極而泣。」她破涕為笑道,再次抬起眼看向他時,臉上有種欲言又止的神情。

姚靜領會的道︰「你放心,我會傾盡全力追查殺害呂師叔的凶手,但在這段期間里,姊姊別忘了要勤練武藝喔。」

「我明白。」她點頭,有些舍不得的緊握住他的手。「可我真的舍不得你呀。」

「我們會留到明天。」姚靜也顯得離情依依。「開心點,至少我們還有一天可以相聚。而且,像我之前說的,大理與昆明相距不遠,我們隨時可以見面。」

「嗯。」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想勸姊姊當心一個人。」

「誰?」

「丁烜毅。」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他緊接著道︰「姊姊是笑天堡的繼承人,而笑天堡無論是在大理或是西南武林的影響力都很大,如果能得到姊姊,就等于得到了對大理及西南武林的控制能力。」

「你是說……」她逐漸有些明白。

「影劍門的勢力一直局限大理,我看他們早就想擴大了,只是有笑天堡與擎天莊擋在前頭,無法伸展。現在一堡一莊都發生變故,無疑是他們大展手腳的好時機。丁烜毅是影劍門的少門主,又是呂師叔的至交清雲道長的高徒,本來在條件上是與姊姊十分匹配,不過我覺得這人目光陰沉,言談舉止都對擎天莊與笑天堡的結盟有所不滿,加上影劍門主作風神秘,也令我心生疑竇。」

「姚靜說得對,丁烜毅這人高傲自大,對你居心叵測,你要小心點。」謝鋒鎏沖口道。氣憤的語調引來呂鍛金狐疑的眼光,看得他臉頰微紅的別轉過頭。

姚靜看出他的難為情,連忙轉移話題,「白族對于大理的文化影響甚巨,就連丁泵娘都做白族人打扮。」

「瑀君本來就是半個白族人呀。」呂鍛金微哂道。「據我所知,影劍門的門主夫人是白族的公主,而白族在大理佔有多數人口,所以丁家在大理有著極其尊貴的地位。瑀君身受白族族長的寵愛,承襲其母的地位為白族公主,她一向以母族為傲,喜歡做白族女子的打扮。」

「怪不得我看她那身打扮有點奇怪。」謝鋒鎏道。

丁瑀君每天都是一身白色右衽上衣,腰系色彩斑斕的繡花短圍腰,頭上纏著白頭巾,身上耳環、手鐲叮叮當當听得人耳朵發癢,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姚靜看他一眼,心想著,你覺得人家奇怪,人家才覺得你奇怪呢!也不想想大理的居民絕大多數都是白族人,漢人在他們眼中可是外來者。說起白族的歷史可謂淵源流長,他們曾創立過輝煌的南詔國、大理國文化,勢力不可小覷,在人家的勢力範圍說人家奇怪,不怕被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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