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妻好忙 第27頁

「可是我傷了他……爺,皇上真的沒怪你嗎?還有皇後那一派的人要是趁這機會參你一本,那——」未竟的話被封了口,于丫兒瞠圓了水眸。

周奉言吮吻著她柔女敕的唇瓣,好半晌才啞聲道︰「丫兒,你不需要為我擔心那些事,我自然應付得來,再者,許是皇上頭一次瞧見我動怒,所以吭都不敢吭上一聲,只說要我趕緊成親,杜絕後患。」

他讓皇上明白,丫兒的身分特殊,唯有她才能產下周家血脈,為了周家血脈,皇上才硬是把一口氣吞下去。

「爺也會生氣?」她從沒見過爺動怒,一次都沒有。

「當然,只要傷及你,我誰也不饒。」回想晌午時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就狠狠一揪,恐懼如浪般打來,讓他恨不得親自手刃燕祿成。

「爺,我往後會小心一點,真的。」不曾動怒的爺因她動怒,她是心喜卻又擔憂,心喜他的疼寵,擔憂他的處境。

「丫兒……」周奉言輕嘆了聲。

瞧瞧他有多不濟事,竟教她如此擔心自己,可偏偏此時的他連削弱靖王勢力的能力都沒有。

「往後,我就牙行和家里兩處走動就好。」有兩位姊姊跟隨,應該是不成問題。

她愈是替自己著想,他就愈是心疼,吻了吻她的發頂。「那可不成,接下來可有不少事得忙呢。」

「什麼事要忙?」她一頭霧水地問。

「丫兒,你不想嫁進周家?」

于丫兒不解地眨了眨眼。「沒……我……」總不能說她等了好久吧!「爺怎麼突然提起這事?」

「我方才說了皇上要我趕緊成親。」

「咦?」有嗎?她什麼時候錯過的?

「皇上質問是誰傷了靖王,我怒說靖王調戲了你,要皇上給個公道,皇上便要咱們趕緊成親。」

于丫兒听得一楞一楞的。「喔……」就是方才他說他動怒的時候?因為不曾見過他動怒,所以教她震驚得忘了他後頭說的話。

「就趕在七夕前夜成親,七夕夜你再隨我進宮面聖吧。」

「欸?」這麼趕,她會來不及替他制新衣!

「然後,咱們找個時間一起去采買些東西吧。」

于丫兒聞言,一雙水眸發亮,任誰也看得出她內心的狂喜,然後她偷偷地往他腿上一倒,不住地朝著他笑。

「怎麼了?」他笑問著。

「要是有了孩子,府里就更熱鬧了。」

爺出生喪母,五歲喪父,是周家族長帶大的,族長去世後,周家只剩下他和奉行,而奉行一直都待在西楓城,這周府哪有個家的感覺。

周奉言神色不變,忖著如何告知她不打算要孩子,余光瞥見桌面的畫,不禁怔住。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她忙道︰「爺,那畫是誰畫的,竟將爺畫得那般栩栩如生,簡直就像是爺走進畫里呢。」

周奉言濃眉微攢,起身卷起了畫軸。

「爺?」這畫是她不能也不該看的嗎?

「丫兒,我房里的畫軸別亂動。」

「喔。」

察覺自己語氣冷厲了些,他回頭揚開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嗯。」她垂著臉回應。

「去跟雙葉說,晚膳到你那兒吃。」

「好。」

第8章(2)

見她還是垂著臉,他不禁嘆了口氣將移向門口的她拉回。「丫兒,神官畫像不該被留下,愈少人見過愈好,這是我改日要處理掉的。」

于丫兒猛地抬眼,抓著他的衣襟,踮起腳跟他偷了個吻,才滿臉通紅地道︰「我沒有生氣。」嘿嘿,這招夠猛了吧,爺肯定嚇住了。

周奉言楞了下,直睇著她說不出話。

「我去跟舞姊說把晚膳送到我房里。」雖說他如預料般呆住,但這直勾勾的目光她實在是受不住,被盯到臉都紅透了,羞得她拔腿就跑。

周奉言不解地看著她逃離的背影,探手輕撫著唇,有些靦腆地揚起笑弧,笑得有些氣。

一會他才斂去笑意,睇著桌面展開的畫軸。

那是畫有一圈紅線的畫軸,他將畫軸輕抖了下,紅線竟然消失不見,成了一張空白的畫軸。

幾乎同時,他的尾指上閃動著暗紅色的光芒,消失不見。

這是他換來的姻緣線,是為了丫兒所備,如此兩人成親該是萬無一失吧。

七夕前夜,周家張燈結彩,大紅雙囍在主屋大廳里舉目可見,廳堂里外被朝中官員擠得水泄不通,交談聲幾乎壓過絲竹樂音,就在禮成之後,身穿大紅喜服的于丫兒由雙葉和舞葉領進喜房里。

她獨坐在床上,內心忐忑不安極了。

終于如願以償地成為爺的妻,哪怕沒有賓客觀禮,沒有大開筵席都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在身邊。

而今晚,她是真正要成為他的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被輕輕推開,她幾乎停止了呼吸,藏在袖里的雙手不禁輕絞著,直到她的紅蓋頭被掀開。

「丫兒。」

他低醇的沉嗓喚著,教她羞怯地抬眼,瞧見他那豐神俊朗的面容,眸底眉梢藏不住的溫柔笑意。

「爺……我的夫君,奉言。」她怯怯地喊著。

周奉言直睇著她半晌,輕撫著她的頰,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微顫著,不禁疑惑難道他和她一樣緊張。

「丫兒,待會我讓雙葉和舞葉進門替你卸下珠飾。」他幾乎不敢正視她粉雕玉琢的容顏,目光流盼間,教人心旌蕩漾。

正值盛艷怒放的風華,教人心馳神迷,他卻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記憶重迭,教他不敢踫觸。

于丫兒不解地微蹙起眉。「可是——」

「前堂那頭還有一票官員不應付不成,得要委屈你了。」他滿臉抱歉地道。

于丫兒直睇著他。官員就算要鬧洞房,也不會鬧得過火,讓他進不了喜房,再者誰都知道,成親首夜守空房是不吉的。

「丫兒?」

「爺兒要是被拖住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但酒就別喝了,喝多傷身。」

「丫兒,對不起。」他不舍地輕摟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他不打算延續周家的血脈,甚至連踫她他都不敢,光是要熬過今晚,就夠他惴惴不安了。

「對︰小起什麼啊,咱們是夫妻了。」她沒好氣地道。

「今兒個忙了一天,你也該是累了,早點歇息,明兒個還要進宮面聖。」暫時收拾心情,他揚起她最愛的笑,忍住親吻她的沖動。

「嗯,你可別讓他們鬧得太瘋。」

目送他離去,讓兩位姊姊替她卸了珠釵和喜服,待她倆退到門外後,她也一並隱去了強撐的笑意。

爺有事瞞她。

到底是什麼事讓爺舍了今晚的洞房花燭夜,或是他壓根不打算和她同房?她不急著找答案,因為不管是什麼事,爺早晚得要告訴她,她是他的妻,不能幫不上忙還添亂。

想是這麼想,但她還是睡得不好。

一早雙葉和舞葉前來伺候,于丫兒哈欠連連,被舞葉取笑了。

晌午過後,她梳妝打扮好坐上馬車時,想起自己忘了帷帽,正要喚舞葉回房拿時,就見他已替她取來。

馬車在周奉言上車後緩緩駛動。「丫兒,待會進宮面聖之後,我會讓雙葉和舞葉跟在你身邊,時間差不多時,她們就會帶你先回府。」

「爺今兒個不回府嗎?」她偏著螓首問。

他沉吟了下才道︰「宮中有些事。」

「別讓自己累著了,你今兒個氣色不好。」她擔憂地握著他的手。

「我知道。」他握緊她的手,感謝她的體貼不追問。

馬車來到宮門前,周奉言隨即取出備好的白紗帷帽替她戴上。

馬車外,拾藏、舞葉和雙葉已經候著,破例跟著進宮。

在宮人的帶領之下,兩人前往干天宮旁的松華園,百官已入席,一見到周奉言莫不走來攀談兩句,一雙雙眼全都盯著他身旁戴著帷帽的于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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