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人襲擊,我的同伴因此受了傷。"
"那貴族族長呢?"
"我不知道。"舞陽晶燦的眼楮問了一下,露出憂慮。"我們跟族長分散了,在山林中迷失方向好幾天,好不容易走到這里來。"
"你沒騙我?"
"鳳族族長是應九黎共主之邀前來,如果我不是鳳族人,會知道這件事嗎?負責接洽這事的,是敝族的劉祭司,他是我父親鳳族大祭司的親手足,不信的話,可以請他作證。"
這隊九黎士兵的小隊長听舞陽言之鑿鑿,心里信了大半。
"老大,管她是誰,先讓咱們兄弟開心嘛!"老五性急地插嘴。
"別鬧了!"被稱為老大的隊長不悅地朝屬下叱道。
如果這個女人的話屬實,她尊貴的身分豈是他這班屬下可以冒犯的?他盡避,卻知道分寸,可不像他那群只會吃喝拉撒睡、抱女人的飯桶部下!
他深深注視著那盡避疲累、憔悴,仍無法掩飾的麗質秀容。她的美色,恐怕連蚩尤大王都會心動吧。
"姑娘有可以證明自己身分的物件嗎?"
"除了我隨身的匕首外,我們沒有可以證明的。"她愁苦地搖著頭。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匕首吧。"
舞陽遲疑了一下,掀開覆在身上的獸皮,將匕首托在掌心遞上前。
隊長正舉步要過去拿,色迷迷盯著舞陽一雙美腿的老五已等不住,伸手模了舞陽的腿一把。
"放肆!"舞陽被他惹惱,匕首交至右手,賞了他一個巴掌。
老五被摑得哇啦哇啦叫,撲上前來要打舞陽,只見她俐落的跳起身,一腳踢得他往後仰,但老五很快地爬起身來,蠻牛般沖向舞陽。
隊長見狀連忙要上前勸架,力飆以為對方要倚多為勝,著急地喚著︰"小心!"
這時候,先前被老五喚作老三的家伙見力飆好欺負,上前踹了他一腳,痛得力飆齜牙咧嘴,在地上連滾了數圈。
舞陽心里又急又氣,若不是老五礙手礙腳,便要沖到力飆身邊保護。
老三趁著隊長攔在舞陽和老五中間做和事佬,嘿嘿地朝力飆冷笑,不懷好意地對準力飆背部滲血的傷口。
他正欲舉腳踹向他,同時間樹林里咻咻先後射出兩支箭,一箭射中他面門,一箭射他的頸部,他張著嘴,身體仰後筆直倒下。
倉卒生變,令現場包加混亂。
站在外圍觀戰的三名九黎士兵還來不及反應,有兩人被分別從身後樹叢探出的手扭斷頸子,另一人則被利箭射中咽喉。
舞陽嚇了一跳,飛快從兩名九黎士兵之間跳開,三道迅捷的身影分別沖進場中,一人奔向力飆,兩人則迅猛地攻向幸存的老五和老大。
舞陽這才知道當日力飆和他的同伴攻擊鳳族對,處處留情。在她仍為情勢的突然變化發著呆時,另兩名九黎士兵相繼發出哀號,倒在血泊中。
"大熊。"力飆對那雙熟悉的炯亮熊眼苦笑,隨即痛暈過去。
☆☆☆
替力飆重新裹上傷藥後,大熊帶領眾人連夜離開那座山林,于清晨時來到一個安全的山洞藏匿,將奉風雲之命,和兩名同伴共同尋找力飆的經過說了一遍。
他們在山區搜索,踫到九黎的巡邏士兵,為了隱匿形藏,錯過了和力飆踫面的機會。
"我和舞陽在山洞等了好幾天,都等不到你們的消息,才決定上路。你們回山洞時,有看到我留下的暗號嗎?"力飆問道。
"有。那時候你們已經走了。我們同時發現大隊九黎士兵來到這里搜索,怕你們會遇到麻煩,忙跟了上來,剛好來得及救你。"大熊蹙緊眉,仍對未能及時救援力飆,讓他受傷而耿耿于懷。
"你是怎麼受傷的?"他問。
力飆苦笑,只回答;"一言難盡。"
大熊將指責的眼光投向舞陽。"不關她的事。"力飆倔強地抿著唇道。
力飆拚命護佐舞陽的樣子,讓大熊恍然大悟,只了然地看了兩人一眼,沒再對這事多說什麼。
"九黎士兵大舉搜查了山區,我們不能再走老路回去。飆,我們最好往西北而去,可以到達力族的營地。"
"大熊,你知道我……"力飆為難地蹙著眉。
"我曉得。可是事到如今,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你身受重傷,九黎人又擋了我們回風族營地之路,唯有回力族駐扎地這條路是最安全的。飆,他終究是你的父親,不能因為多年前的一點小誤會,到現在還不肯原諒他。"
"他……"力飆握緊拳頭,直到力道大到牽動背部的傷口,才倏然放開,百感交集地瞪著眼前從小玩泥巴長大的好友。大熊應該是最了解這件事的,居然還替他說話,他之所以投在風族族長風後麾下,而不跟著自個兒父親,其中的緣由大熊最清楚。
"他不公平!"他倒蹙劍眉,朝大熊低聲咆哮。"再說連他也在,我不要!"
力飆孩子氣的話語讓人听得一頭露水,只有大熊知道他話里的兩個"他"各別指的是誰。
盡避大熊同樣不願意面對另一個"他",不過他沒有選擇。回力族是他們唯一的路。
"別賭氣了。"大熊試圖安撫好友,卻得到力飆警告的一瞥,他毫不畏懼地揚起眉,眼中閃過一抹狡獪,皮皮地笑了起來︰"就算你想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總不能拉弟兄們下水吧?還有舞陽姑娘,你想她陪你一塊兒死嗎?我們可是有責任將她安全送回鳳族族長手中,這是風雲跟我們分手時特別交代的。鳳族長對舞陽姑娘的安危非常掛意,甚至揚言如果舞陽姑娘有三長兩短,先前談妥的合作事宜就作罷。"他利用力飆的責任感,及對舞陽的微妙情愫,想要勸服他。
"族長她……"听到初月如此關愛她,舞陽不禁感動得熱淚盈眶。
豈料這幕卻激怒了力飆。
好個郎情妹意!
不枉舞陽時時念著那個娘娘腔,那家伙也把舞陽記在心坎!
可這點教他心無比難受,五髒六腑都被嫉妒的情緒所啃噬!
等著瞧吧!
力飆按捺下想掐住舞陽的肩,不準她再想起那鬼族長的沖動,眼楮危險的眯起。
他發誓,定然要讓舞陽忘了那個家伙。他不會輸給他的!舞陽只屬于他,誰也不能將舞陽從他身邊奪走!
回到力族營地,代表著他將有更多的時間和權力霸住舞陽。
風雲定然將鳳族族長帶回風族營地,等他接到舞陽跟他在力族的消息,再帶著鳳族族長趕來見舞陽時,他已經讓舞陽死心塌地跟著他了。
想到這里,力飆不禁眉飛色舞起來,笑得合不攏嘴。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
大熊將他的心花怒放當作是贊同。傍晚時分,大熊和兩名伙伴輪流背著力飆于夜間趕路。
就這樣曉宿夜行,十天之後,他們終于通過了險峻的山區,來到力族駐扎的地方。
連日趕路的結果,使得力飆背部的傷口始終無法完全愈合。仗著自己受傷,他賴著舞陽照顧他,不讓她離開視線之外。
即使回到力族營地,因傷口發炎而高燒昏迷,他仍捉緊她的手,嘴里囈語著︰"舞陽,舞陽……"
☆☆☆
舞陽被留在力族的營帳,昏睡中的力飆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只要模不到她,他就會不安地欠動,驚天動地喊著要她。
力族族長力牧在巡防營區回來的當天前來探訪兒子,舞陽那時正好去小解。握不到她手的力飆頓時吵鬧得厲害,大喊哭叫著舞陽。
力牧頓時呆在當場,向來英勇過人的兒子,幾曾有過這麼虛弱的時候?就算當年被他打得半死,也不曾听他呼個一聲,怎麼現在像個孩子般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