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渴望她的。
可是這種渴望,足以讓他心甘情願陪在她身邊,珍愛她一生一世嗎?
她沒把握。畢竟這部分是她自小所受到的訓練中沒教過的。
懊怎麼讓男人心甘情願地順從女人?初月咬著唇思索。在跟黃帝締結盟約前,她能擄獲風雲嗎?得到他的人簡單,但她真正想要的是他的心。
「初月……」
風雲從屋外匆匆進來,連汗都來不及擦干,看到初月背著他發呆,遂揚起俊眉喚她。
像是被人逮著做壞事的小女孩,初月心虛地漲紅臉,半垂著眼瞼不敢看他。
她正計算著他的心,他卻突然跑回來。
風雲一大早就離開,出發到離這里要半天騎程的主要軍隊駐扎地。她以為他要傍晚後才回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返回。
「初月。」風雲走到她身邊,注視著她粉嫣動人的臉蛋,一時間心神恍惚,忘了要說的話。
「這麼快回來?」她嬌媚地抬眼看他,一下子又欲語還羞地垂下睫毛,看得風雲熱血沸騰,不自禁地蹲捧著她的嬌顏,呼吸急促。
「初月……」
「嗯?」他沙啞的呢喃格外騷動人心,初月吐氣如蘭地迎向他。
突然,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連他想告訴她的那件緊急的事,跟此刻親密的氣氛相比,都變得微不足道。
現在,他只想密密實實地擁抱她,把握住她難得的溫柔,享受片刻的甜蜜。
風雲伸手摟住她的小蠻腰,將她馴服的嬌軀壓擠向他矯健的男性身軀,夾雜著汗味和馬味的強烈男性氣息彌漫在初月的鼻端。她屏住氣息,覺得有必要叫風雲洗過澡後再來抱她,不過,暫時還能忍受。
直到濃密的胡須刺痛了她柔女敕的頰,初月才微微抗議。
「風雲……」
意亂情迷的風雲沒理會她的嬌嗔。
初月伸手推他。「你弄痛我了。」
「啥?」他一頭露水地瞅著她。
「我的臉被你弄痛了!」初月嘟嘴嬌嗔,模樣煞是迷人。
風雲的眼光移向她水女敕的臉蛋,果然發現了被刺傷的痕跡,不禁感到歉疚。
「對不起,我……」
「沒事的。」初月反而安慰他,樂觀地道︰「下次你把胡子刮了就不會刺痛我了。」
「刮胡子?」風雲神情古怪地模著頦下粗硬的胡須。
「是啊,為什麼你們都是一臉大胡子?鳳族的祭司向來都刮理得很干淨。」
「我們在戰場上,哪有閑功夫做這種事。你沒看我很忙嗎?」風雲沒好氣地道,氣初月拿他跟鳳族的祭司比。難道她跟他們親熱過,所以才嫌他的胡須扎人?
一股令人氣餒的嫉妒啃蝕著他,心里頗不是滋味。
初月沒有因為他語氣不好就生氣,他眼中的紅絲顯示出他的確是十分疲累。今天他一大早就出門,昨兒個又翻來覆去大半夜,分明沒什麼睡。
「我知道你又忙又累,可是你胡子扎痛人是事實啊。」她眨著水眸,平靜地道。
「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這麼嫌東嫌西。」風雲脾氣暴躁,只要想到初月曾跟其他男人親熱過,他就一肚子火。
「你說的是什麼話?!」初月被刺傷了,酸澀的熱氣往眼楮上冒,一下子便淚花亂轉。「那你去找別的女人,別來踫我!」
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戳破了風雲所有的怒氣。他知道是自己說錯話,只好低聲下氣陪不是。
「我沒那意思。好啦,是我不對,你別哭好不好?」
「誰哭了?」她倔強地抹掉眼淚背對他。
這個可惡的家伙!虧她還想選擇他做伴侶呢,竟然這樣對她!
「初月,我剛才也是氣壞了,誰教你拿鳳族的祭司跟我相比!」風雲從鳳族女戰士口中,約略得知鳳族的男子在成年後都得進神殿當祭司,其中一項職責便是傳宗接代,個個打扮得俊帥絕倫,等著跟成年女人交配。初月的年齡比他亡妻嫁給他時還大,是否還是處子之身,他一點都沒把握。本來他是不在意的,卻被她那句話挑起心結。
「好像你跟他們有……」他吞吞吐吐、半試探地道。
「你胡扯什麼?」初月忿忿不平地怒視他。「再說也不關你的事!」
「我……」風雲氣得張口結舌,卻無法反駁她的話。
他是沒資格管她的事。
「算我自作多情好不好!」他惱羞成怒地轉頭就想離開。
「風雲,你干嘛這樣!」初月見他如此生氣,心中一急,顧不了自尊,從身後抱住他魁梧的腰身,低聲道︰「難道你不曉得族長只能跟外族人結合嗎?」
「鳳族有這項規定?」風雲很意外。
「嗯。」初月羞澀地點頭。
「那你怎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他立刻眉開眼笑,眼光變得溫柔無比。
「干嘛告訴你?」初月放開他,一抹淘氣泛上眼睫。
「你心知肚明。」風雲一把摟住她,深情款款地低下頭要吻她,初月的眼皮漸漸垂下,兩人的唇逐漸接近……「族長!族長……」由外傳來的著急呼喚打斷了兩人的親密,風雲喃喃詛咒地放開初月,他居然把正事忘了。
「小兔!」初月訝異地迎向神色疲憊的部下。
「族長……」小兔嗚咽一聲,投入初月懷抱。「你一定要救芔祭司。」
「小兔,發生了什麼事?」
小兔張嘴想說,卻哽咽地發不出聲。
苞在小兔後面的風強,將芔的交代簡單告知。
「芔舅舅他……」胸臆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翻攪了一下,初月頓時熱血翻騰起來。她知道她絕無法坐視芔舅舅這樣犧牲,她一定要救他。
「族長,你不能不管芔祭司。」
「小兔,你放心好了,我會想辦法的。」初月安慰著她。
「初月,你可不能做傻事。那位芔祭司說得對,你不能為了救他而壞了大局。」
風雲冷靜地道。
「我不管你怎麼說,芔舅舅就像我父親一樣,我無法坐視他發生不幸,我要去救他。」
「就算你去也無濟于事!據我最新得到的消息,蚩尤已開始對芔產生懷疑,你突然出現只會加深蚩尤的疑心,到時候連你都會出事。」
「我管不了這許多!」初月腦子里一團亂。「大不了拿我換芔舅舅!」
「初月,我不能讓你做傻事!這件事你想都別想!」風雲毫不退讓。
「你別想阻止我!」初月對他怒目而視。
「咱們試試看!」
「風雲,你……」
「別吵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咱們還是來商量救芔祭司的事吧!」風強拉開風雲,阻止兩人吵下去。
「風強,你是幫誰啊?現在情況這麼混亂,你還插進來?」風雲對著屬下怒吼。
「可是我們一定得救芔祭司啊!」風強不甘示弱地抗辯。
「為什麼?」風雲無法相信他的屬下居然公然反抗他。
風強的眼神瞬間轉為溫柔地投向淚漣漣的小兔,緩緩道︰「因為他是小兔的父親,所以我們一定要救他。」
第五章
「我是非救芔舅舅不可。」震驚過後,初月回復向來的冷靜,眼光澄亮地看向一臉要抓狂的風雲。
三雙意志堅定的灼灼眼眸全對著他,讓風雲有些哭笑不得;他確定是室內最清醒、理智的人嗎?
皺皺眉,他很肯定自己是。
那表示其他三人全瘋了!
不過,初月和小兔是因為芔是她們的至親才舍死忘主要救人,那風強又是為了什麼?一抹恍然飛進風雲眼中。
風強看向小兔的溫柔眼神已說明一切。
風雲苦笑起來。這些日子來,他那群屬下老圍著鳳族的女戰士巴結,他自己也想盡辦法討好她們美麗的族長初月,所有的人像得了某種熱病似的,為鳳族女人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