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芷幽冷眼瞪他,沒有回答,但是心中已經明白了一個事實——要在歐陽知秋手中讓自己和龍圖璧全身而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後重要的是,她懷了龍圖璧骨肉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歐陽知秋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9章(1)
苑芷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
身份暴露了之後,歐陽知秋加強了對她的看守,所以她沒辦法去找龍圖璧商量對策。
不過那個男人現在可能也無心和她商量任何對策吧?歐陽知秋送給他的那個美人兒,他怎麼可能舍得不去消受?
咬緊嘴唇,她輕輕撫著小月復,低聲說︰「待你出生後,千萬不要像你爹那樣,總讓別人一天到晚為他傷心。」
「小姐,你在說話嗎?」屋外的迎梅半夢半醒地含糊叫著。
「哦,我沒事,你睡吧。」她揚聲回應。
很快,四周又安靜下來。
她依然睡不著,起身找出硯台,一邊磨墨,一邊盤算著,如果給龍圖璧寫封信,又該怎樣讓他收到?
墨磨了一半,她又開始煩躁,丟下墨塊和筆,自言自語地罵道︰「苑芷幽,你就不能有志氣點嗎?這個男人到底哪里好,讓你為他一天到晚牽腸掛肚地操心勞力,結果人家呢?還不知道睡到哪個溫柔鄉里去了。」
身後有風聲異樣,她敏銳地察覺到,一回頭——赫然看到一道黑影從天空上落下。
她本能地抓起手邊的硯台砸了過去,那人一避,眨眼楮來到她身前,伸臂將她擒在懷里。
「你想謀殺親夫啊!」那壓抑的、帶著惱怒的熟悉聲音讓苑芷幽猛地怔住。
「你、你怎麼進來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教你睡覺時不關頭頂的窗戶。」龍圖璧咬牙切齒地抱緊她。「你惹出這麼多的亂子,也不和我解釋一下,是存心想害我睡不著嗎?」
原來他和她一樣,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她故做淡漠說︰「你明明軟玉溫香抱滿懷,怎麼會睡不著?」
「可惡。」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倏然覆住她的紅唇,狠狠地蹂躪著那片柔軟嬌女敕的清香。
苑芷幽緊閉著唇,不讓他有任何的可趁之機。
感覺到她的奮力抵抗,使得龍圖璧更加生氣,伸手將她抱起走向床,將她放在床上,從她的唇一路迤邐向下,吻到她的頸向,用牙齒咬開衣襟上的扣子,惹得她一陣顫栗之後,他乘勝追擊,將手伸進她的衣襟,摩挲著她的嬌軀,手掌緩緩下移——「不行!」她驚醒地一把抓住他的手。
「這世上沒有任何對我來說是不行的。」龍圖璧的雙眸已經點起了火,力道強硬得讓她根本挪不開他的手臂。
她喘息著,警告道︰「你再不住手,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你想干什麼?」他笑著,已將她完全覆在身下。
她緊緊盯著他,事到如今只好說出她本想隱藏的秘密。
「你要是在這個時候強要了我,害我的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後果你自己承擔!」
他激烈的動作陡然僵住,怔愣地看了她好半晌,又看到向她的小月復,試探地問︰「是真的?」
「我但願沒有這個孩子!」她咬著唇,憤恨地說。
龍圖璧吐了一口氣,側身倒在她的枕頭邊,改為伸臂緊緊摟住她,在她耳畔柔聲說︰「孩子他娘,別這麼倔強了,做你的相公真的很辛苦,不但一直要和你斗智,還要替你收拾爛攤子,現在居然還被人威脅,你見過像我這麼窩囊的相公嗎?」
「你窩囊?你要是窩囊的話,那天下的男人都是廢物了。」
苑芷幽使勁想掰開他的手指,但是他的手硬得像鐵,根本移動不了分毫。「你就這麼冒險過來,不怕被監視你的人發現嗎?」她放棄了和他比力氣,只得跟他講道理。
「我自然有辦法掩飾。」他嗅著她頸後的香氣。「直到現在為止,你都不向我認錯嗎?」
「認錯?我有什麼錯好認?」她冷冷笑著,「我又沒和別的男人在床上翻雲覆雨。」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了?」他的聲音一沉,苑芷幽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表情會有多不悅。
「還想掩飾嗎?成親那天,月凌天在偏院為你們看守著,月凌凌和你在屋內都做了些什麼你心知肚明,她口口聲聲說那是最後一次……」一回想當日的情景,苑芷幽的手腳頓時變得冰涼,話也說不下去。
龍圖璧靜靜地听著,見她忽然語塞,他嘆息著問出一個問題,「那麼,她那麼痴情待我,我是怎麼回答的?」
她陷入沉默中,沒有回答。
他無奈地笑笑,將她圈得更緊了些。「沒有听到我的回答,是嗎?芷幽,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不曾懷疑過這其中有詐?」
苑芷幽還是沉默。
「或者,你已經想到這其中有詐,只是故意不肯低頭認錯?」他微撐起身,在她的耳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驕傲的女人!我以為我已經夠驕傲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傲,低一下頭並不會折斷你的腰,我被你寫的休書都不怕丟臉了,你認個錯難道會怎樣嗎?」
苑芷幽輕輕咬著唇瓣,龍圖璧的每一句話都又準又狠地砸在她的心頭。
是的,她老早就懷疑了,從離開龍疆皇城之後不久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但那樣驚天動地的事情都已經做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樣讓自己解套。
其實,不回頭也不全是因為不肯低頭認錯,還因為她對他的關心和擔心啊!她心想,如果月凌凌和月凌天是故意陷害圖璧,將自己氣走,那麼他們後面必定還有更進一步的計劃。再加上半路遇到了月陽國太子,這一切巧合得讓她生疑。
因此,回頭就變成了次要的計劃了。
「月陽國這里如何啊?」龍圖璧悠然問道︰「月陽國的太子似乎是對你很鐘情的樣子。這兩個月,他待你可好?」
「嗯,好。」她听出他的醋意,忍不住氣他。「他待我可以說得上無微不至,不僅飲食起居處處講究,還送了我一只異國小貓讓我打發無聊的日子,最重要的是,他周圍不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惹我生氣。」
龍圖璧眉心一蹙,明知她在氣他,但自己偏偏還是被氣到了,于是再也不想壓抑自己心中的火熱,伸手攬起她,讓她趴伏在自己身上,同時扯落了床頭帷帳,將床內的風光遮蔽得一絲不漏。
「做什麼?」苑芷幽詫異地看著他嘴角露出的邪魅笑容。老天,這男人只要一笑,就會讓她心里慌得六神無主。歐陽知秋看錯她了,她也是眾多會被他的美色所惑的愚蠢女人之一。
「這樣你就不會傷了我們的孩子。」
他居然縱容她騎在自己的身上?
接下來,就見他輕柔地幫她褪去衣衫,撫著她的腰。
她不禁嬌喘連連,從不曾用這樣的姿勢和他親熱過,頗不習慣之余還覺得羞澀和憂慮,生怕被什麼人發現了他們在這里偷歡。
「芷幽,放輕松些。」感覺到她的緊張,他輕輕咬著她的蔥玉白指。「這是我第一次允許一個女人騎在我身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什麼?」她怔愣地反問。
龍圖璧將她身子一拉,倒在自己懷中,趁勢吻住她的唇瓣,呢喃道︰「意味著我願意一輩子為她臣服。」
她的心陡然軟化成春天的風,嘆息著,低吟著,再也無法幫做冰冷。
在敵人的院落中,兩人縱情相擁、糾纏著、喘息著、申吟著,這是苑芷幽以前從沒想過的景象,因為這樣的歡愛過于驚險刺激,導致她的神智一直在暈眩之中,只能被動地接受龍圖璧狂熱的激情,任他引領著自己高高飛起,飛到一個除了彼此,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任何景物的極樂世界巔峰「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要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