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他背上的芷凌不敢讓許金花與翟吉人看出她的嬌羞與歡喜,故作淡漠,面無表情。
「我可憐的小姐……」許金花守在一旁,不住叨念自己的不是。
「都說了,不許再叫我小姐,金花嬸怎麼又忘了?」芷凌漾著笑,看向許金花。
「我一時忘了,何況都叫了那麼多年,可不是馬上能改得了口。」許金花疼愛地邊走邊整理芷凌的頭發,又拉拉她的衣衫,將再也無法給女兒的愛,全都給了她。
村人們則興奮地談論今天所發生的事,不再面帶愁容。
唯獨身為大伙兒談論重點的翟虎子與芷凌明白,經過今天的事,他們兩個又更往對方靠近,她再也無法佯裝不在意他了。
明亮柔和的暖陽,輕輕照射進一間整理潔淨的木搭房舍內。
扭傷腳踝的芷凌坐在做工簡單沒有任何雕飾的木椅上,百般無聊地趴在窗欞上,看著在外頭快樂笑鬧的孩子們。
自她扭傷後,許金花就像只老母雞,不時在她身邊穿梭張羅吃的、喝的,說什麼都不讓她自己動手,就怕她一個不小心會摔下椅子加重傷勢。
芷凌覺得大嬸太過緊張了,不想她老是在身邊忙得團團轉,便借口說想吃水果,讓大嬸和村里其他女人一同去摘果子,此刻她才得以安靜舒服地沐浴在金燦陽光下。
她嘴角噙笑地看著村里東追西跑的孩子們,小彩虹也是放聲尖叫大笑的其中之一,她發現彩虹口中最愛欺負她的大毛,可是隨時留意著她,不讓其他男孩欺負她。
大毛別扭表達喜歡彩虹的方式,使她覺得可愛極了,腦海中不禁浮現另一個同樣別扭的身影,加深了唇邊的笑意。
她將手放在唇邊輕喊︰「彩虹,你小心點,別摔跤了。」
玩得正開心的彩虹對她揮了揮手,開心地大聲回道︰「好。」
笑彎的眼兒突地瞥見一抹她期盼的身影,自耀眼的陽光那頭威風凜凜走來,刺眼的陽光教她快睜不開眼,她努力睜大眼,想要看看他是否一如以往揚著笑。
她的心充滿期待,快速跳動,下意識地抬手整理一點也不凌亂的發絲。
「冉芷凌,你冷靜點,假如讓他發現你是如此開心見到他,他一定會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低聲訓斥著自己。
那個臭男人平時已經夠狂妄了,她不必再錦上添花,讓他變得更加不可一世。
努力收回視線,佯裝若無其事繼續看著彩虹和大毛玩樂,屈起的右手食指卻悄悄泄漏她的心事,輕輕敲打窗欞,于心底默數他的穩健步伐。
「虎子哥哥!」小孩們看見翟虎子出現,全都高興地圍著他放聲大叫。
翟虎子彎身撈起彩虹,高舉逗得她連連尖叫大笑,才放下她,疼愛地模模她的頭。「小彩虹,你要多吃點,最好是長胖到虎子哥都抱不動。」
「好!」彩虹笑哈哈,用力點頭。
「虎子哥哥,我也要抱抱,我也要!」孩子們見他獨厚彩虹,皆大聲要求。
「沒問題。」翟虎子順應孩子們的要求,一個個抱高逗著玩。
原本佯裝沒注意他的芷凌,听見他跟彩虹所說的話,差點替彩虹大聲抗議。「真是的,他忘了彩虹是姑娘嗎?真胖到連他都抱不動,豈不是太超過?」
不過看他和孩子們玩得那麼快樂,他將來肯定會是個好爹爹。
發現她溫柔的注視,他輕佻地對她眨眼眼,嘴角的笑容耀眼飛揚。
「瞧他得意的。」嘴巴上雖然是抱怨,可心頭卻甜滋滋的。
翟虎子放下最後一個男孩,拍拍他的。「好了,都去玩吧。」
滿足的孩子們開心地又自成陣營,繼續追逐跑跳,翟虎子踩著自信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傾身輕松地倚著窗框。
「听說你想吃水果,老子路過看見樹上結了桃子,順手采了幾顆回來。」他自懷中掏出三顆半個拳頭的粉色桃子,放到她手邊。
他是個為她神魂顛倒的傻子,輾轉听說她想吃新鮮水果,便借口離開,到處去找新鮮的果子,這三顆毫不起眼的桃子是他所能找到最好的,希望她能喜歡。
「這桃子看起來真漂亮。」
翟虎子驕傲地挺起胸膛。「那當然,咱們這‘福報村’就像是外人說的那個……什麼地什麼人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最好的。」他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外人說的那句話,當然,那不是在夸他們村子,而是在講別的地方,不過他借來用一下,應該沒關系。
「地靈人杰?」芷凌立刻幫他想到,她很想笑,也很想揶揄他,但又覺得驕傲的他看起來好可愛。
雖然這快土地很貧瘠,讓他們被逼得不得不做土匪,可是他並不以為苦,還是深愛著這塊土地,這樣的他,很難不讓她喜歡。
「對,就是地靈人杰,那些人是這麼說的。」他拊掌應和,贊許她的聰穎。
芷凌甜甜一笑,縴縴素手把玩著三顆可愛的小桃子,舍不得吃。
「你不嘗嘗看?老子已經先用水洗過了,很干淨的。」他渴望問著,不想她吃了髒桃子生病,他還特別清洗過才拿來給她。
「好。」雖然舍不得吃,不過他一定很想看她親口吃,所以便移到唇邊咬下。
第5章(2)
罷一咬下,酸澀滋味充滿口腔,她的眼兒都眯了起來,不由自主濕了眼眶,差一點就幾乎將桃肉吐出來,可是除了酸澀味外,有更多濃烈的心意藏在其中,她清楚感受到了,因此不再覺得桃肉難以下咽。
「怎樣,很酸嗎?」發現她都酸眯了眼,且還泛著淚,翟虎子感到沮喪,也對自己生氣,沒找到更好吃的水果送她,伸出手要搶過她手中的桃子。「別吃了。」
「為什麼?」她用力吞下桃肉,縮回手不讓他拿。
「很難吃不是嗎?」他神情不悅地要再搶回來。
「你又沒吃,怎麼知道好不好吃?總之你把桃子送給了我,就不許再拿回去。」芷凌干脆把手背在背後,讓他再也搶不到。
「光看你這女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酸得吞不下,你把桃子丟了,老子再去找別的果子來。」他可不想她鬧肚疼。
「偏不。」她昂高下巴拒絕。
這可是他特地為她找來的,怎能說丟就丟。
「你這女人怎麼講不听?」她如此寶貝他送的桃子,大大滿足了他,不過他仍是故意裝凶。
「我就是講不听,不然你想怎樣?」她故意挑釁。
「老子……老子……」左右張望了下,確定孩子們玩得正開心,沒人注意他們,他迅速探下上半身,在粉女敕女敕的唇瓣上偷得一吻,像只偷腥成功的貓兒,得意地笑咧嘴。
「老子就想這樣。」男性嗓音低醇似佳釀。
啊!終于又親到她了,果然如記憶中一樣美好,不!懊說更為美好,使得他蠢蠢欲動,只想偷得更多香吻。
「你瘋了不成!」芷凌驚慌低語,擔心地瞄著左右,就怕被人發現他們倆不恰當的親密。
炙燙的黑眸閃爍著光芒,翟虎子聳了聳肩,不客氣地將過錯都推到她頭上。「是你誘惑老子的。」
「我什麼都沒做。」她覺得冤枉極了。
「有,你對我笑了。」他指出誘惑的證據。
「我對村里每一個人都這樣笑,他們可不會像你一樣。」明明就是他心術不正,還好意思怪到她頭上,哼!
「你是老子的,誰敢這樣對你,看老子宰了他。」光是想像,就足以讓他氣得臉紅脖子粗,隨時都願意為她抄起大刀,砍下任何一顆膽敢覬覦她的腦袋瓜。
「我才不是你的。」對于他充滿獨佔的宣稱,她心里感到無比甜蜜,偏又不讓他在口頭上討得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