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妥挑眉。「嗯?」若有似無的笑靨,使她看起來美極了。
陶垚農環住她的腰,啄吻她的紅唇。「妳知道嗎──我第一次看見妳的時候,就想這麼接近妳,希望每天出門時,妳會站在這露台上送我……」他嗓音低啞,唇舌輕觸地上唇的小紅痣,動作充滿性感。
宇妥神情恍了一下,眼楮盯著他俊朗的臉。「早點兒回來。」她回吻他,素手調整他的帽子。
陶垚農笑了,又吻她一記,才轉身往下走。
宇妥模著唇,縴指撫過上唇的小紅痣,好像他的氣息還停留在上面。他說他喜歡她這顆痣,小小的、紅艷的,那色澤能挑動人心,令他瘋狂的同時又能撫慰他──
她真是個神奇的女人呢!陶垚農這麼形容宇妥。
宇妥笑著,覺得自己是個幸福的女人。
「宇妥姊姊──」小女孩的叫聲,清亮,有點兒殺風景。
宇妥定定神思,走回桌椅邊,看著陶子墨。「有什麼事嗎?小桃子──」
陶子墨皺眉,盯著桌上的面包籃,想了很久才開口道︰「宇妥姊姊為什麼會穿哥哥的晨衣,還有哥哥的室內鞋……」她小手無意識地剝著面包,弄得餐盤邊都是面包屑。
宇妥抓起她的雙手,用力地在她掌心打了兩下。「小桃子,不可以這樣糟蹋米夏姊姊家的美味面包。」
陶子墨愣住,像是嚇到一般,呆呆看著自己泛紅的掌心。
「妳是在農場長大的,應該知道每一口食物背後,有著很多人的心血與汗水;下次再這麼浪費食物,宇妥姊姊就罰妳不準吃飯!」宇妥威嚴地昂起美麗的下頦,斜睨著陶子墨。
陶子墨抬眸對上宇妥的眼楮,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側轉身子,背向宇妥。
宇妥雙手環胸,瞅著她。這個小丫頭,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哥哥的辛苦,竟鬧起別扭來!
宇妥繞到陶子墨面前,插著腰,彎低身子,晨衣襟口往下掉,讓她的雪白胸脯幾乎。她挑起眉梢,縴指點在陶子墨秀巧的鼻頭,壓低嗓音說︰「我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尤其是換掉妳哥哥房里那具壞掉的吊燈。」
陶子墨睜大眼,緊盯著宇妥若隱若現的酥胸。「妳、妳……」小女孩結結巴巴地發出嗓音。「妳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穿著哥哥的晨衣……里面沒穿其它衣物!」她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宇妥直起腰身,唇角微揚。「等妳長大,妳也可以這麼穿男人的衣服。」她冷笑,旋身走往屋門,開門前,停下腳步。「進來換藥吧,小桃子──」說完,她開門走進屋。
陶子墨坐在原位不動。一只黑色貓咪從紫藤架下的花叢走出來,跳到陶子墨大腿上。
陶子墨模模貓咪。「你肚子餓了嗎,永夜?」
黑貓永夜喵地叫了一聲。
陶子墨拿起一塊牛女乃面包,剝給貓咪吃。「我才沒有浪費食物呢……」她呢喃著。
「喵──」永夜磨蹭著陶子墨的膝蓋。
「我長大才不要像她那樣穿別人的衣服……」
「喵──喵──」
「我不想給她換藥,我們一起去找望月哥哥;你以前受傷,望月哥哥就把你照顧得好好的,他一定也會照顧我的,對不對?」
「喵──喵──喵──」
陶子墨抱著黑貓永夜站起身,完全把哥哥交代的話拋至腦後,跑下露台,離開主屋。
宇妥進屋,更衣盥洗後,一直等不到陶子墨進屋。她知道那小丫頭一定還在鬧脾氣,干脆先去換陶垚農臥房的吊燈燈泡,讓那小丫頭獨自鬧個夠。
陶子墨的心態,宇妥很清楚──
陶子墨從小幾乎是讓哥哥陶垚農一手帶養,對兄長有某種程度的依戀,如今宇妥的出現,想必帶給她不小的危機感。在陶子墨眼里,宇妥杵在她家干擾了她和哥哥平靜的生活,比自己更像個大電燈泡!
「是多少瓦數的呢……」面對工具室里大大小小、各式形狀的燈管、燈泡,宇妥搞不清楚陶垚農臥室里那盞吊燈用的是什麼內件。她拿起架上的螺旋燈管看了看,放回去,換一個天使光圈形的,瞧了瞧,又擺回去。她旋身走出工具室,繞行廊彎,上樓進陶垚農的房間。
白天光線明亮,他的起居室看來也兼書房,滿滿的書籍佔據兩面牆,岩洞式壁爐斜對著陽台落地門,柴托架是空的,內爐床沒有殘余的灰燼,顯然他好久沒使用這壁爐;金色沙發床上那幾個橄欖綠方枕,遺留著他的香味──他應該是常常躺在上頭看書,思考事情。
宇妥撿起掉落地毯的一支鋼筆,放在充當床畔桌的橡木箱上;打開落地門,讓陽光進來、讓清新的風吹入,然後旋足走往臥室。她抬頭望著天花板吊燈──
船形燈罩,外環帶狀流星燈,看樣子不只壞了一個燈泡……
宇妥挑唇,眸光晶亮,往外走。她會讓它恢復自由豪邁風格,大放光芒的──
「欸──醫師!妳沒出去呀?」一個聲音在樓梯下方響起。
宇妥慢慢下樓,看著米雷和他背後的兩名男子。
「什麼事?」她問。
米雷攤攤手,答道︰「今天輪到我們三個做飯、打掃主屋,醫師有什麼吩咐嗎?」
「哦!你們三個當『值日生』呀,那──」宇妥神情一閃,說︰「你們Farmer哥房里的吊燈壞很久了,記得換──」
「Farmer哥房里的吊燈?!」米雷打斷宇妥的嗓音。「醫師說的是『Farmer哥房里的吊燈』?」
宇妥偏首瞧他。「是的。還有他起居室的柴托架空了,記得添新柴。」
「醫師,妳有沒有搞錯──」米雷露出一個怪異表情,語氣有些無奈。「Farmer哥不喜歡點燈,我們要是幫他換好燈泡,他一定會罵我們多事──」
「你們照我的話做就行。」宇妥說道。「今晚,我一定要看到他房里的燈是好的,壁爐也得燃火,懂嗎?」她的眼楮稍微朝三個男人一瞪,似警告又似提醒,彷佛他們沒把這事辦好會比被陶垚農罵更慘。
米雷明白地點著頭。「好吧,醫師,我懂了。」他做做手勢,領著另外兩個人往工具室。三個人邊走邊低語討論,其實他們都在碼頭听皇廉兮說過──這個女醫師會是未來的「Farmer嫂」,誰也不要得罪她,比較好……
「對了,米雷……」宇妥叫道。
米雷頓足回身。「米雷細听吩咐,醫師──」未來的Farmer嫂。他在心里加了句,臉上露出誠摯恭敬的笑容。
宇妥淡淡撇唇。「你們剛剛進來,小桃子是不是還在露台上吃早餐?」
米雷挑了一下眉角。「桃子?我們沒看見她。」他答。
另外兩個家伙附和道︰「是啊,醫師。桃子應該吃飽了,庭園桌上的杯盤,我們收進廚房,待會兒會清洗……」
宇妥皺眉。
「怎麼了,醫師?」米雷問。
「沒什麼。」宇妥揮擺柔荑。「你們去忙吧。」她轉身離開樓梯口。
采光充足的露台,花兒樹木長得極好。風吹響紫藤架下的陶鈴,宇妥長腿交迭,優雅地坐在庭園桌前,縴指摩著桌面,美眸凝思地望著花圃。
她一向討厭不把醫師放在眼里的傷患,何況那小丫頭也夠任性的了,竟當兄長的話是耳邊風,用完早餐,就跑得不見人影。陶子墨這回可真惹火宇妥了──
宇妥起身離座,慢條斯理地擺好椅凳,走向石階,每一步伐都像輕盈、優美的舞步,踩著階級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