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愛債主 第3頁

邢少溥轉身,審視地半合眸看他。

「邢少淵,你是太天真,還是當我是笨蛋?」管理邢氏,首件要務是弄清每個家族成員的品德、嗜好。惟有如此,才能掌控突發狀況。

邢少淵打了個冷顫,惱羞成怒地吼了起來:「媽的!你先把門關好!冷死了!」他避開邢少溥那對霸氣利眸,直縮向壁爐邊。該死的!他低咒。不管邢少溥知道什麼,今天他非得拿到他要的東西!

「冷?是嗎?」望著邢少淵哆嗦的背影,邢少溥扯了扯唇,「這倒不麻煩,我這就讓火旺些。」劍眉一挑,他當下揉掉同意書,準確地丟進壁爐里。

「你干嗎?!」邢少淵大叫,看著瞬間化為灰燼的白紙,「該死,你干嗎!」他粗言嘶吼,轉頭怒視邢少溥。

邢少溥像個無事人般,冷淡優雅地環抱胸膛:「自己的爛賬自己收拾,別淨想找人麻煩,我可沒興趣陪你玩游戲……」話未了--

邢少淵一陣狂叫,轉身抽出插在火堆里的撥火棍,火星四處飛散,光線倏地暗淡,他殺氣騰騰地朝邢少溥奔去。

像是烽火告急的時刻,什麼都來不及準備,撥火棍彎起尖端,便如燒紅的死神鐮刀,朝邢少溥刺來。他想在瞬間閃躲,但火紅的刀尖差點要刺中他的身體時,一抹柔軟壓入他胸膛,接著女人細長的尖叫,在他身邊爆開。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反射性地擁住身前的物體,一個不穩摔出落地窗外的雪地上。接著陸征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你對邢先生做了什麼?」陸征听見騷動,沖進客廳,怒聲質問邢少淵。

邢少淵回神,瞅著陸征,狂笑:「奴才!去瞧瞧你家主人死了沒!哈……」帶著狂言瘋語,他沒多留,很快地奪門離去。

陸征額際一抽,沒時間理會邢少淵,旋身奔往落地窗門,探首望向門外後院,隨即臉色丕變。

三層門階下,邢少溥擁著一名女子,陷在濕涼的雪地里。女子右肩胛與脊椎之間,實實在在地嵌進一把撥火棍,鮮血淋灕,染得冰雪一片猩紅……

半晌,邢少溥挺直腰桿,撐起身軀,眼眸掃過女子的背部:「該死的!陸征,快把她弄到醫護中心!」他嘶聲狂吼,嗓音在廣闊的山林雪地間回蕩……

今日,血染雪晨,但非美景,而是怵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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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少溥沉默地坐在沙發上,長指夾著煙,一口接一口地吸著。一盞吊燈從牆邊垂下,照亮他的俊臉。他顯得疲累,眼中充斥血絲,頭發有些凌亂。此刻是午後三時,天色已轉暗、陰沉,仿佛在呼應他的心情。

邢少淵的失控舉動,給他惹了大麻煩!那家伙橫了心要置他于死地,由那對狂亂失焦的眼楮,便可猜出。只是,他沒預料到那個「會員帶來的女人」有那麼高的情操,莫名蹦出,擋在身前做他的肉盾!

懊死的!一個會員的情婦在「寒帶聖地」老板私宅內遭到「凶殺」……哼,這是條大新聞吧!也是邢少淵「無心」的盤算嗎?!

「邢先生,」陸征打斷邢少溥的獨處,進入醫護中心的貴賓室,「手術已順利結束。醫師表示,傷患無大礙,只是傷口深,失血較多,得細心照料護理。」

邢少溥吐出一口煙,語氣極冷地問:「為什麼不馬上送她回俱樂部?現在,馬上給我找出她的男人,給他所有專享待遇,擺平這件事!」他交代的事,陸征從無失利,這回沒辦妥,任一個會員的女人在他宅里亂跑,卷入他和邢少淵的沖突,這是何故?

仿佛看穿邢少溥的心思般,陸征彎著腰抱歉,隨即說明女子並非任何會員的女人或情婦,而是一名巴黎來的藝廊負責人。她說她叫舒皓寧,是特地來找邢少溥談事的,為此!陸征才想稟明邢少溥,沒想到她卻先出了事!

「既然不是會員就帶回別墅。邢少淵干的好事,還是得壓下,半點不得走漏!」若有所思地抽完最後一根煙,他做個手勢,要陸征辦事去。

陸征領命,走到門邊,頓了頓,問:「邢先生,……關于少淵先生……」

「這事我會解決的!」阻斷陸征欲出口的疑惑,邢少溥不耐煩地起身,先一步離開。

陸征為他開門,目視他闊步地走在長廊上。可想而知,邢先生已不再對邢少淵姑息,這注定邢少淵永被逐離邢氏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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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舒皓寧的印象中,她沒走過那麼多坎,見過那麼多白雪。這條路彎彎曲曲,窒礙難行,但為了父母,她得去見那名神秘的俱樂部老板。

她的父母是亞裔藝術工作者。父親是雕刻家,母親是畫家,在巴黎藝文界,她的父母有極高的地位,是備受尊崇的「東方雙奇」。舒皓寧則繼承雙親的藝術細胞!,成為全巴黎最年輕的評鑒家。父母去世後,她在蒙馬特成立「東方雙奇館」收藏父母生前的作品,提供愛好藝術的人們參觀,以紀念父母的藝術成就。一直是在惟美、愉快氣氛下生活的她,直到幾星期前,俱樂部業界知名品牌「邢氏」,一份文件,聲稱邢氏擁有「東方雙奇館」一帶的土地所有權,他們要在此興建歌舞俱樂部,命令她限期撤離,否則訴諸法律,強制拆館!

舒皓寧無法明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但她知道,邢氏現今主事者邢少溥是個強勢霸道的男人,不需露面,一張紙、一句話就是勒令,就是決定。

在「東方雙奇館」成立歌舞俱樂部,弄得鬧哄哄、燈紅酒綠,毀掉父母的藝術成就……這簡直是種屈辱!她不能忍受!由于藝術家敏感、細膩的天性,她一點委屈都受不起!

于是,她匆匆離家,上阿爾卑斯山的滑雪俱樂部找邢少溥。沒想到遭遇惡劣的天氣,在山間迷失方向,昏昏沉沉沒了意識。幸運的是,有人救了她。

清醒之後,一名說話中肯的男子詢問了她一些事,這才知道,自己已在邢少溥的別墅里。就在那名男子離開後,她便趁這機會在屋里找尋主人邢少溥,她完全不知他的樣貌,可總得試試。到了一處拱形門廊、不帶門板的客廳外,听兩個男人的爭執粗吼,便好奇地往里張望,正撞見一名狂怒的男人手持撥火棍沖向另一名男人,緊急關頭舒皓寧想也沒想,立刻飛奔,之後,強烈的灼痛在她背部爆開,痛苦極了,眼前一片闃黑,世界瞬間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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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像在做夢,歪歪扭扭的人影、畫畫,一幕一幕閃過,事情發生得太多太快,舒皓寧無法承受,經歷很久的時間,才從那莫名的黑暗境地掙月兌出來。

唔--舒皓寧低聲囈語,微張雙眼,朦朧中,王者般的男人和一只不知是狼是犬的動物,印入了她眸底。

「醒了?!」男人坐在大沙發上,分腿蹺腳,姿態狂肆。他吸著煙,大掌撫著動物頸下的毛發,仿佛在對「它」說話,而非她。

她愣了愣,縴瘦的藕臂撐在床鋪,抬起軟趴趴的身軀,水眸迷惘地凝視著他所在的方向。

「別以為替我挨痛,能有好處!」他吐了口煙,起身走到床緣,一掌捏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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