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愛債主 第11頁

他俯首,將思緒化作行動,饑渴地封住她的唇,探尋她的甜美。

她也回擁著他,柔情蜜意地尋吻著……也許是著了魔,她無法再敵視這個男人了!捍衛「東方雙奇館」的那抹決心在這一刻,竟微弱得近乎消失!天吶,在這個瞬息里,在他懷里,她只想當個純粹的女人。原來,在她崇高的藝術天性里,她也渴望愛,渴望被一個純粹的男人愛……

「我沒有手足,」久久,他喘著氣,微微離開她嬌艷溫潤的雙唇,望著她迷蒙的雙眼,沉沉地說,「他們只是跟我同姓氏。在這里,我沒有任何手足!」他不稱「家」,邢氏只是他生長、踩倒他人的「戰場」,並不是個家,不是個人人渴望的‘‘最終避難所」!

她凝著他。在他眸底看見一抹足以折損男人自尊的傷痛,心猛地抽緊,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邢少溥震撼了。

「為什麼哭?」他可以不用在意她的情緒的,但那一顆顆晶瑩淚珠,卻刺痛他某部位的情感,教他不得不開口。

她搖搖頭,柔荑環著他的腰,芙頰貼在他胸膛,不發一語。久久--

「你知道兔子藏匿處,為何要到處亂晃,浪費時間?」她問出無關緊要的問題。

邢少溥一愣,赫然驚覺,那日遲遲不找兔子……又或是在下令要她得找回每只野兔時起,他心底就存有了時時刻刻想帶她在身邊的打算……在每日早晨「親巡邢氏山林」的時間內,安排給她的「懲罰」--其實只是想分秒見她罷了,但狂傲孤冷如他,又怎能承認這等情緒?!

「犯錯就得受罰!」他依舊選擇搪塞。而後,他托起她淚濕的小臉,再次堵住她的唇,不讓她多說一個字,破壞此刻的氣氛。

她早不打算多問,心里只想安慰這個長期孤獨的男人。債與償,在她心里已模糊了!

他們緊緊相擁,纏綿于躺椅上,任憑窗外雪景如何優美,他們的眼中僅容彼此和濃濃的……

第四章

白雪在黑夜里飄降,幽幽靜靜中有著瞬息的變化,閃忽迷離,微妙難察。

愛上一個人,就像那樣吧,不知不覺,卻又充滿變化,仿佛是鑒賞一幅抽象畫般,在無頭無緒的脈絡里,感受千變萬化的美學。她就是這麼陷進去的,無法抗拒,被他的強勢氣魄給吞噬,人變了,身變了,心似乎也變了……

舒皓寧枕在邢少溥精壯平滑的胸膛上,美眸透過落地窗,凝望著黑暗中飛舞的點點柔白。「好美……」她輕聲低吟,雙臂不由自主地環緊他的腰桿,醉人的女性幽香充塞他胸懷。

他垂閉著眼眸,呼吸均勻平穩,俊臉上有抹激情後的滿足,但他其實狂霸無饜。「受傷的人若不是我,你也會輸血救人嗎?」他突然開口,沉沉語氣帶有怪異的情緒,像是……吃味?!

她抬頭看著他。他的唇角壓抑似的緊抿,狹長冷漠的雙眼仍合著,像是深睡。

「你救每一個人嗎?」他張眸,審視的目光射穿她眸底,「還是只救‘擁有東方雙奇館產權的我’?」他意有所指地強調。這點他非得弄清楚!他們的交集、互動全因「東方雙奇館」而起,幾乎只是場利益糾葛的角力,他不得不質疑她再次舍身救他的用意。而且,這其中也不知起了什麼變化,他焦躁矛盾,受她影響,情緒起落非自身能掌控,他實在厭惡這種受困似的感覺。到底他在鉗制她時,是否也無形地賠上什麼呢?

懊死,他必須弄清楚!

「不是,」她抬起縴頸,沉靜的瞳眸晶亮有神,異常堅定,「兩者都不是……」

他看著她紅潤暢透的美顏,眉頭皺緊:「不是什麼?」她的神情刺痛了他,讓他不由得別開俊臉。

「一定要有理由才能救你嗎?」她捧住他的臉,聲音低嘎,翹睫輕顫,沾惹了眼中絲絲淚液,「非得有理由、非得為‘東方雙奇館’才能救你嗎?」她再一次問,情緒壓抑著。

邢少溥渾身一顫,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看著她的淚緩緩滑下,心肺竟有種被撕裂的痛楚。

「如果能那麼簡單就好了……如果還是那麼清楚能辨,我就不會迷惘了……」她放開雙手,重新枕在他胸膛,看著依舊飄忽的黑夜之雪,「如果我夠理智,就不該救你不該輸血給你……」

「你說什麼!」他打斷她,鐵臂勒緊她縴柔的身子,語氣有著濃濃怒意,「你到底什麼意思?」

她不畏不懼,悠悠緩緩繼續喃言:「你死了,我便不再受制于你,也能拿回‘東方雙奇館’。如果我夠理智,正確的做法與判斷應是冷眼看你傷重不治,然後回巴黎,守著藝廊重新過我的日子……」

「你休想!」他冷著嗓音吼道,「你休想逃離我身邊!」仿佛恐懼著珍寶被盜,他翻了個身徹底將她困在躺椅與他之間。

她淌著淚,臉上仰,盯著他晦明交雜的俊顏,淺淺的勾弧唇角苦笑著:「很難,不是嗎?」注定要發生的事,就算心靈再頑強,也是無法抗拒的,何況她的心已變了,變得恍如連自尊都給遺忘了……

邢少溥俯,緊密地把她圍限在他懷里,凝視著她:「你清楚最好。別妄想離開,永遠別想!」他吻去她的淚,堵住她的唇,強勢卻也柔情地攫取她的甜蜜。

她說的,沒有理由,不為「東方雙奇館」,只為他邢少溥,在意他的生死,她決定愛他……是這樣的!他從她眼底、話里、淚水里,看透、認定這些訊息--她愛他。這是很深很深的牽扯,深到撼動他冷硬的心,燃燒他冷漠的情,他不會放開她,一刻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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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層層疊疊往上飄騰,飛機順著海岸線掠過水面,向航道降落、滑翔,速度漸緩,最後停在私人海島的機坪上。

這里海風涼爽、陽光和煦,是養病、療傷的好地方。醫師建議要邢少溥休養一陣子,找個溫暖宜人之所復健,否則右腿會不良于行,更別提將來想繼續滑雪!

「邢先生,您還是別步行吧!」

出了機艙,隨行的陸征搬了輪椅,示意邢少溥使用。

邢少溥冷冷地瞥了輪椅一眼,揮手拒絕:「弄走,我不需要!」他不是殘廢,更不用矮人一截。

「邢……」

「你可以回去了,」邢少溥打斷陸征,皺著眉下令,「邢少淵蹤影沒個掌握,你謹慎些。好好照料克勞斯!」語畢,他走向機艙門,半身彎進客艙內,將暈機而臉色蒼白的舒皓寧抱出來。

舒皓寧下意識摟住他的頸項,側首枕在他肩頭,微弱的呼吸吹拂他耳鬢。

「看樣子,你比我更需要那張輪椅。」他沉聲喃言。唇角性感地勾弧斜挑,像是男人面對心愛女人撒嬌時,那種無奈般地淡淡寵溺。

舒皓寧懶懶地掀眸,瞟了他一眼,微笑:「到了?」她問。嗓音嬌柔無力,顯然被那架不夠穩定的私人小飛機給折騰慘了。

「很抱歉,舒小姐。陸征駕駛技術不成熟,讓您受罪了!」陸征恭敬地賠不是,踅身拉過輪椅。「邢先生,您腳傷未愈,不好負重,舒小姐……」

「不用多事,輪椅搬走!」邢少溥低斥,徑自抱著舒皓寧走向一輛候在機坪外的轎車。

陸征沒多言,靜靜望著他們親昵的背影。邢先生腳步穩健、神態安然,看過去完全不像個負傷之人,簡直是個極力保護愛人的雄偉男子、可靠的王者!陸征淡笑,由衷期許再回這兒接這對男女時,已經是要準備回去辦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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