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飽饜足之後,金遙開口要她同他一塊回牧莊。才一踏出家門,兩姊弟就像是要生離死別般依依不舍。
「雪硯,想吃什麼就買什麼,我們現在不是窮苦人家的小孩,我們有錢、有能力自給自足,不要省那一點點錢知道嗎?」余雪墨這番話不知道說了幾遍。
「姊,如果金公子沒有善待你,你就回家,反正有了那筆錢,生活可以過得比以前好。」余雪硯吸吸鼻子,不舍的淚水已經含在眼眶。
余雪墨緊緊握住他的手,「金遙會安排地方讓你好好讀書,你可得努力些,別讓九泉之下的爹娘失望,等你考取寶名後,我也就不必委屈的去伺候人家了。」
金遙原本在一旁笑笑的等著,但听到他們姊弟倆一句來一句去的沒完沒了,他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再看到余雪墨握住她弟弟的手,還說什麼委屈的伺候他,一肚子的火立刻燃燒起來。
「墨墨,你走不走?」他的薄唇不悅的抿成一條線,覺得委屈的人不是她,是他自己!
「好啦!雪硯,姊姊說的話你千萬別忘記,我會找時間去看你的。」
在金遙半強迫之下,兩姊弟就這麼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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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牧莊的馬車里,余雪墨收拾好自己離別的情忻瘁,這才發覺金遙不吭一句,劍眉糾結在一塊,唇也抿成一直線。
他是不是不開心啊?
平時見他笑慣了,無論是奸笑、婬笑、訕笑,起碼都看起來很和藹,可是,一旦常常笑的人突然之間不笑了,那是會令人感到一陣膽寒的。
「你為了什麼不高興?是不是我逼你吃剩菜?還是因為我耽誤了你回牧莊的時間?」真小氣!這樣就不高興了,看來,她這個新主子不怎麼好伺候呢!
經她這麼一提,他才察覺到自己的不悅,但原因不是像她所說的,而是……
他的俊眸微微眯起,他竟然嫉妒她和弟弟的感情太好,而忽略了他?!
「沒事。」他對她笑了笑。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嫉妒耶!這種只有女人才會對他做出的反應,竟然會在他身上出現,何況對象竟然還是個出身貧寒的女人。
「真是陰楮不定!」她打了個哆嗦,移動自己的想要離他遠一些。
回到蒲蕭樓後,余雪墨局促不安地站著,比第一次來牧莊還要緊張。她很清楚要伺候金遙並不容易,而且,之前他擺明了想要佔有她的清白,若不是為了雪硯和光耀余家門楣,她不會容許自己走到這個地步。
「你在緊張什麼?」他偏著頭,有趣地看著她。打從她走進蒲蕭樓的那一刻起,她的眼楮就一直眨個不停,衣角不僅快被她的手指給揉爛了不說,甚至她腳下的那塊地似乎也差點被她踩得凹陷下去。
「哪有?」她抿著唇回答,把內心強大的不安壓了下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必她說,他也知道她在緊張什麼,只是,那幅栩栩如生的圖一再的提醒他,她早已非完璧之身,那她又何必窮緊張?這就是他一直搞不懂的地方。
「墨墨。」
「啊?」她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看見她的反應,他不禁興起捉弄她的念頭。他一步步的接近她,而她則佯裝若無其事地拚命閃避,他冷不防的抓住她的藕臂,令她花容失色的差點尖叫。
「干什麼啦?」她又緊張又惱怒的問,只見他的俊臉在眼前不斷的放大,他的唇幾乎刷過她的,她的心忍不住狂跳著。
「墨墨……」他在她的耳畔吹氣,發現她的耳垂十分可愛,他捉弄地咬了她一口,在她勃然大怒之前說︰「把我衣櫃里的衣服整理好,這是我派給你的第一份工作,要做好喔!」然後他笑著松開她,邁步到大廳。
她羞憤地捂住耳朵,滿腔的怒火只能壓下,誰教她是人家的丫鬟,得看他的臉色。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打開衣櫃,看到那些衣服折疊得很整齊,不禁在心里低罵了一聲。
他根本就是怕她太閑,才會找些沒必要的工作讓她做。
沒關系,她也來敷衍他。總比面對他若有似無的勾引來得好。她假裝很忙很忙,把第一件衣服小心翼翼的擺到第二件下面,再把第五件衣服放到左邊這一格來,反覆的這樣做著。
「咦?」突然從一件白色的袍子里掉下一只絲絹,看起來有點兒眼熟,她拿起來拍去灰塵,狐疑地喃喃道︰「好像雪硯繡的……啊──」她翻過正面,見到繡圖上生動的男女交歡圖,嚇得她拔尖大叫,像甩開什麼髒東西般的把它遠遠丟開。
正在大廳上泡著龍井的金遙听到她的尖叫聲,忙不迭的趕到房里,而那只絲絹正不偏不倚的飛落在他的腳邊。
「那、那……那是什麼呀?」她嚴重地結巴,小臉埋入雙掌中,只敢用指縫偷覷他。
金遙縱聲大笑,「墨墨,你怎麼被自己繡的東西嚇著了?」他將那只繡帕拾起。
「繡、繡……我……」天哪!她的眼楮眨個不停,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
「沒錯,就是幫你奪魁的好作品!」他揚了揚手中的絲絹,興致盎然地看了再看,還贊不絕口的說︰「你真是令我驚奇啊!竟然把我心目中的天堂完完全全的表現出來,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大膽了。」
「那是……雪……」她吃力的想辯解,卻被他給打斷。
「墨墨,想不想嚐嚐真正水乳交融的滋味?」他邪魅地挑起眉,小骯凝聚著情慾的熱源。
原本沖著她說他沒本事讓女人心甘情願上他的床這句話,他忍了好幾天沒要她,但這幅圖繡畫的出現,簡直是幫助他找到完美的藉口,去擁有他渴望多日的嬌軀。
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沖口而出道︰「那是雪硯繡的!」清白在刀口之上,讓她這句話說得溜極了。
他怔了一下,先是看看那幅繡畫,再眯眼瞧瞧她露出緊張神情的臉蛋。
「是真的,其實,我只會一點點刺繡的皮毛,那、那個繡品是雪硯繡的。天哪!他怎麼會繡那種東西?」她忽然覺得她一點也不了解雪硯。
「不是你?」他仍心存懷疑。
「我發誓,要是我有半句虛言,就罰我破產。」破產是對她最嚴厲的懲罰了!
他沒好氣的笑著,「破產?虧你發得出這種誓。」他的俊臉忽地一正,或許她說的是真的,所以,為了清白,她才會用盡鎊種方法拒絕他。
「這個雪硯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繡這種……這種東西!我不好好罵罵他怎麼可以?」她又氣又羞地喃喃自語。
「是你小看了你弟弟,他懂得男人心,才有實力奪魁。我想,他必定听過不少有關於我的事吧?」金遙搓著下巴兀自猜測。
余雪墨忽地一擊掌,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難怪他會說你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叫我別當你的丫鬟。」
金遙只是挑眉笑著。看來,外面給予他的評價不怎麼好呢!
「我的確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所以……」他挑逗的朝她一笑,俊眸多情的向她勾了勾。
「所以什麼?」她緊張地全身顫抖,瞪著大眼看他色迷迷的笑容。她知道她這次鐵定逃不過他的魔掌了。
「幫我更衣,我要睡了。」
「嘎?」她登時呆住了,片刻後才回過神,她壓抑著狂跳的心為他更衣,直到剩下最後一件褲子為止。「金遙,我想……我睡地上就好了,隨便找個涼席一鋪,我反而會睡得比較好,因為我不是很習慣睡那種錦被軟床,呵呵~~」她僵硬的乾笑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