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寵妻 第17頁

她瞧了瞧那些手工精巧的燈籠全髒了,要賣也賣不出去了吧?

「這些銀子夠補償你的燈籠,還有你付出的時間和血汗,真的很對不起。」她深深地鞠個躬。

小販傻不愣登地看著他倆,直到兩人離開,他才怯怯地拿起那三錠沉甸甸、黃澄澄的金子。

「這些金子夠我們全家吃一年了。」他喃喃自語,難以置信杜凝芙會那麼好心,賞了那麼多金子給他。

易戩寒從剛才就一直凝視她,黑眸中有時是疑惑,有時是疼惜,有時則是心有戚戚焉。

「你一直都是孤單的活著吧?」有次母親跟他提起,杜凝芙的親娘對她比對繼女還不如,簡直把她視為牛鬼蛇神,不幸的是她又有個懦弱、懼內的爹爹,對她娘的嚴厲管教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若母親提起的事屬實,那她從一出生,就沒被人捧在手心憐惜過。

杜凝芙的心一緊,對!她一直都是孤單無助的一個人,在遇見他之前。「現在不是了。」她的笑容里含著雨過天青的燦爛。

易戩寒蹙著劍眉,不自覺地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若不是他親眼見到小販向她求饒,他不會知道世上有比他更命苦的人,那在此之前,她過的是什麼生活?

忽然間,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從客棧二樓摔出來,正好落在他們兩步前。

「啊——」杜凝芙驚叫一聲,易戩寒鐵臂已如閃電般一勾,將她抱開。

杜凝芙重新睜開眼楮,心有余悸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書生狼狽的爬起來,臉上有好兒處瘀青.摔得灰頭土臉的。

客棧二樓站著兩個男人,穿得人模人樣,臉上的表情卻像極了野獸,猙獰又沒人性。

一個僕人抓著一位姑娘上前,兩個有錢少爺將姑娘抓過來,壓在二樓雕欄上,讓姑娘的上牛身懸空,只听見那姑娘害怕得尖叫,和兩個男人的大笑。

「卉妍!」書生膽戰心寒地大叫,嚇出了一身冷汗。「惡霸,你們全是強搶民女的禽獸!放開她,不然我跟你們拼了!」

「窮酸書生,大放厥辭也要看對象.敢在大爺我們的地盤上撒野。我就拿你的愛人開刀、」李霸緊緊扣住那姑娘的雪頸,讓把她的上半身更是搖搖欲墜。

「不要!不要傷害她!」書生驚惶地大喊。

「那就看你怎麼做,是要學狗爬、還是當馬給本大爺騎,你選一樣吧!」郭霸閑閑地抱胸看他怎麼做

「土可殺、不可辱,你作夢!」’書生鐵青著臉,在這時刻他什麼都沒有,但卻有一身傲骨。

「作夢?看誰在作夢!」李霸將那姑娘提起,眼看就要丟出去,他故作大方地對姑娘說︰「你別怨我,剛才在客棧里,他若肯讓你陪我們過一夜,你不只有銀子、金子可以拿,也不會丟了性命。如今要怨嘛!你就怨書生腦袋瓜子太迂腐,不懂變通。」

「不可以!不要傷害她!」書生驚懼的大叫,倉皇失措地胡亂找圍觀的百姓幫忙。「大哥,你幫幫我吧!」

求過一個又一個,就是沒人敢伸出援手。

「公子,是你倒楣,誰敢惹李霸和郭威呀?他們是地頭蛇,一得罪就不得了了。」有人嘴上說著風涼話,一臉看戲的模樣。

書生心寒地搖著頭,這時才知道世態炎涼。

然後他看見高大俊拔的易戩寒,幾乎像是看到救星般匍匐在他腳跟前。心想,眼前的壯漢肯定是個練家子。

他沒听見眾人倒抽一口氣,忙著退後十步,然後一雙雙眼全盯著書生和易戩寒,一張張嘴巴各個都在說︰「這會兒不出人命也難了。」

「求求這位爺,救救卉妍,我林冠甫會用一輩子來報答你。大爺,求求你。」書生流下男兒淚,苦苦的哀求。

「我們走吧!」易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這場熱鬧他看夠了,也不想看了。

「寒,救救她。」杜凝芙十分著急。

「府里下人上百,何必多他一個。」他冷淡的說。

「救人何須望人圖報?若明明有能力而不救,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易戩寒正想反駁什麼,李霸已經將人丟出,大喝道︰「接住你的愛人,去死吧!」

易戩寒拔地一飛,接住那名飛出來的姑娘,在眾人一片震天價響的喝采中安穩的落地。

圍觀的人群不時傳出「做得好!」、「太棒了!」「不愧是將軍!」的話語,但這些話傳入他的耳里,還真是令他覺得又刺耳又訝然,這群老百姓是吃錯藥了不成?

然後喝采聲漸歇,人人面面相覷,百思莫解地望著彼此,他們方才在做什麼?竟為了鬼將軍而鼓掌叫好,這這這…他們不要命了嗎?

「齊妍!」書生急急忙忙地抱住心愛的人。

「冠甫,好可怕。」卉妍發抖地偎在他懷理,害怕地哭起來。

「都是我沒用,我不能保護你。」

二樓的兩個男人,見有人插手礙事,縱身而下。

「不想活了你,竟敢在我李霸的地頭上鬧事,我今天就讓你嘗嘗死亡的滋味!」

李霸首先出手,看準了插手之人毫無防備的背影,一掌劈下;而郭威也立刻踹出一腳,想將插手之人送上黃泉。

易戩寒冷冷一笑,一出手就將他們的攻擊擋開,並易如反掌地在他們的胸口補上兩掌,雙手各扣住他們的脖子。

李霸二人此時才看清楚眼前的人,雙腿一軟,立刻跪地求饒。

「將……軍,小的有……有眼不識泰山,求將……將軍饒命」

「求將軍饒命!」

「我只要輕輕一扭,閻王會立刻召見你們。」易戩寒冷眸瞥著他們。

「求將軍饒命,饒命呀!」

杜凝芙見狀,嘆了口氣。

「寒,他們既然已有悔悟之心,只要他們能對天發誓不再作惡,就饒他們一命吧!」

易戩寒看了她一眼,眼里責備這種懲罰太輕了。

「听到沒?」他用力的甩開兩人。

「听到了,謝謝將軍,謝謝將軍夫人。」兩人立刻在眾目睽睽下發誓。

「走吧!對這種惡人不用同情。」易戩寒握緊她的手,出一趟家門就遇到這麼多事,下回叫他來,他可不來了。

「濫用同情心,和兩條性命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她和煦地微笑。

「兩位請留步。」書生和卉妍跪于地面,待兩人回過頭來,立刻磕了三個響頭。

「兩位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若不嫌棄,請讓在下到府上——」

「宣宸府不缺人,我也不希罕你的回報。」易戩寒不再回頭。

若不是杜凝芙叫他非救不可,他才懶得管這種閑事,哼!表將軍不殺人反救人,豈不是天下奇聞?

不過縱使一再自嘲,身後那群老百姓的目光緊緊的隨著他而移動,那種有別于驚悸之外的眸光,在他的背後覆上一層暖意。

八年來,他……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陷害

臨春誰更飄春屑,

醉拍欄桿情味切。

遍是休放燭花紅,

待踏馬蹄清夜月——

玉樓春李煜

跨進宣宸府,風中傳來不祥的味道,杜凝芙心神不寧地握緊他的手,總覺得隨時會失去他。

「好短暫。」她黯然垂首,哺哺低語著。

「嗯?」易戩寒听不清楚她說什麼,輕輕地抬起她的臉,他可能永遠都不曉得自己現在有多麼的寵溺她,八年前的夢魘似乎從來不曾存在過。

「我」

「寒兒、芙兒。」柳氏從大廳中出來,見到兩人回來,著實松了一口氣。

「少爺、少夫人。」小碧、春兒和陳剛也跟在柳氏身後。

「你們上哪兒去了?」柳氏擔憂的問。

「娘,對不起,我突然想出府逛逛,寒不放心我只身一人,所以…本以為就去一會兒,但在大街上遇到一些事,回來晚了。娘,下次我一定先稟告你。」杜凝芙充滿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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