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闕炫跖的母親可是闕老頭名媒正娶的老婆,而她的母親不過是個小舞女,怎麼比得過人家。
郁澄璃很明顯地在闕淮歆的臉上,看到了她對她父親的感覺,不禁為她皺眉。
雖然她不曉得他們的生長環境是如何,但是依那些繪聲繪影的傳言判斷,顯然是不怎麼好,不然,他們也不會老稱呼他們的父親為闕老頭,根本不願意喚他一聲父親。
唉,真是可悲。
不久,侍女上菜了,郁澄璃也乘機轉離這個敏感話題,聊到闕炫跖的身上去了。
「你知道嗎?你可是闕炫跖第一個帶回家,也是第一個進駐他家的女人。」
呃……怎麼提到這裏來?
郁澄璃有些發窘地思忖,不過當她知道這事時,她的心裏還是難免地有了一絲純然的竊喜。
看著闕淮歆帶著笑意的臉,她開始摒棄淮歆之前戲弄她的成見,把淮歆當成一個朋友來對待了,所以當淮歆開始跟她談一些闕家人的怪習性時,她分外地有興趣,尤其是屬於闕炫跖的那一部分,她更是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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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幾名公司裏的重要主管自辦公室內魚貫走出,而且每個人都面呈菜色,一望而知他們方才定是被上級刮過胡子了,這對闕淮歆這個八百年才難得來找闕炫跖一次的人而言,的確是有些新鮮。
「嗨!漂亮的小姐,我是闕淮歆,麻煩請你通報裏頭的那只紅毛獅,說我來找他了。」她又慣性地使出她的「男性魅力」來誘惑眼前的那位小秘書。
「紅……紅毛獅?」那位秘書小姐對著眼前驟然放大的精致俊臉,給弄得心蕩神馳,有點大舌的說話。
「就是你的老板。」
闕淮歆繼續微笑,她喜歡看到女人為她臉紅的樣子,而不曉得是不是基因作祟,這令她非常地有成就感。
「是……我……馬上幫你……幫你通報。」
說罷,這名女秘書馬上撥了內線電話進去,但是就在她說明來者的身分時,闕淮歆瞧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很顯然,她這位親愛的哥哥不太想見她這位只想惹毛他的小妹,所以她一把將秘書手中的電話搶過來。
「喂,紅毛獅,我現在在外面,馬上進去。」
緊接著便掛了電話,拋給秘書小姐一個令人腿軟的飛吻之後,便大剌剌地在闕炫跖的怒視中踱入辨公室內。
「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他臉上布滿陰霾地冷冷問道。
但是闕淮歆根本不怕他,還故意走到他的面前,笑意盈盈。「怎麼?這就是你歡迎我的方式嗎?這麼冷冰冰的。」
「我根本就從沒歡迎過你。」他實話實說。
因為他向來就不太喜歡她那張跟闕老頭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的皮相,所以在這麼多個闕家兄弟姊妹裏,他對她最沒有好感,也最不喜歡和她說話。
不過事實上,他們也很少有機會閑聊,一方面是她老愛拿他的頭發作文章,另一方面是不喜歡她不男不女的樣子。
聞言,闕淮歆沒有不高興,反而低聲笑了出來。
她可是相當了解闕炫跖討厭她的原因,因為就連她自己也對自己的皮相不甚滿意,她寧願長得像媽咪。
「怎麼?不喜歡我的皮相?還是我的穿著打扮?」
「都有,因為你讓我覺得你像個泰國人妖。」闕炫跖臉上沒有笑意,不過他說出來的話,任誰也可以听出一股濃濃的諷意。
闕炫跖向來不隱瞞自己對闕家任何人的感覺,當然,她也不例外。
這下子闕淮歆可笑不出來了,她不喜歡有人說她像人妖。
「喂,你難道說話就不能客氣一點嗎?」她抗議。
照他再這麼討人厭下去,郁澄璃很快就跑了,但是闕炫跖卻很難得的笑了。
他是討厭闕淮歆的皮相、闕淮歆的不男不女和老叫他紅毛獅,可討厭歸討厭,其實和她說話也挺有趣的。
「不能,你不也叫我紅毛獅。」他指出重點,況且生得一頭紅色頭發又不是他的錯,她何必老愛拿他的頭發舉一反三。
闕淮歆有點氣結,因為她也忘了究竟是誰先惹到對方的,因此她擺了擺手,說道︰「OK!那我們休兵了,以後誰也別踩對方的痛處了。」
闕炫跖聳聳肩,算是同意了,不過將來誰要是又氣急了,搞不好又會亂叫一通,屆時他可不敢保證了。
「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麼事情?」
他把話導回去,否則依闕淮歆的性子,她可以跟你哈拉上老半天,而忘了自己該說的話。
「嗯,也好。」思忖了一下,闕淮歆向闕炫跖挪近了些距離,一臉的神秘兮兮。「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誰了嗎?」
「嗤,我怎麼會曉得?」他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
「我今天遇到了小璃璃哦……」
她親熱地叫著給郁澄璃取的小名,並且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鉅細靡遣地告訴他,還把她「英雌救美」的事跡,給鼓吹得十分偉大。
但是闕炫跖冷然的听完,竟給了她一句。「那又怎麼樣?」
引來闕淮歆一陣大反彈地叫著。「什麼那又怎麼樣?喂!老兄,你是男人吧?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女人保護不周?像這種情況,本來就是該輪你出馬的耶!」
唉,又來了。
闕炫跖在心底沒好氣地暗忖,老覺得她這個假男人,簡直快要比他這個真男人還要有男人主義。
什麼事男人該做,什麼事情男人又不該做,想必她是比他更一清二楚。
瞧見闕炫跖沉默沒有回答,闕淮歆滿意的以為他受教了,因此繼續順著心裏的正義感,繼續口沫橫飛。
「喏,首先呢,你一定要去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原因是什麼?最好,再去把那位凶婆娘的資料查清楚,免得她再去打擾小璃璃;還有,回家的時候別忘了給小璃璃一點安慰,不然依小璃璃的個性,她一定會悶在肚子裏,一個人難過……」她說著說著,一副很了解郁澄璃的樣子,讓闕炫跖揚了眉。
「她不是我的女人。」他不得不打斷她的叨念說道。
他對女人一向沒有好印象,所以他實在不太可能把郁澄璃納為自己的女人,尤其……她看起來是該死的怯懦,那就更不可能了,除非她能夠一夜轉性,否則絕對不可能。
闕淮歆聞言,停下了聒噪的嘴角,微微張大。
「不可能吧?小璃璃不是住你家……你該不會跟我說,你到現在都沒有踫過她,你們兩個人還是清白的?」
這份驚訝,比起她當面問闕衍昊到底有沒有「踫」過賀綰綠時,更加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個人成天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怎麼可能會……打死她都不信,但是闕炫跖卻還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是沒踫過她,因為沒興趣。」
這是說真的,並不是說郁澄璃長得丑,但是……她就是不對他的胃,尤其是她的個性,有時還會教他火冒三丈。
因此,雖然他有點為她神傷,但仍是不可能,而他做事的原則,向來就是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冷嘲熱諷,又怎麼可能踫她。
愛情就像一座天秤,當一邊過重的時候,便不再平衡了,而他在她的身上找不到平衡點,是因為她太不懂游戲規則,也太不明白什麼叫平等待遇,教他為一個老是哭哭啼啼又老是不說真話、為自己掙取愛情的女人,他不願踫她。
「炫跖,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喜歡人家,把人家留在你家裏做什麼?你早該在她有經濟能力的時候,把她一腳踢出去,那我就可以乘機接收……呃,我是說,你不該猶豫不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