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認栽 第15頁

「玉虛真人」一觸到她,心神一蕩。過度壓抑的欲念,一旦沖破,人便只是禽獸罷了。

雲芙一驚,連忙扭身高喊。「你在做什麼?」

听到她的聲音,他驚然驚醒,第一個反應,就是捂住她的口。雲芙柳腰還在扭掙,更激得「玉虛真人」被一股興奮充滿。

他一把撕扯開雲芙衣裳,褻衣緊貼著白皙女敕滑的酥胸,說不出的撩人。

這就是女人啊!「玉虛真人」心頭猛跳,雙目赤紅,燃燒著異光。咽下口水,敲昏雲芙,解下褲頭,俯身一欺,依憑著本能入侵。

窗外,一輪皓月被烏雲掠吞。

屋內,一朵清蓮在暗夜殞消。

第六章

霧沉沉,天蒙蒙,曉日未出,孤月將墜,燈火已殘,一室清寂中,人初醒。

荊英乍醒,腦際猶是昏沉,他甩甩頭,模模糊糊的影像在腦中疊合。

「嗯……」一聲軟逸的嚶嚀亂了他的思緒,他定眼看去,才赫然發現史絳霄羅衫半解的橫在他身邊。

「這……」荊英皺眉,恍惚了半晌,隱隱記起昨晚……

他霍然驚醒,一地的狼藉,證實了他一夜的荒唐。

史絳霄睡得不穩,翻了個身,手向荊英身上攬去。霎時間,荊英彈開,汗自額上滲出。

他倉促起身,看了史絳霄一眼,為她尋了一床被,輕輕蓋上。

史絳霄側身蜷縮人被中,梨頰泛開一窩甜笑。他痴痴看她,手不自覺地向她臉上探去,正要踫上她的時候,他忽地縮手,將手緊握成拳頭。

望了她最後一眼後,荊英趁天未明,落荒遁逃。

薄霧已散,日頭高照,毒辣辣地曬進屋內,亮晃晃地扎人。

「小姐。」侍女輕輕喚了史絳霄一聲。

「嗯……」史絳霄半起,偏支著頭,黛眉一蹩,第一件察覺的事情,就是荊英不在身邊!

她放下手指,問道︰「人呢?」美目一轉,看出侍女目光中打量的意味。

侍女視線與她一觸,急忙低下眼眉。「走了。」說出史絳霄心中早有的答案。

她帶了一個男人過夜,男人走了。而現在的她,滿身酒味,衣衫不整,雲鬢散亂,何其不堪。

史絳霄閉上眼楮,昨夜的纏綿已逝,連余溫都褪。可是她的心跳混亂,還戀,戀那一人。

她悠悠張眼。「備馬。」簡單下令。

她不知追出去又能如何,但是這里,她已不能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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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英策馬狂奔,逃、逃、逃。

史絳霄驅馬疾馳,追、追、追。

他不知她已追來,卻是日馳夜走,直到身疲馬困,才稍作休息。

她不知她要追到何時,但依然披星戴月,直到人困馬乏,才略微停頓。

一逃,一追,一轉眼,兩人竟又前後回到「武當山」下的「高升客棧」。

已過午時,荊英滴水未進,行過客棧門口,他勒馬停步,看了客棧一眼,怔了半晌,才再揚鞭。「駕!」

「駕!」史絳霄在街上馳馬,經過客棧時,她猛地勒馬,馬嘶鳴兩聲,懸空踏了兩步才停下。

「‘高升客棧’。」史絳霄喃喃地念著客棧的名字,憶起和荊英的過往,她隨即翻身下馬。

「姑娘。」掌櫃的出門招呼,一見是史絳霄趕緊改口。「哎呀,原來是姑女乃女乃來了。」

「你還記得我?」史絳霄覷了他一眼。

「當然記得您了。」掌櫃堆開滿臉的笑。「姑女乃女乃那天行俠仗義,大快人心啊。自您和那位爺走後,這縣官再也不敢生事了……」

「喔。」史絳霄應了他一聲,堵住他的話,急急問他。「那你這兩天有見到那位爺?」

「沒有。」掌櫃搖頭。

史絳霄神色悄然轉暗,將馬交給掌櫃。「給間上好的房,我要打尖。」

「是!是!是!」掌櫃連聲應道,再問︰「那您要住多久?」

史絳霄忖了半晌。是啊,她要住多久?她這趟來,為的是什麼?為的是要荊英如何嗎?並不,她只是想靠近他啊。

「緣有多久,就住多久吧。」史絳霄丟了一句話,徑向內走。

掌櫃愣了下,趕緊把小二招呼過來牽馬,自己則是快步跟在史絳霄身邊款待。

「那我先帶姑娘去休息。」

「嗯。」史絳霄慢了一步,讓掌櫃領她入房。

掌櫃為史絳霄打點好之後,才走下樓,吩咐小二道︰「拿最好的酒到天宇房給剛剛那位姑娘。千萬、千萬別怠慢了。」他再三叮囑。

「是。」小二端了酒,小心翼翼地上樓。

掌櫃目光跟著小二上去,直到一聲輕軟的女音響起,他才回神。「掌櫃的。」喚他的姑娘,一身出塵白衣,正是雲芙。

一看來了個美人,掌櫃展開笑容。「姑娘是要打尖,還是用飯?」

雲芙拈笑。「想先跟您打探一個人?」

「姑娘要問什麼人呢?」掌櫃一臉的笑。

「請問您可曾听過‘武當山’的大弟子——荊英?」提起荊英,雲芙不自覺地蹩起眉。

「喔。」掌櫃點了點頭。「這里來來往往的,是有些‘武當山’的道爺。你說的那名字,小的有听過。那個人好像是放走一位姑娘,還是什麼的,惹得那些當家做主的道爺們十分生氣,‘武當山’上上下下,好像都在找那人似的。」

雲芙俏臉暗沉。掌櫃說的話,她全然都知道。

自從荊英放走史絳霄後,「武當山」便掀波瀾。初時,「武當山」上下還以為荊英要不了多久,便會回轉「武當山」,哪里知道,他們所听到的消息竟是他和史繹雷一道。「玉虛真人」一怒,告上「荊府」,甚至還揚言,荊英若不知回返,將逐他出師門。

雲芙眼見荊府二老大急,便自告奮勇,願為荊家上「武當山」求情。

她拉回神思,再問︰「那些道爺,可有提過他回來與否的事嗎?」

掌櫃搖頭。「這點我就不清楚了。」

「嗯。」雲芙抿了唇,挽了一抹笑。「謝謝。」轉身要走。

「姑娘。」掌櫃一步跨出追喊她。

「有什麼事嗎?」雲芙回眸一笑。

掌櫃看著雲芙,說道︰「姑娘,您別怪我多嘴,我見您容色不對,看來已是疲累,要不要休憩片刻,再行趕路呢?」

雲芙忖度一會兒,淺淺一笑。「那就麻煩您為我備間房吧。」

「好。」掌櫃領著她。「請姑娘跟我上來吧。」

他為她安排的房間,正巧在史絳霄隔壁。招呼好雲芙後,他關門步出,恰逢小二也自史絳霄房內出來。

「怎麼這麼晚才出來?」掌櫃在後頭叫喚小二。

小二回頭,拿著空酒壺在手上搖。「我陪那位姑娘喝了壺酒,她讓我再打一壺給她。對了,掌櫃的,她說要是您有听到什麼關于武當的消息,不管大小,都要告訴她。她還特別吩咐,讓您留神其中是不是有人提到個荊英的人?」

「荊英?!」掌櫃的眉頭一揚。「咦!敝了,怎麼所有人都在問他?」他看了看兩間比鄰的房,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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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殿內」,眾人齊聚,氣氛森嚴沉重。

「玉虛真人」一拍桌子,猛然站起,大喝一聲。「孽徒,你可知罪?」他聲如響雷,神色疾厲,讓人望而生畏。

彬在殿中的荊英,神情是未曾見過的憔悴疲乏。

他低下頭,淡淡地說︰「弟子知罪。」

眉目之間,不像是誠心認罪,卻也不是桀驁不馴。若認真要說,他竟好似是讓人抽了魂一樣。

幾個自小看著荊英長大的老道人,見他的模樣,心中都生疑怪,彼此面面相覷,卻不知他何以會變得如此。

「玉虛真人」掀眉,—一數落他的罪狀。「你私放人犯,不告而走,有違門規,此罪之一也。史絳霄為‘江湖酒怪’之一,聲名狼藉,與我正道素不相合,你竟與她同出同進,招搖餅市,此種行徑,有敗門風,此罪之二也。今日罰你,你可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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