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爺爺,我對旅行沒興趣。」潘妮將小包包往肩上一拋。「我走了。」
「等等!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跟你爸媽交代?」
「不用交代什麼,他們不會在乎我的。」她道出了這個事實。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明知道你爸媽他們每天都打長途電話來關心你,是你不願接電話而已。」東方烈對此也頭痛欲裂。
沒想到潘妮比他想象中還要固執幾千倍。
「你不懂。」潘妮倔強地道。
是她自己不懂吧!東方烈知道現在多說也無益,只能想辦法將她留下來。
「不行,反正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走,我不會答應的。」受人之托要忠人之事。
當初是他信誓旦旦地接下這個任務,沒道理就這麼放棄。他會再好好地跟她說道理,讓她明是非,成為一個人見人愛的乖寶寶。
「你……」潘妮嘟了一下唇,固執道。「我會讓你答應的。」
是的,她要讓他知道自己接下的是個什麼樣的燙手山芋;不論她走,後悔的人會是他。
《《《潘妮果然說到做到,一下子不小心踩壞了東方烈最喜歡的一張波斯地毯;一下子不經意地打破了他最喜歡的一只骨董花瓶;甚至連他的蘭花也慘遭毒手……「我的花,啊!我可憐的小蘭花……」東方烈瞪大眼楮,看著燒傷的脆弱花蕊,心里在滴血。「是誰那麼狠心,竟然將花給移到外頭來曬太陽,甚至在日正當中下澆花?」
打從三個孫于長大後,東方烈的生活便失去了重心,幸好有這些脆弱優雅的蘭花陪伴。他將它們當成疼愛的孫子一樣照顧,細心呵護,還特地蓋了座溫室供養它們,沒想到它們竟然會如此千瘡百孔的出現在他面前,叫他怎麼接受?
那個狠心的人答案呼之欲出,除了家里的小客人外,不作他人想。「是我!東方爺爺。」潘妮大方地承認,不馴的小臉上寫著跟人作對的神色。
這幾天祖宅里簡直一團慌亂,始作捕者正是她——她是故意讓東方烈生氣,希望他能讓她離開。
東方烈喘著氣道︰「妮丫頭,這些蘭花不能離開溫室的,而且你不知道中午不能澆花嗎?中午的陽光太過熾烈,留在花葉上的水經過陽光照射後,會燒壞花葉的。」
「我是故意的。」潘妮抬起頭。「你罵我,趕我走吧!」
之前她也頑皮地做了許多事,但東方烈都沒指責她,只是要她再小心一點。後來她發現他十分珍愛蘭花後,才想到要將魔爪伸向這些可憐的花。
可她沒想到東方烈竟然會那麼激動,甚至全身顫抖。
她真不應該這樣對待一個那麼疼愛她的老好人,但是她不想留在這里,她是不得已的。
「我……」東方烈嘆了口氣搖搖頭。「我不罵你,我讓你……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他話一說完,就突然倒了下去。
「老爺——」
「東方爺爺!」
梁伯和老唐趕緊將東方烈扶到他的房里去,梁嬸和唐嬸也沒閑著,趕緊打電話找家庭醫師來,所有人又因為她而忙成了一團。
潘妮慌張失措地站在原地,什麼忙也幫不上。
她總是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讓所有人都為她而難過……東方爺爺,你千萬不能有事。她在心里真誠地祈禱著。
「潘小姐,請你別再這樣刺激老爺了,他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刺激的。」梁嬸趁著醫師診斷期間,來到她身邊道。
潘妮低著頭,認真地檢討自己是否太過火了。
「真不知道老爺為什麼要留下她,既然她想走就讓她走,省得好心被她當成驢肝肺,把好好一個家弄得烏煙瘴氣。」唐嬸早就看這女孩不順眼了。
雖然她的外表十分漂亮,但她對自己親生父母的電話不理不睬;再加上這幾天的所作所為,讓她感冒極了。如果將來兒子敢娶這種媳婦進門,她非翻臉不可。
潘妮能諒解她們為何說出這種話來,但心里還是忍不住難過。她突然轉身往外跑——「哎!潘小姐……」
「喊她做什麼?老爺不是說了,讓她去反省反省的嗎?」唐嬸制止了梁嬸追出去。「我們去看看老爺吧,希望他沒事,否則我一定找那丫頭算帳。」
「呃……好吧!」
@@@東方烈在讓家庭醫師打過針、睡上一覺醒來後,又變得生龍活虎了。仔細回想,他才發現其實潘妮並沒有惡意。
她只是想要離開,才會使出這種小手段來,要不然她大可將整座花房的花全部移出來,而不是只搬了三、四盆花做做樣子。
看來是他太小題大作,那孩子恐怕被他嚇壞了!
思及此,東方烈立刻下床要找人。
「老爺,你還是在床上多休息一下吧!」梁伯趕緊阻止。
「是啊!」拗不過他們幾個,東方烈只好做罷。
「那你們去幫我找妮丫頭來,我有話對她說。」
「是!」梁嬸連忙出去找人。
可惜去了許久,連梁伯和唐家夫婦都被東方烈推出去找人,還是沒人回來回報一下,讓他不得不親自去看看。
「怎麼回事?妮丫頭呢?」
「老爺,潘小姐她……不見了。」梁嬸硬著頭皮上前道。
「什麼?」
「老爺,是我不好,我說了潘小姐幾句,她大概不高興,所以……」唐嬸一臉歉意。
現在的小孩真不得了,說個幾句也不行.唉!
「你們沒仔細找吧,她一個人,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麼下山?你們再去找找吧!」東方烈擔心極了。
大家這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天色漸漸晚了,潘妮若真的跑出去了,怎能不叫人擔憂呢?
可惜大家翻遍了整個家,還是找不到人。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東方烈頗為激動地問。
「老爺,你先別緊張,我去查過了,潘小姐除了拎個小包包外,其它的行李都沒帶,應該……應該只是出去走走而已。」梁嬸細心地察覺到了。
「出去走走?她又不熟路況,能走去哪里?」東方烈緊張地道。「潘豪他們那麼信任我,才將女兒交給我,我要是將她給弄丟了,怎麼跟人家交代?」
「找駒少爺吧!」每次遇到事情,梁伯就會立刻想起東方令駒。在他心目中,這位孫二少爺無所不能,而且十分孝順,相信只要有他,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別提那小子了,提起就生氣,讓他回家吃頓飯,都一、兩個月了還騰不出空,哼!」東方烈氣惱地道。
「老爺,駒少爺工作繁忙,又不是貪玩,你要體諒他。」梁坤趕緊安撫,邊示意丈夫趕緊打電話求助。
「是啊、是啊,現在這個年頭,像駒少爺這麼認真的人已經很少見了,看他把東方集團管理得妥妥當當,讓老爺能夠安心地享清福,這種好福氣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唐嬸也在旁幫腔。
另一頭,梁伯已經撥通了電話,那個工作狂果然還在辦公室里——「梁伯有事嗎?」
「大事啊!駒少爺,老爺昏倒了」這強而有力的開場白,果然吸引了東方今駒全部的注意力。
「梁伯,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爺爺的身體狀況一向很好的不是嗎?」雖然沒空去看爺爺,但他和東方家的家庭醫師一直保持著聯系,知道他爺爺的身體狀況一向十分良好。
「老爺的身體是很好,但是最近家里來了個令人……頭疼的女孩,唉!她把老爺的波斯地毯踩壞了;老爺最鐘愛的骨董花瓶也被她打破了;甚至老爺最喜愛的蘭花,都無法幸免……」
「怎麼會這樣?那位潘小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那麼不小心?」東方令駒皺起眉頭,他了解梁伯口中的東西對他爺爺的重要性。「什麼不小心?那位潘大小姐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