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床上的答應 第21頁

「哼,朕不過是要你提個意見,你這般緊張,難道等朕听完還會殺了你滅口不成?」

「這……說不定啊……」小全子一臉苦楚。

「好,朕就許你不死,你盡避說吧。」他沉聲允諾。

「是……這個……王上您也許不知,您的性格有點像雄……啊,奴才的意思是說,是雄的性格像王上您……而這個……您也是明白的,雄的性情狂野不羈,無人能馴服,可是一旦認定某人,也就死心塌地了。」

說完這番話後,小全子刻意頓下,抹汗瞧了他一眼,見他只是皺眉,並未發火才敢又繼續說︰「您也是一般,瞧任何女人都不順眼,可若有一日,突然有只可愛的兔子來到您面前,以您天性掠奪的性子,若在該掠殺的時候未動手,久而久之,相處之後就有了感情,之後的態度就會與雄一樣,死心塌地……」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那女人是朕的主子?!」他終于勃然大怒了。

小全子嚇得趕緊跪趴在他腳邊。「王上息怒,奴才只是比喻,曹娘娘是可愛又白胖的兔子,您這只雄鷹既未想殺生,當然就愛上她了,情愛這種事就如尊貴的您也沒有辦法控制啊!」小全子見他發怒慌忙解釋。

「朕沒有辦法控制?」冶策心下一震,似乎被這話給驚了。

「錯錯錯,奴才一急又說錯話了,您不是沒有辦法控制,而是自甘墮……錯錯錯,王上過去常見大帝與世後恩愛,內心就想找個如世後一般賢慧的女人,一生一世伴著您,如今來了個順眼的,您也就……也就暈船了!」小全子越說越亂,越說越無章法。

「小全子……」他怔怔起來。

「奴才該死!胡亂說了不該說的話……」小全子抱住他的大腿,生怕他收回免死金牌。

沉吟好一會,冶策表情莫測難辨的看向他,「嗯……朕不殺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今晚到宮外去殺兔子吧,天亮前給朕抓十只回來,越胖越好,朕要炖兔肉吃……」

「嗄?」

三日過後,禁足與禁食令解除,曹答應又能隨意在宮中走動了,而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上弦宮。

她再度受寵,而且聖寵不衰。

眾人瞧在眼底,惱在心里,認為曹答應八字夠重,都已白浪掀天了,她卻還是能化險為夷、逢凶化吉。

這日,天熱,曹默默一個人縮在樹蔭下,低著頭,不知在做什麼。

已經快好了,再雕個幾刀便大功告成,片刻後,她開心的舉著剛雕工完成的玉扳指,在陽光下觀看,成果令她非常滿意。

這枚玉扳指的玉質本就溫潤上等,再配上自己巧奪天工的雕工,簡直是完美無比,她得意自豪的想。

她將經文雕刻在戒面上,這頗費工夫,夜里燈光昏暗做不來,只能等好天氣陽光普照時工作,再加上她平日還得以答應的身分攝六宮事,所以能干這細活的時間有限,這才小小一枚玉扳指她卻拖了幾個月才完工。

如今東西做好了,就得交還給托付她的人,可這會她卻煩惱著要怎麼將東西交到劉權昕手上。

她眼下的身分已經不是王仁甫家里的丫鬟,而是後宮的答應,私下去見他,只怕會被誤會,況且王上似乎很介意自己與劉權昕的互動,未免生事,還是別見面的好。

可這就傷神了,這東西要如何交給他?

曹默默手托著下顎,傷著腦筋。

「娘娘,您發什麼呆,奴婢都喚了您好幾聲了,也不見您反應,您是在想什麼啊?」朝露端了碗冰鎮酸梅湯到她跟前。

她一見到酸梅湯立刻嘴饞得不得了,當下喝個精光。「沒什麼,就想著怎麼樣才能將這東西交給劉男爵。」她喝完酸甜冰涼的湯品,滿足的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後說。

朝霧留意到她手上的玉扳指。這東西娘娘得空就會雕刻上幾刀,原本以為這是要雕給王上的,原來不是啊。

「這是劉男爵的東西嗎?」

「是啊,他托我為這枚玉扳指雕文,你且瞧瞧讀得出我雕的是什麼嗎?」她獻寶似的拿給朝露看。

朝露小心接過玉扳指,低頭一看後,大為驚異。

她雖年紀小,但在家中尚未出事前,因為有姊姊在宮中掙錢,爹肩頭上的擔子輕了許多,便讓她至私塾讀了幾年書,私塾的老師里有位出家僧人,他曾讓她背過佛陀聖師遺傳于世的手稿。

而娘娘所雕的經文赫然就是這份聞名于世的般若經文,但其字數少說有數千字,這密密麻麻的經文竟能字字清晰毫不含糊的雕刻在這小小的戒面上,這實在是神乎其技。

「娘娘竟有這等雕工,奴婢真是大開眼界了!」朝露驚嘆。

曹默默得意的一笑。「小事一樁,我自小就厲害這個,連爺爺都對我這手功夫折服。」

「那您當初怎麼不在王上聖壽時雕件物品呈上就好,這怎麼都好過讓雄殘殺鳥兒的憾事發生。」朝露惋惜的道。之前王上壽誕時自己剛入宮不久,沒資格在御花園前侍奉,雖未親眼見到當時發生的事,但經由姊姊轉述,得知當真非常嚇人,死了近百只的鳥兒,娘娘因而惹得王上震怒,連姊姊都差點嚇暈過去。

「這個嘛……我一時沒想到,再說,爺爺也交代,若非必要不得展現自己這項功夫。」她模模鼻子說。

「這又是為什麼?」朝露不解。

「爺爺是個不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人,怕我這功夫若傳開,會有人不斷上門來請我雕刻物品,擾了我們爺倆平靜的生活。」

「這樣啊……那劉男爵又怎會發現您有這門絕活的?」朝露想起又問。

「是爺爺告訴他的,我與爺爺待在王仁甫大人府中時,一次爵爺回皇城時因故來訪王府,王大人恰巧不在,爵爺臨走前遇見了爺爺,兩人便結交起來,爺爺與爵爺挺有話說的,兩人算是忘年之交吧,這之後每次回皇城,爵爺總會來拜訪爺爺,半年前爵爺就道自己得了枚質地極好的羊脂玉扳指,希望能請我幫忙雕上經文,讓戒指更顯價值,爺爺喝了人家請的酒,自然答應了,所以我才會接下這份工作。」

她解釋。

「朝露明白了,那麼娘娘要如何將這已經完工的玉扳指送去給他?」

「這就是我剛才煩惱的事了,咦……對了,不如你替我跑一趟。」

「由奴婢去?娘娘忘了嗎,奴婢若無內務府的令牌,也不能隨意出宮的。」

「我沒讓你出宮,只讓你留意,爵爺新婚之夜不慎中毒之後,身子調養至今未曾露面,但算算日子,我猜他最近就會進宮拜見王上,向王上告別,之後帶著新進門的媳婦回去皇陵見長公主,你就趁這時候偷偷替我將此物送去,這就替我了結這件事了。」她說。

「好的,這事簡單,交給奴婢吧。」朝露笑著點頭,願意接下這份工作。

曹默默剛由御膳房出來,手上抓著一把剛炒熱的花生米,拋向空中後再張嘴接住吃下,當她悠閑的行走在九曲的長廊上時,卻不幸讓一人給堵住去路。

「曹答應,金安吶。」攔在面前的人正是王仁甫,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他剛下朝出來,問了宮人她的去向後,特來此地等她。

一見到他,曹默默就頭痛,而身後的晚霞與朝露見自己的主子似乎很不想見到王大人,遂替主子站上前,晚霞對王仁甫道︰「娘娘今日身子不太舒爽,大人若沒什麼事,請讓道。」

她極為贊賞晚霞的機靈,沒錯,快替她打發走這惹人心煩的老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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