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硯寧忍下了不悅的情緒,強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道︰「眾位獄卒大哥不必客氣,明兒個後,我就是將軍府的人了,算來……也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呵呵!對,自己人。」被這麼漂亮的姑娘稱做自己人,眾獄卒心里高興了好一下。
夜鷹眉頭幾乎打了個結,他不喜歡,他討厭夏硯寧這麼說。
「今晚我準備了些東西慰勞各位,希望你們給點面子。」她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酒菜,那香氣四溢的味道,讓幾名獄卒忍不住用力呼吸。
「好香啊!」不過他們不敢吃。
「那就吃啊!」看出了他們的猶豫,夏硯寧親自吃了一口給他們看。「不用怕,我怎麼敢下毒害眾位大哥啊!」
夜鷹黑眸一閃,露出了抹興味的笑容,她終於還是出招了。
眼看夏硯寧吃了東西無恙後,幾個人守夜守得又累又餓,立刻將她所帶來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完。
不過也才一下子而已,所有人立刻躺平在地,乖乖地睡著了。
夏硯寧這才趕緊從他們身上搜出開鎖鑰匙,來到夜鷹面前,快速地幫他解鎖。
「硯寧兒,你迷昏了自己,是不是想把自已當作禮物送給我?」他十分了解,這傻丫頭自己也吃了那些加有蒙汗藥的酒菜。
「夜鷹,你認真點。」她嬌嗔地道。「快逃吧,我算過了,門外守衛再半刻就是換班時間了,你可以趁那空檔快逃。」
「看來你真的為我費盡了心機。」他端起她的臉蛋端詳道。
是的,這些天里她吃不好、睡不好,全都是在思考如何救出他的計劃。
「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了。」她急忙拿出件衣裳讓他披上。
「好,听你的,我們走。」他大掌包住了她的小手,溫柔地道。
「不!我不跟你一起走了。」她別開了他的手。
「什麼?」夜鷹訝然地道。「你不會想告訴我,你真的想當將軍夫人吧?」
不會的,他的硯寧兒不會這樣對他的,她不是個重視名利的女人啊!
她搖搖頭。「很高興今生能夠遇見你,在山寨里的那段日子對我來說,已經太足夠了,此生我再無遺憾。」
「你的口氣像是在交代遺言,我不喜歡。」他霸氣地道。
她投入他懷里,用力地擁抱著他,像是想汲取他的氣息,來生好相認。
而後又突然想起什麼,趕緊將他推開。
「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她含淚的水眸充滿擔憂。「快啊!」
「那你呢?你為什麼不跟我走?為什麼?」他實在不明白。
「你……你怎麼這麼固執?」
「對,我就是固執,你若不走,我也絕對不走。」夜鷹坐在地上,任她怎麼推都不肯動一下。
「夜鷹,別跟我鬧了,你走,快點走啊!」夏硯寧掉下了淚。「我求你,求你快走好不好?」
他萬分不舍地吸吮著她臉上的淚。「告訴我事實。」
「事實就是……」夏硯寧知道他有多固執.不說出來他是絕對不肯走的,但是說出來,恐怕他就更不肯走了。
「事實是什麼?我要知道。」
「你……」無可奈何的,她只好說了。「你受了重傷,帶著我是逃不掉的,唯有你自己走,這樣才有生機,你懂嗎?」
「你以為我會獨自苟活.將你拋下?」
「我不怪你,這是我的報應。」她認命地道。
「傻瓜!」夜鷹又愛又憐地將她擁入懷里。「報應是給我這種惡徒的,像你這麼好的女人,怎麼會有報應呢?」
「不許你胡說。」她捂住了他的唇。「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
「這句話真動听,我太喜歡了。」夜鷹欣喜若狂地在她頰邊偷了個吻。
「別鬧了,你還不快走。」
「好!這里我也住煩了,我們是該走了。」夜鷹輕笑地將她擁在懷中,走出了地牢。
沒想到平西將軍竟然早已料中此事,已在地牢前帶領大批官兵迎接他們。
「快放下本將軍的夫人,或許我會考慮饒你不死。」平西將軍看到夏硯寧在他懷中,簡直氣急敗壞。
「哼!夫人?你說錯了吧,硯寧兒是我的夫人,自始至終都是。」
「你這惡賊,居然這麼大言不慚,本將軍今日一定要好好收拾你。」沒殺他是因為自己官商勾結的證據在他手上,但是這惡賊實在囂狂,他已經容不下他了。
「有趣!一個將死的人居然說要饒我?哈哈哈……真有意思。」說罷,他帶著夏硯寧,輕松地一個縱跳,人已經離了他們一丈遠。
眾人只感覺道眼前黑影一飄,沒想到抬起頭就沒看見人了,夜鷹的輕功真是深不可測呀!
「還杵這里做什麼,快追啊!」平西將軍氣極地大叫,一群官兵立刻追著他們而去。
冷冽的夜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帶來陣陣寒意,但在夜鷹懷里,夏硯寧卻感覺到無比溫暖。
「夜鷹,你還是放下我吧,帶著我走只會拖累你啊!」她擔憂地道。
「你覺得你相公有如此不濟嗎?」逃命間,他還游刃有餘地談笑著。
「奇怪,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事瞞著我?」夏硯寧看他身手矯健的模樣,根本不像被打得要死不活的囚犯啊!
「呵呵——」他笑容橫溢。在夜色里,那張俊美的容顏更顯邪魅。
「笑什麼呀?」她嗔問。
就在這時,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一大群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將軍府強大的勢力果然不容小覷。
「糟了,我們受困了。」吃了混有蒙汗藥的菜的夏硯寧開始感覺到有些頭昏。「你自己快走吧,別再帶著我了。」
「不行,我喜歡看戲。」
「看戲?看什麼戲?」她怎麼老是覺得他講的話都莫測高深哩!
夜鷹還沒來得及回答,將軍已經帶著大批人馬趕到。
「惡賊,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你是逃不掉的。」他暴怒喊。
「呵小小一個惡賊居然能讓將軍調動這麼多的人馬,我夜鷹真是好大的面子。」在如此危急之下,夜鷹仍舊談笑風生,一點也不以為意。
「哼!你這賊首作惡多端,今日我就在此替天行道。」
「哈哈哈——替天行道。說得好,今日真是替天行道的好日子。」
夜鷹話聲方落,另一組人馬也跟著來到。
「平西將軍,久違了。」來人神采奕奕地道。
「夏中修——」平西將軍難以置信地看著坐在馬上的人,就像看見鬼魂那般。
「沒想到我還活著吧!」夏中修捻了捻胡子,輕哼道。
「怎麼是我爹?」在夜鷹懷中的夏硯寧听熟悉的聲音,連忙抬頭看。「我爹好像很神氣啊!」
「當然,巡撫大人,代天巡狩,手持皇上所賜的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你說夏大人怎麼能不威風。」夜鷹回答了她的話,也一語解了眾人的疑惑。
爹竟然成了巡撫大人,夏硯寧不禁在心中為爹高興。
聞言,平西將軍渾身抖的猶如風中殘燭,發顫的手指著夜鷹。
「你——你居然將證據交給夏中修。」
「是啊,還派人送夏大人進京,找機會面聖,稟明一切。」夜鷹大方承認。他們倆非親非故,他可沒必要替他保守什麼秘密。
他之所以會乖乖待在地牢里,全都是在等今日的機會。
看到平西將軍瑟縮的模樣,夜鷹與辜琰司俊目相望,露出抹整治惡人的痛快笑容。
「周甹,尚方寶劍在此,你還不乖乖俯首認罪!」夏中修拿出了手上的寶劍,威風凜凜地喊。
「不,我不認,你不能單憑一只你所謂的『證據』,就定我的罪,我要上京城告你,我一定要告你誣陷忠良。」平西將軍周甹仍作垂死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