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讓開,今天我如果不好好教訓這死賤奴,恐怕不久她就要飛上天了。〞她非好好教訓她不可。
〞不要啊!娘……〞這雁衣怎麼如此固執,都不討饒呢?君珞心簡直快急壞了,突然靈機一動,她冒著被打的危險搶走了她娘手上的棒棍。
〞好啊!這賤奴造反,你也跟著想造反了是不是?〞君夫人氣得全身發顫,怒火延燒到女兒身上。
〞不,不是的不是的,娘,你不能打她。〞她擋在柳雁衣前面道。〞你忘了她身上有什麼……對了,鴛鴦玉佩?難道你不怕給打碎了。〞
是啊!她居然給氣糊涂了,連這麼重要的東西都忘了。
〞鴛鴦玉佩呢?還不快給我拿來。〞君夫人連忙喊道,要是她今天不將那對玉佩交出來,她非打死她不可。
柳雁衣忍著滿身的疼痛,趕緊從懷里拿出那始終護衛得緊緊的玉鴛鴦,幸好一點損傷也沒有,要不然她恐怕又會被扒去一層皮。
〞娘,既然東西回來就好,小隻,還不快服侍夫人去休息。〞君珞心趕緊呼喊站在外頭的奴婢。
〞慢著。〞
〞娘,你又想干麼?〞
〞你這丫頭。〞君夫人橫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沒事打造這對玉佩做什麼?是要給你當定情信物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謝謝娘。〞君珞心根本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也沒注意她在說些什麼,她只擔心柳雁衣的傷勢。
露出了可愛的笑臉,她故做乖巧地刻意擁抱著君夫人撒嬌道︰〞娘對珞心真好,娘是天底下最偉大的娘了。〞
見狀,柳雁衣心里好羨慕,這就是有娘疼的孩子。
〞你少嘴甜。〞君夫人心里的怒火總算消褪了一點,在女兒費盡唇舌好言勸撫下,才肯離去。
君珞心眼看她娘走了,才趕緊扶起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柳雁衣。
〞雁衣,你要不要緊?〞她小心翼翼地將她帶上床鋪,再檢視她身上的傷。〞哎呀!我娘好狠喔!竟然把你打得這麼嚴重。〞
瞧那觸目驚心的傷痕,簡直嚇壞人了。
〞沒關系,小姐,謝謝你幫我解圍。〞柳雁衣握住她的手,強行隱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泛流而下。
〞別哭別哭啊!我幫你請大夫來瞧瞧,你快別哭了……〞君珞心手忙腳亂地安撫著。
柳雁衣哭得更加慘了,在君珞心面前她可以盡情地宣泄,因為這天下間除了小姐外,恐怕就沒人對她好了。
不,還有他呢!比靖凡。
只是,他們兩人的緣分已盡,她再也無法感受他那溫柔的全心對待了。
現在的她只是君府里的一名小丫鬟,打罵由人,絲毫沒有反駁的余地。
她是如此的卑微啊!
思及此,她的眼淚更加無法控制地流下,為自己悲哀的身世;更為了和谷靖凡之間劃下的句點——
第四章
天色漸漸昏暗,又是一天的結束。
坐在大廳里,谷雋的臉色難道到了極點。
〞信伯,少爺回來了沒有?〞他再度不耐煩地問。
信伯神情慌張,囁囁嚅嚅地不太敢出聲。
〞還沒回來是吧!〞谷雋火氣一提,大掌重重地拍在椅背上。
〞老爺……〞
比雋怒氣騰騰地截斷他的話道︰〞他到底在做什麼?怎麼一天到晚不見人影?信伯,我不是要你看好他了嗎?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信伯表情十分委屈!主人要去哪里,哪有他置喙的余地?
〞行了,老爺,你就別再為難信伯了。〞呂瑛安撫道。〞或許凡兒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
〞已經半個月了,什麼事會比上恩人家拜訪重要?〞何況他們的生意據點也還沒找妥。
這小子不知道在做什麼,自從上回失蹤兩三天後,整個人就怪怪的,成天拿著一方包扎他傷勢的錦帕發呆,要不就跑得不見蹤影。
起初他還能縱容個幾天,但這情形卻始終沒變,叫他終于失去了耐性。
〞這……也許凡兒在考量生意的事,老爺,你不是最相信、最支持凡兒的嗎?就稍安勿躁。〞
〞生意?那他為何什麼事都不與我商量?也沒跟喬總管聯絡。〞
喬總管和信伯一個主外一個主內,都是谷家不可或缺的好幫手。現在在長安那里的生意都全交由喬總管管理。
〞哼!太不像話了,回來後非好好訓他一頓不可。〞
比雋話聲方落,外頭即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兒子終于出現了。
〞爹,听說你找我。〞
〞沒錯。〞一見到兒子英挺的臉,谷雋所有的怒火都消褪了一半。〞凡兒,這些天你到底都在做什麼?整日不見人影,難道你有什麼事不能跟爹娘講嗎?〞
比靖凡一愣,隨即露出苦澀笑容。
他一直知道他爹娘很希望他盡快娶妻,原本想要盡快找到雁衣,帶她到兩位老人家面前宣布這項喜事,讓他們驚喜一番。誰知,事情跟他所預期的實在相差太多。
這半個月來,他不但找遍了整座揚州城,甚至連鄰近的城鎮也都尋遍了,但是伊人就是芳蹤沓然,仿佛消失了那般,更仿佛那幾天的相處只是他的南柯-夢,她根本沒存在過。
不,不可能,她的唇是那麼的溫暖真實,況且他還有懷中那方白色錦帕為證,那不可能只是夢,絕對不可能……〞凡兒,凡兒……〞
听見他娘的叫喊,他才恍然地回過神來。〞娘,什麼事?〞
〞你爹在問你話呢!〞呂瑛越看他的臉色越覺得不對勁。〞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快告訴娘。〞
〞娘,你別緊張,我很好。〞谷靖凡露出安撫的笑容道。〞對了,爹,你問我什麼?〞
〞我問你何時會見你君伯父,我們也耽擱不少天啦!〞谷雋重復道。
他犀利精明的目光望著兒子的表情,心里揚起疑惑。
敝了。他這兒子向來都自信滿滿、神采飛揚,不曾像現在這般頹然,莫非……對了,他一切的怪異舉動全都是從失蹤以後才發生的,莫非那兩三天里還發生了什麼而他沒提?
〞這……爹娘,孩兒還有點事,能不能……〞
〞不能。〞谷雋一口否決。〞我決定了明天就上君家拜訪,你不許再亂跑了。信伯,少爺就交給你了,明天我見不到他,就惟你是問。〞
〞啊?〞他真是個苦命的老奴,信怕連忙點頭,扯住比靖凡的衣袖。〞放心吧!老爺,我會看好少爺的。〞
比雋這才滿意地頷首,攜同夫人離去。
〞少爺,老爺這幾日是真的生氣了.信伯將命交給你保管,看在我對你這麼好的份上,你就委屈一下合作合作吧!〞
其實早在找到恩人後,谷家已經先後送了不少禮了,何況到君家拜訪也不是非要他去不可,就是不知道他父母到底在堅持什麼。
信伯拿自己的命來壓他,谷靖凡能怎麼樣呢?
他望向外頭初升起的一輪明月,重重地嘆了口氣。
雁衣,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
〞小姐,你要去哪里?〞柳雁農手上端著一盅蓮子湯,正準備送到君珞心房里,沒想到會在後院見到她。
〞小聲一點啦!會讓人听見的。〞君玲心四處看看,緊張地低聲警告。
〞小姐,不行啦!你不能亂跑。〞畢竟和她相處多時又清同姊妹,柳雁衣怎麼會不曉得她此刻又想做什'哦…。、。我哪有說我要亂跑?我只是出去……走走而且啊!不需要大驚小敝啦。〞她輕哄道。〞好雁衣,你就放過我吧廣〞不行。〞這次柳雁衣是一口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