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我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蓋文肯答應回去接受治療,我想都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不不不,夫人不要這麼說,我什麼忙都沒幫上,你這樣說言重了,我會很不好意思。」手被夫人抓住,抓得大力。這真的不關她的事,可以先把手放開嗎?
「這是天大的喜事,我要聯絡薩克,叫他趕快做準備才著是。」
「對對對。」
「那麼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報酬?名牌包包、衣服、車子、房子,還是現金?只要你開口,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瘋狂大放送,在這樣的激情里,夏侯寧寧相信自己就算予取予求,漢彌頓夫人都會想辦法滿足她,不過她就是孬,沒有獅子大開口的本事。
「夫人、夫人,你頭發散了。」
「呃……」
第4章(2)
「媽,你夠了沒?你不把寧寧還給我,我怎麼回房間?」去而復返的人神出鬼沒的足以當火影忍者。
扒文輕而易舉的把夏侯寧寧拯救離開苦海。
「你笨。」
「嗄?」
「你就不會趁這機會要求說要嫁進我家來,只要一幢比佛利山莊的園子就滿足了。」聰明腦袋笨肚腸。
「你們家到底有錢到什麼程度啊……」她惴惴不安,心里越是發慌。
「我開玩笑的。」
「以後不要開這種玩笑。」她的心也不是真的銅牆鐵壁,一直承受這些不安和內心的拉鋸也是會受不了的。
「我家不是龍潭虎穴,只是我的身份討厭了些。」出生在哪里不是他能選擇的,但他相信,以夏侯寧寧堅強樂觀的個性可以適應那個復雜的家庭。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
扒文的安慰是定心丸,在當下很有效,可她就是覺得一整個不舒服……
在這一堆亂糟糟的情況下,他們的日子還是照過。
有了第一次出門經驗,其他人比較不那麼大驚小敝了,第二天,他們來到了海晏堂。
多年後再度造訪,里面的擺設改變不大,氣氛依然幽然,但是空氣中沒有了莫札特,取而代之的是茶香和黑人靈魂老歌。
換了老板,果然作風也不一樣。
「怎麼,被點穴了?」兩人在待客區站定卻沒有听到一聲招呼,蓋文笑問。
「喲,今天外面刮什麼風,居然把大老板刮來了。」高大有型的男人像是回過神,拋下手上的東西迎了過來,嘴上卻不饒人。
「講話這麼酸,更年期到了?」蓋文也不是軟柿子。
「听你在屁,啊……有小姐在場,對不起,你當作沒听到,來來喝茶,我剛到手的雀舌茶,可遇不可求喔。」
夏侯寧寧小心的扶著他坐下。
「好茶留著自己喝,你還真是夠朋友。」
「你又不喝茶,我不想拿我的好茶喂狗。」
「十句話有八句都這麼沖,今天火氣很大。」
「原來你不是這麼沒神經嘛,你就繼續學大禹治水過家門不入啊,我昨天看到你出門了,卻不是往這里來。」就在同一條街上,大家傳得沸沸揚揚,他想裝不知道都沒辦法。
「我知道你想我,不過也別表現的這麼明顯,我會害羞。」
夏侯寧寧看來看去,這兩人顯然習慣打屁,互相吐槽挖苦酸來酸去也是友情表現的一種方式。
「去你的!」啐了蓋文一聲,男人轉頭正視夏侯寧寧。「這位小姐好面生,不過你是夏侯小姐吧,小生自我介紹,敝姓李,李沃就是我,陳林李蔡,台灣大姓之一。」
「叫他鐵公雞就好。」蓋文很不吝嗇的吐學弟的槽。
「賣力的替我打響知名度,你到底有什麼企圖?」李沃一拐子勒上蓋文的脖子,蓋文也不客氣的唉唉叫。
這兩人哪里是大人,根本是愛打鬧的小孩。
鬧了一會,被反制住的李沃求饒以後,兩人才歸位,李沃不得不用嶄新的眼光看著學長,揉了揉捱打的胳膊。
「以為你變成肉雞了,想不到你偷偷練功。」他有點不滿。
「她每天拖著我運動散步,要敢不從立刻藤條伺候,你說我敢不起來動嗎?」’
扒文打太極的賴到夏侯寧寧身上。
她只是笑。
「你這家伙!」李沃不客氣的給他一拳。他要信,他就是笨蛋!
「這小子以前是相撲迷,也愛看摔跤,要不是身材不及格,差一點就棄文從武去了。」蓋文準確的轉過身對著夏侯寧寧說道。
「看不出來啊。」她恰如其分的扮演應聲蟲角色。
「這就叫人不可貌相。」
「蓋文‧漢彌頓!你專程來損我,泄我的底啊?哼,那我就直接叫她寧寧嘍。寧寧,你知道蓋文以前迷什麼嗚?拳擊,他還曾經是我們學校代表隊,厲害吧?」
沒好氣的李沃還是貢獻了兩杯茶出來,也順便抖漏蓋文的當年勇。
她听得有滋有味,這些事蓋文很少提及,她對他的過去幾乎是一無所知的。
「我終于知道這一年的財務報表沒有起色的問題出在哪里了。」蓋文冷不防的改變話題。
「老板不負責任,我這打工的都粒米束薪了,你這死沒良心的不會要把責任推給我吧?」李沃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可是義務役,才不擔這責任!
「往後我要回來盯著你,你的好日子過完了。」蓋文笑得一臉狡猾。
「我沒听錯吧?」李沃夸張的掏耳朵。
「你沒听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蓋文真心誠意的說。
「你的眼楮……」
「雖然不知道拖了那麼久後治愈的機率還有多少,不過我已經聯絡薩克,所以再過一陣子我會回美國去,希望可以把眼楮治好。」
「學長,你終于想開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也是該走出來了。」李沃語氣激動。
「我是氣自己犯下那麼大的錯。」談到過去,他的語氣略略一沉。
「那根本不是你的錯。」他可是知道事情緣由的人,忍不住要替蓋文抱屈。
「一雙眼楮賠她一雙腿,很公平。」
「老大,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逼到連眼楮都放棄治療,那個女人還真賺夠了本,我替你不值!」
「這件事寧寧不清楚,你就別再說了。」
他的語氣平穩,神態自若,以前忌諱不提的事情現在竟然能夠臉色不變的在第三者面前侃侃而談,李沃相信蓋文是真的走出來了。
兩個男人有好多話要說,夏侯寧寧並不是很專心的听著,還很努力的喝好茶吃小點心,但是,捕捉聲音的耳朵還是听到了敏感的字眼。
扒文的過去啊……
「真的假的?」忽然听到李沃高分貝的叫聲,「用手當眼力?你是想締造金氏世界紀錄,還是隨便說來讓我開心的?」
「要不,我試給你看。」
李沃半信半疑的隨手抓來一只鼎,然後盤起雙臂,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鼎頗有重量,蓋文一接到手,感覺到很沉,他用熟練的手法模索,很快得出結論。
「這是毛公鼎的復制品,大口圓月復,頸上一圈重環紋,雙立耳,三蹄足,它的內壁鑄有四百九十七個字的銘文……」在中國古代,鼎是一個國家王權的象征。
「那這個。」李沃不信,把鼎拿回來,換了一個。
「是青花瓷盤啊,荷花海藻四鯉魚的青花大瓷盤,釉色有點消失,剩下一點窯火紋痕。」夏侯寧寧離開自己的座位,站到蓋文身邊,看似輕描淡寫的開口了。
扒文曲指敲了敲盤子,又模了盤面和底部。
「瓷器輕薄堅硬,羊脂滑膩……寧寧,你覺得釉色手法如何?」
「依我看,筆法細致,海藻栩栩如生,感覺應該在土底還是水底泡了很久的時間,不過手法典雅,這畫工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