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我承認對你有偏見……」他忍不住出言解釋道。
「我知道,你們全把我當成十惡不赦的壞女人。」葒凝沒好氣地道。
她的怨怒令他安心了一些,至少她還有反擊的力量,展逸不禁莞爾。
「你和我的想像差很多,你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我真羨慕哥哥的好運氣。」
葒凝眼中的防備稍稍的消逝,這家中除了陸老夫人外,總算還有肯和顏悅色對她的人。
「謝謝你。」她緩下臉色,朝他坦然的一笑,整個臉龐霎時亮了起來,更顯得艷麗嬌媚。
這一幕正好落在陸皓騰的眼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心煩意亂的在府中走來走去,直到見到她的那刻,他才發覺自己在找她。
陸皓騰僵立正離他們不遠處,感覺像胸口被槌了一拳。
她居然對另一個男人微笑!
他絲毫沒有發覺自己正握緊著雙拳,指甲深掐入掌肉中,他必須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放松。
懊死!他不要她對別的男人笑,她的美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大哥!」是展逸先看見一臉陰驚的陸皓騰。
葒凝隨著展逸的喚聲看向他,在對上他的視線後,她的笑容隱沒,變為冷漠的防備。
她的轉變看在陸皓騰眼底更令他怒不可抑。
「回房去!」他對她怒聲斥責。「別在這里招蜂引蝶,這里是陸家不是凝香閣!」
葒凝聞言臉色一白。
「大哥,我們只是在聊天……」
「閉嘴!不關你的事。」皓騰凌厲的目光下曾自葒凝臉上栘開。「回房去!」他再次吼道。
葒凝咬住下唇,然後轉身,奔離花園。
展逸怔愣地看著皓騰。大哥是怎麼了?他是個不輕易表露情緒的人,以林他和芸心再怎麼親近,也沒見大哥生氣、嫉妒過。
怎麼對葒凝,他的反應居然這麼激烈!?
第四章
夜晚的來臨,葒凝有期待,也有恐懼。那樣五味雜陳的情緒,全為一個人而來。
她不知道他要如何處置她,不過以他今天的表現看來,他是真的很厭惡她。
子時剛過,葒凝獨自坐在梳妝台前。燭火突然滅了,她這才突然察覺,自己竟然一直在等他。
他……今晚應該……不會來了吧?
葒凝苦澀地一笑。正栘步至床榻時,小軒的門被推開丁。
她僵住,看著他朝她走來。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覺,又酸楚,又歡喜,還有一絲絲的……駭怕。
「你怎麼來了?」
他靠得她很近,近到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混合了陽光和皮革的氣味。微暗的月光下,他炙熱的眼眸和他的味道,在在讓她雙膝發軟。
夜晚的他與白日截然不同,有種令她全身發燙的東西在他眼底閃亮著。
「我要讓你受孕,記得嗎?」他低嘎地說。
是啊!早點讓她懷孕,他就可以早日擺月兌她。
這個念頭讓葒凝的心絞痛著。
陸皓騰沒看見她淒苦的面容,他以目光吞噬她縴細有致的身軀。
他在騙誰呢?今晚將他牽引到她房里的不是娘的命令,更無關傳宗接代,而是和昨夜相同的。他像嗜毒者一樣無可救藥的貪戀著她的身子,而他不敢對自己承認。
「上床吧!」他試著讓自己的聲音不要因期待而顫抖。
葒凝咬牙,依言躺在床上。她感覺他上了床,開始撥開她的衣襟,很快的她赤果的肌膚觸到冰冷的空氣,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你在發抖?」
他停下了動作,蹙眉看她。她不只在發抖,全身還僵冷得有若冰塊。
「你冷嗎?」
「不。」葒凝別開臉悶悶地道。
陸皓騰沉默地打量她,良久。
他決定不理會她,逕自解開自己的衣衫,將結實壯碩的身體展現在葒凝眼前。
她訝異地張開嘴,昨夜他並沒有寬衣,她是第一次見到他的,他的寬胸及強壯的軀體令她震撼。
她的目光隨他的胸、月復,直往下栘,然後停在他雙腿間的壯碩……
她驚恐地凝視他。
她真的曾接納過這龐大的東西嗎?
她的臉變得慘白,回憶起昨夜的疼痛。
當他俯身,赤果的身體接觸她時,葒凝忍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了。
「你又發抖了。」他皺緊眉,突然他領悟了。「你怕嗎?」一股強烈的愧疚涌上他的心。
昨夜他並不溫柔,事實上,他像畜牲一樣殘忍的佔有她。
她躲開他撫模她的手,倔強的硬聲開口︰「我才不怕呢!你要做就快點!」
想不到他居然笑出來,是她那緊閉著眼,-副引頸就戮的悲壯令他發笑。
葒凝瞪他一眼。
他覆在她耳畔惡意地低語︰
「我不會如你所願的,今晚我要慢慢的享用你……」
葒凝立刻感覺到他的變化。他好像自迷霧中驚醒,突然發現自己身在何方。她覺得好冷,他的淡漠疏離像枝冷箭刺中她的心。
他瞧不起她,在上他強烈的需索她,而心底還是唾棄著她。
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突然她再也無法忍受待在他身旁,她起身離開他。
但他不讓她走。他粗魯地將她壓在身下,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頭發,逼她面對他。
他看見她的淚水了,突然胸口一陣躁悶。
「收起你的淚水吧!你不覺得你的眼淚很虛假嗎?剛才你明明得到快慰了!」口氣惡毒地出言譏刺她。
葒凝倒抽了口氣。「放開我!」她哽著聲開口。
「你要我放開你?」他咬牙切齒地低吼。「是你自己纏上我的,記得嗎?你這魔女,究竟有什麼妖法,這麼輕易就迷惑我?」他的雙眼驀地一眯,狠狠攫住她的下巴逼視她。「是在妓院里學的嗎?他們教你怎樣媚惑男人了?是嗎?」
「為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葒凝絕望地大喊。「就因為我的出身嗎?那不是我能選擇的!」
陸皓騰的臉倏地沒有表情,冷聲道︰「我不會對我的妻子不忠,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了。」
「你騙我!」葒凝喊道。「你不但騙了我,也在騙你自己,一切都是你那自以為是的道德在作祟。你根本不愛段芸心,你對她只有愧疚。對我,你不是毫無感覺,否則你今晚不會出現在我房里!」
「住嘴!」他狂怒地吼道。甩開她忿忿地起身,披上衣衫,不再看她。
「我偏不住嘴!」葒凝赤果地從床上坐起,眼底燃著和他不相上下的怒意。
「我說中了,是嗎?所以你心虛了,是嗎?」她熱辣辣地反擊。
陸皓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背對著她,葒凝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的胸膛起伏著,捏緊在身側的拳頭收了又放。
她的話對他並非全無影響的,是嗎?葒凝的心底有種模糊的希冀升起。
「你要我的,是嗎?」
他猛地回頭,嚴厲冷酷的眼對著她。
「我是要你,但對我而言,你和那些隨營的娼妓並沒有什麼差別。」在狂怒中,他忍不住口出惡言。
他的話像一個熱辣的耳光打在她臉上,葒凝的雙眸在瞬間瞠大,震愕地望住他。
天!為什麼他總忍不住要傷害她!?
陸皓騰心一揪,再也無法面對她,只得轉身大步離去。
自從那夜之後,陸皓騰不曾再出現在她房中,她知道他刻意在避開她。
葒凝沒讓自己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緒中,她不讓自己繼續等待一個不可能會出現的人。
這日她騎著馬沿著後山的小徑而來。在發現陸府馬房里的各武名駒之後,騎馬成為她唯一的嗜好。
葒凝在林中的涼亭里遇見段芸心,葒凝對她露出微笑。其實她不想見到她的,一想到段芸心,一股不可理喻的罪惡感和許多復雜難解的情緒就涌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