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夢幻舞娘 第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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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娘CLUB」

T字形的舞台上燈光炙亮,五彩繽紛的、交錯的、直豎投射的,瞬間涌出的干冰噴霧形成七彩的霓雲朵朵,音樂更是動感而煽情。

然而真正吸引人目光噴火注視的,是舞台上熱情舞動且層層剝去舞衣的艷麗舞娘,台下擁擠不堪的觀眾群中不時傳出尖哮的口哨聲,似在鼓勵台上的舞娘卸盡衣衫。

進了CLUB的來賓照例是要點上一杯比原價貴上幾千倍的飲料,神田文森要了杯不加冰的伏特加,獨自立在吧台前淡漠的環顧。

他心如止水,眼前擁擠騷動的場面一點也打動不了他,觀眾群青一色是男人,但他親眼見她進到這里來的,沒想到她竟消失了。

他仔細的在一個個女服務生臉上梭巡,但一直沒見著他記憶中那張清靈如櫻花的小臉,他飲下一口伏特加,想著自己走進這里的理由。

既然是一無斬獲自當是打道回府,但奇怪得很,他並沒有輕易做罷的打算,這樣的念頭似乎有些可笑,卻也訝異自己無聊的執著,沒事找事做。「嘿,先生,我們這里的舞娘還不賴吧。」酒保見文森單獨一人隨興的找他搭訕。

神田文森不置可否,回給酒保一個冷淡的眼神,酒保識相的不再多言。心想︰多奇怪的客人,對秀一點也不熱中,一雙眼只在人群中打轉,難不成是看上了哪個服務生?

此刻台上「點到為止」的舞娘做了個謝幕的揖退下舞台,樂聲也嘎然停止。

神田文森相信自己沒有久留的必要,他掏出皮夾來取出鈔票壓在杯底。「先生,你不等會兒嗎?有個新來的跳得不賴呢!」酒保忍不住的多事。

神田文森依然沒有回答什麼,不以為然的轉身就走,沒管舞台水幕中旋轉的水銀燈光有多眩目,也不理會瑪丹娜LIKEVIRGIN吟春般的舞曲有多誘人,更看也不看一眼布幔後映出的修長女性窈窕身影。

臂眾的掌聲,哨聲和歡呼似乎把整座CLUB的氣氛烘托得更熱烈沸騰,布幔後曼妙的儷影探出了一條雪白修長,足以迷醉任何男人的美腿,勾引住人心魂又挑逗似的縮回,在水幕後舞動映出縴有致的女性身影,按著布幔刷地拉開,舞娘輕盈倩然的旋轉出場,一襲緊身小白底瓖小水鑽的舞衣,在一連旋轉中霎時吸引住閃爍的霓虹,反射出閃亮耀眼的彩虹晶光。

全場一陣喧嘩的歡呼,舞娘的長發又柔又媚的在腰肢上閃動,轉身,抬腿,微微顫抖的身軀顯出並不是全然的自信,但她年輕俏麗的風采中有著懾人的清新及動人。

一個反身下腰的動作……不慎,她在台上跌了一跤,台下的艷舞饕客隨即爆出笑聲和噓聲,舞娘自己也吃驚而心慌,但她沒有遲疑,反應甚快的弓起雙足,以體操姿勢一躍起身,調整舞步跟上拍子……神田文森穿梭過觀眾群往門口走去,笑聲噓聲一片的光景令他本能的往台上一望,發現他所梭巡的女孩︰宮澤桑柔!

她以他想像不及的姿態出現在這個CLUB的舞台上!

這輩子三十二年來,他還未領教過什麼叫做震撼,而此刻他清楚的感受到這股比驚奇更巨大的力量。

他就地佇足瞪大了雙眼,目光研究般的投向她,看著她誘惑勁十足的舞姿,看著她倚在舞台中央直立的鐵桿上,雙手順著腰側的曲線輕撫,然後劈腿,雙手輕滑上桿子,緩緩的欲上還下的沿著桿子起身,繞著鐵桿旋轉一圈反手又轉一圈,懷抱住八子,伸出舌尖輕添了一下,半眯的眼波配合著瑪丹娜嬌聲嗲氣的歌聲。她的舞簡直令他……窒息。

眼看著她伸手到身後一寸一寸的拉開舞衣拉煉,他不僅呼吸困難,幾乎懷疑自己有厥倒的可能……舞台頂上銀九四射的彩球,在她卸下舞衣的同時迸裂開來,撤下無數鮮艷的彩帶及金銀兩色交纏的點點亮粉,台下掌聲如雷。

退去舞衣的她只剩「比基尼」式「重點」的遮掩,完美無瑕、青春粉女敕的姣好胴體幾乎是任由人飽覽無遺,她身上沾了些許晶亮的粉末,舞動回旋得更起勁……「旭東,在這里停車。」神田文森獨坐在朋馳車的後座,溫泉特殊的硫磺味隱約透進車廂里。「老板,你要洗溫泉嗎?」大老遠的由東京到伊豆,今天根本也不是假日,旭東不明白一向將事業擺第一的大老板怎會突然興起忙里偷閑的致趣,但他沒有得到答案,他家大老板逕自一聲不響的下車,下車前只拋下一句︰「在這里等候。」

「是。」這是他這個司機僅能為他做到的了,其他就只能自行推敲了。

將近黃昏,神田文森徒步走在溫泉街上,因為不是假日,有些太過安靜,但樸實的鄉間風情在寧靜中倒是引人幽然神往,尤其是古式風情的木造建築,那份樸實相較于東京的超高大樓顯得是那麼與世無爭。

冷冷的氣息中偶而飄來的陣陣白霧更猶有騰雲駕霧的趣味。

這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他都曾在影片中見過,第一次親身經歷,果真是美不勝收,神田文森憑著腦海中的記憶將片斷的景物拼湊,循著小徑找到了他的目的地……慈辛育幼院。

「有人在嗎?」

棒著深鎖的斑駁鐵門正在沙堆上堆土玩泥的小女孩發現有人,跑了過來。

「先生你好,請問你找誰呢?」

神田文森往下一瞧小女孩,她穿著過長的舊棉褲都拖在地上了,褲管沾了不少沙土,腰際上綁著一圈扎巾防止褲子月兌落,上衣也是舊的,有不少補丁,她的小臉上沒有任何怒意而是可愛天真的笑容。

他見過這小女孩的,在影片中。「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神田文森蹲問。

「我叫宮澤囡囡……」囡囡隨即想到什麼似地住口,小手掩在小嘴上,低聲叫道︰「糟糕,沙晨大哥交代過我們,不可以隨便和陌生人說話的。」

神田文森心底有譜︰「我不是陌生人,我是……宮澤桑柔的……朋友。」他相信這麼說該可以化解小孩對「陌生人」的疑慮。

「桑柔媽媽的朋友!」囡囡听到「宮澤桑柔」彷如听到天籟般又喜又叫。

神田文森不可思議囡囡竟然會是宮澤桑柔的……孩子!

難道她竟會是未婚生子,並且只有十八歲的年齡!

那女孩竟然背景錯綜復雜得令人驚訝,除了在舞娘賣藝,未婚生子,還有什麼……然而這會是他老遠來此的目的嗎?為了好奇?

「囡囡,你在和誰說話!」一個高瘦的小男孩領著八個小孩由後院走來,他們分別提著竹籃和鐮刀,像剛下田的小農夫,而眼中的警戒像是隨時提防蝗蟲來襲般謹慎。

「沙晨大哥,桑柔媽媽的朋友來找她耶!」囡囡欣喜的叫喊。

沙晨先是沉靜的打量了文森一番,才領著其他小朋友走過來,小孩們由于沙晨的態度轉變也跟著活潑起來,開始有了笑容,甚至交談起來。

「桑柔媽媽去東京上課了,她放假才會回來。」沙晨審慎的模樣依然,說起話來不亢不卑儼然像個小大人,但他很有禮貌,頗有首領風範。

神田文森正色的盯著沙晨,他敏感不安的眼令他聯想起另一雙眼楮,這樣的眼神也生在宮澤桑柔眼中,一種孤獨的早熟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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