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名妓 第22頁

「先取下。」

「先親人家!」她當然不依,可是見君野一臉不苟言笑,她還真有些害怕,于是她取了下來還給他。「你可不準黃牛。」

君野握住那只玉環,蹙眉看了半晌。

「親呀!」楚絹依偎著君野提醒。

「秀抱歉,我……不能。」君野推開楚絹,心底想的念頭全在玉環的主人身上。

「你騙人,你壞!你壞!」楚絹嬌嗔的猛追君野胸膛。

由紫雲寺返家的植媚正好覷見這一幕,更覷見君野手中的雪山冰玉,她別開眼急急的走過書房,失神落魄的逃回自己的廂房。

她喘息的座在床沿,心絞痛得快窒息。不是說好要成全他們嗎?怎麼才沒開口就後悔了?看來他們已在交換信物了,根本無須她多余的成全,眼看著跟了自己十八年的玉鐲就將易主,不自覺的悲從中來。

師父說得對,自己的心胸真的是太狹窄了,可是她只是個凡人,要她如何真的超月兌現實不會難過呢!人世間的情總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的,又有誰真的在意她這個舊人呢!

房門被一個不速之客闖入,古君野靜默的眼中帶著審判的沉思看她。

植媚強裝若無其事的挑起娥,不讓他看出自己描會在那上頭的哀愁。

「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掉在樹堂?」古君野高舉玉鐲,低沉的語氣里透露著不諒解。

「重要嗎?你這麼說太言過其實了,大人。」

「我不想問第二次。」

「我不是罪犯,沒有必要端起你青天大老爺的架子。」植媚武裝起自己,天知道該擊鼓鳴冤的人應該是她,可是在他的眼底她卻永遠像是一名罪犯。

「回答我的問題。」

「這麼冰清玉潔的東西我一點也不配,你說過的你忘了嗎?」

「那也容不得你隨意丟棄。」

「反正我隨意慣了,喜新厭舊是我的習性,你忘了嗎?」「不要輕易嘗試惹麻煩。」

「哼!除了楚絹,別人都只給你惹麻煩是嗎?」

「我說過別扯上她。」

「你要把玉鐲給她就給她,反正這東西對我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植媚眼見君野握在玉鐲上的手,指節泛白,她知道他雖不說,但實際上心中燃著火焰,可是那又怎樣?他的無情令她無法不這麼說,以保護自己稀微的尊嚴。

「你真的是……無可救藥的下……」君野痛心植媚那種漫不在乎的輕浮。

「下賤是嗎?」她無所謂般的幫他接口。

「你這麼有自知之明,為什麼不收斂一點!」

「你沒听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嗎?這或許就是叫做劣根性吧!」

「你!真的和我所認識的那個植媚相差太遠了,我寧原你接受我的成全去嫁給越尚仁,也不想你在妓院中學會了現在這種不三不四的模樣,而既然你已是這麼自甘墜落,那我又何必信誓旦旦!」

「你說什麼?」植媚相信自己沒听錯,當年居然是他在成全她和越尚仁,哩!他當初的「放手」居然是在成全她。

「我說寧原玉碎也不原瓦全。」古君野一揚手,一接植媚怵目驚心的見到雪山冰玉由他手中重重的摔到地上,像她不堪一擊的愛情,像她稀燦的自尊,如同紛飛的殘雪般四散飄落,如同肝髒寸斷的絕境無法復合。

王懷碎落一地,植媚的心也碎落一地,而古君野凜冽的、痛苦的一刻也不原停留地消失在她眼前。

植媚跌坐在地上,顫抖的抬起那一段段、一節節難以痊合的白玉。

這只甜蜜的枷鎖守了她十八年,她沒有想到她不受它的束縛的時候,竟也是它斷碎的時候。枷鎖是碎了,可是她對他的感情為什麼永遠無法真正的碎裂?

然而在這時候她也才真正明白原來自己曾經傷過他的心,而且他再也不可能接受她了、因為在他眼中的她是一片破落的玉、殘碎的玉。

餅年的氣氛愈來愈濃了,古家來來往往拜年的人多過以往,因為傳聞皇上有意加封清廉公正的古君野爵位,所以有不少人登門給他預先的道賀。

其中他的恩師楚原及同窗好友郡司捷,也都不遠千里由京城來到江南拜望他,今晚古府的迎賓廳降重設宴款待遠來之客,古家全體的人全都出席了。

「恩師、阿捷,好久不見。」君野舉杯向兩人致意。

「君野,我這嬌蠻女兒在這里沒有給你惹麻煩吧!」楚原撫著下巴長及頸部的胡須,痛快的干了一杯。

「怎麼會呢!」君野笑道。

「這丫頭在這里肯定給你惹了不少麻煩。」楚原心知肚明。「我寫了那麼多信催她回京城,她可是全當耳邊風。」

「爹,怎麼盡提這個?」楚絹不依,撒嬌的夾了塊肉放到她爹的嘴里。

「好、好,我不說。」楚原拿女兒沒轍,舉杯向繪月道賀。

「古老夫人您真是福氣,君野這麼爭氣,我這個為師的也與榮焉呀!」

「這都得感激您呀!楚先生,如果沒有您,君野哪有今日呀!」繪月極喜悅的喝下杯酒。

「君野恭喜你,不但娶了貌美如花的美嬌娘,仕途更是平步青雲呀!真是羨煞他人也。」郡司捷向君野恭賀,雙眸卻幾乎目不轉楮的盯在植媚臉上,精通面相及易經的他似乎看出了什麼。

「我看仕途像高樓,其他的部分應是海市蜃樓吧!」楚絹冷不防的哼著。她弄不懂李植媚為什麼總是男人的焦點,每個男人見到她,難道都非得被她狐媚的長相弄得神魂顛到嗎?

最近楚絹似乎看出來了,君野其實是很在意的,也許是女人的直覺,她覺得君野對她並非真那麼不在乎。

那天在書房君野不但沒親自己,反而在看到植媚出現就追了過去,畢竟他們之間有十八年的交情,而她只有四年。

但是她並不認輸。

植媚秋風過耳似的不理會楚絹,倒是郡司捷反駁了楚絹。「縹渺的境界也是一種美。」

「郡司捷,可別輕易相信自己的眼楮喔!」楚絹有意的藉著暖昧的言詞打擊植媚、但植媚不以為然。

倒是,郡司捷斯文富有書卷氣的臉一陣排紅。

植媚知道郡司捷為什麼會有那種反應,難道當過妓女就得時時刻刻像是月兌光了衣服站在人家面前嗎。她下意識的看向君野,看到他明顯的不悅,心里直是抱歉,他這麼清明的人真是不該有她這種老婆的。

「媚兒,你敬恩師和阿捷一標酒。」

就在植媚深感歉意時,她以為自己的耳朵有問題,她竟然听見君野當著每個人的面喊她媚兒!

她奇怪的看他,不敢信以為真。

可是那竟是真的,不過她也及時煞住自己那份過度的感動,因為她不能相信他那冷酷的唇會吐露出那一聲遙遠卻甜蜜的稱呼,她認為他不過是為他自己打回場讓自己不至于太難堪,而且今天婆婆也在場……她明白了。

她只好識大禮的捧著酒標替他「應酬」客人,不過至少她不是沒有收獲的,她很不期然的與楚絹相視,發現流露在她眼中的挫敗,雖然表面上這是個小小的勝利,但植媚知道真正挫敗的仍是她自己,只不過她同情起了楚絹的以為。

「來來來!大家別客套了,請用菜,別客氣。」繪月熱絡的招呼,結束了之前那若有似無的對立,而繪月似乎也看出了什麼,心底有譜了。

「媚兒,告訴姨娘君野對你‘怎麼樣。」一早植媚就受繪月之邀來到宜馨居,雖已是婆媳關系,她們仍舊改不了稱呼。

植媚陪著繪月在屋內喝茶,室外的氣溫驟降令人直是呵氣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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