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巧,你也來搭捷運?」他溫和的笑著。「準備去哪?說不定我們又是去同一個地方。」
發覺到四周飄來好奇的眼光,她別扭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不會吧,我哪有那麼『幸運』?」
才說著,車子就到了,一群人蜂擁而上,林以綠也趕緊擠入人群中,以致沒有發現司徒奕緊跟在身後。
「小綠,到這兒來。」拉著她,找到一處較能喘息的地方。
人擠人,逼得她與他靠得很近,她的心跳又怦怦地響得厲害,一張臉熱紅的發燙。
小小的車廂擠滿了人,司徒奕用身體幫她擋住後方的推擠,身體也就很自然的又與她靠得更近。
罷開始林以綠尚能努力和他保持一點點的距離,但後來人實在太多,不踫他,就得和其他的陌生人摩肩擦撞,與其如此,她還不如選擇靠向司徒奕,至少她認識他,知道他不會趁機佔她便宜,而且他身上還有乾淨好聞的男人味。她臉紅地想。
車子啟動,她被人一推,整個人貼到了司徒奕的身上,她羞窘地急急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勉強阻止兩人緊密地貼合。
他微笑,雙手往她縴腰一攬,轉身將她護在角落里。這樣一來,她就整個人實實在在的被鎖在他懷里。
他的手沒有移開,結實的大腿緊靠著她。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髒在她手下沉重有力地跳著,和著她自己的,听起來竟然像是和諧的打擊樂……
好熱,四周圍人擠人的熱氣,還有他灼熱的氣息在她發頂吐納,熱得她頭有些昏眩。
靠在他的身上,她紅熱的臉貼在他的胸前,嗅聞著屬於他男性特有的氣息,以及感受他有力的擁抱,他的手似乎收得更緊了,她的胸幾乎全貼上了他,還有他的大腿……
「再忍耐一下。」他沙啞地說,近乎無聲。
是的,要忍耐,這是情非得已、情勢所逼,再說也不過就是靠一下下罷了,這也沒啥了不起的……但為何她的雙腿發軟,全身又熱又燙像一把火在燒?
司徒奕忍住喉頭想申吟的慾念,他好滿意與她這麼貼近的感覺,鼻息貪婪地嗅著她好聞的發香,多希望時間就止停住。
這樣與她親近才發現,原來他是這麼的喜歡她,喜歡到再也舍不得放手。
他倆就這樣各懷心思地持續了好長一段沉默,她的心跳聲幾乎掩蓋了一切,從最初的不安適到後來幾乎貪圖著偷來的享受,心情上微妙的轉換讓她跳月兌了現實,以致車子突然停住時,她整個人嚇了一大跳。
「別動,有人要下車。」他抓住她的手,聲音卡的很緊。
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他,「我到站了。」用力撥開他的手,像老鼠躲著貓似的竄出他的懷抱。
他伸手要去抓她,她匆匆回頭,眼里淨是戒慎窘迫的神色。
「別再跟來,拜托!」她說。她不知道該拿什麼臉色面對他,好亂,她現在心里奸亂。
他愣了住,終於放手。
她咬著下唇,用力地凝著他,然後急急地轉身沖下車去。
電車門再度關上,他們就這樣一人在內、一人在外地各自平撫心跳。
車外的她臉兒好紅、好燙……
車內的他眼神好熱、好狂……
意外,只不過是一場意外。用力的閉上眼,她努力地說服自己,這真的只不過是一場不得已的意外罷了!
***
艷陽高照的日子,最適合待在家里吹冷氣、睡美容覺,養顏美容又消暑。可是她卻在下午二點,紫外線最惡毒的時候,被一通電話挖了出來。唉,好困,好想回家補個眠。
「小綠,你有睡午覺的習慣是不是?」楊貝瑜歉疚的看著眼皮已有些惺忪的林以綠。「真對不起,還約你出來。」
「嗯……」林以綠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勉強地抬了抬眼皮,才接觸到楊貝瑜一臉不安的表情。
「哦,沒關系啦,反正我現在沒事做,一天到晚都可以睡覺。」說著,就要打哈欠,她趕緊摀住口,尷尬地笑了笑。
「休息久了,人都跟著變懶了,看來我得趕緊找一份工作打發時間才是。」搔搔頭,不好意思地說。
楊貝瑜還是那一副溫柔的笑容。
「對了,楊姊突然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林以綠顯然到此刻才稍微醒來。
楊貝瑜似乎有什麼話很難啟齒似的,只見她斟酌了半晌,最後還是說︰「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找你聊聊天罷了。」
「哦。」林以綠啜了一口玫瑰花茶,也不急著詢問。反正人都出來了,想說的時候她自然會說。
對面斜角坐了一對情侶,由林以綠的角度看去,剛好完整入鏡。
她閑閑的看著那兩人親密摟抱的模樣,男的不時輕撫女的面頰、頭發,一只手還在女的背後不規炬的移動著;而那女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樣,一會兒喂男的吃小蛋糕,一會兒又遞咖啡的,還故作小鳥依人狀的靠著那個男的肩膀,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林以綠扯了一個笑。光天化日的,羞不羞啊!若要她像那個女的那像喂男人吃蛋糕,倒不如拿一把刀來把她殺了算了。
楊貝瑜順著她的視線也看到了那對情侶。
「真好,是不是?」她用充滿羨慕的口吻說著,眼神還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啊?」林以綠愣住了。
楊貝瑜看著林以綠,那雙美麗的黑瞳閃著亮光。
「每個女人都希望能找到一個愛你而你也愛他的對象,如果有幸得到了,那真是莫大的幸福。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此幸運,所以在這之前,只要是你愛上的就絕不能放棄,不管結局如何至少也得試一試,小綠你說是不是?」
「呃……嗯……」林以綠被動的點點頭,望著楊貝瑜羞紅的臉頰,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楊姊……你找到那個人了嗎?」
只見楊貝瑜羞澀的點了點頭。
「我想你或許能幫我。」抬起頭來,楊貝瑜熱切的看著她。
「我發現他對你很好,我想了很久,可能是因為你年紀輕,又是以哲的妹妹,所以他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少了一層防備之心。反而像我們這樣年齡相仿又認識多年了,原本產生的距離早已存在,也就更不容易打破隔閡。」
林以綠怔了怔,呆呆的望著她。
「你現在說的人不會是司徒奕吧?」頭皮有點發麻,有些坐不住了,心口跳動的頻率愈來愈快。
被一語點破,楊貝瑜羞窘地紅了臉。
「你幫我好嗎?」楊貝瑜突然握住林以綠的右手,臉上一片焦急和緋紅。「我真的很愛他。」
愛他?司徒奕?!
咚,林以綠往後跌去,瞬間她感覺到心口的某一角突然像土石流般嘩地一聲,崩坍。
半晌後,心跳回歸於平靜。
林以綠瞪著大大的雙眼,直直地看著楊貝瑜。心想,可憐的老哥,怎麼還沒表白就被人家判了死刑,這樣是不是也太冤枉了些?
突然覺得今天的天氣好討厭,這麼悶熱,快把人給悶死了,就連充斥著冷氣的室內部讓人舒服不起來,好熱、好悶、好煩……
好吧,身為人家的妹妹,她總得為老哥做臨死前的掙扎。
「楊姊,你知不知道我哥……」
楊貝瑜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匆匆地喝了一口咖啡。
「對不起,你哥人真的很好,但我就是沒有辦法……」她的表情無奈又歉疚,就是叫人生不起氣來。
林以綠雙肩垮了下來。
「算了,這種事本來就強求不來。」她也啜了一口花茶。這家的花茶怎麼這麼難喝呀!